第一百零七章

这底下每一都有人死亡、出生、哭泣、欢笑…

百样米养百样人,百样人便有百种苦,但其实有多少人知道,这下最苦便是帝王家。

为君王,要提防臣子与外敌;为皇子,要面对自己同胞兄弟的残杀和争斗,每一每一夜都在想着怎么躲过别饶算计和算计别人。

这样的人生不是普通人能够活熬得下来的,所以皇室中人生冷血孤寡,他们需要的是权利,是牢牢握紧在自己手中的权力。

“我以前一直以为,皇上提防的是你。”

卫莲生摇摇头,怅然道:“先帝死的时候给我留下了十袄免死金牌。只要我不在宁国谋朝篡位,刺王杀驾,就没有任何人敢杀我,包括皇上、太后。”

沈雀辞有些惊讶,“十袄免死金牌?看来先帝也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人,给你留了保命的东西。”

“是啊。”卫莲生眼神渐渐变得幽深飘忽,仿佛要透过沈雀辞的眼睛看到别人。

“先帝待我确实很好,或许他早就猜到了总有一我会打他江山的主意,所以早早的就卖了我人情,让我没办法下手。”

现在登座金殿的皇帝是先帝最的儿子,和卫莲生年纪相当,从都是在先帝身边长大的,年少时情同手足。

提到先帝,沈雀辞便想到了那块令牌,母亲当年的事或许和他有关系。

“你能跟我,先帝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她从在北漠长大,漫黄沙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席卷罗刹城,她族亲的尸骨被黄沙掩盖越深,她心中的谜团也就越深。

关于为君者的谋权之术,沈雀辞不是很了解。但自从进了这三清城,与卫莲生相处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要得到无限的权利,并不是靠武力致胜的。

那些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一次次没有血腥的杀戮,其残忍程度丝毫不亚于魔教屠戮苍生之痛。

“先帝…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好多人都他暴虐,残忍,甚至昏庸无能。”

卫莲生的这些都是实话,因为在十年前先帝统治的宁国,可以是一盘散沙。

朝野动荡,官弛暗,百姓苦不堪言。同时魔教大肆横行,玄门内斗不断,加上国境周边又有国不断骚扰。

十年前的宁国,可不是现在这样欣欣向荣的景象。经历过那段暗无日的日子的人,提起过去还有诸多感慨。

“其实先帝并非没有作为,他是个很有谋略远见的人。他明白若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所以关于皇子之间的争斗,他十分赞同。尽管那些都是他的孩子,但他作为一代君王,要为国家的未来挑选一位合格的皇帝。”

那段皇子争储的日子里,为免节外生枝,皇帝不能亲近任何皇子。而那时候年老的皇帝身边,只有卫莲生一个孩子。

所以,卫莲生得到的宠爱甚至比几个皇子还要多。但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他只是一个质子,在宁国无权无势,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便也就随他去了。

沈雀辞撑着下巴,安静的听他讲,仿佛透过慢慢稀薄的雾气,看到了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在众多皇子中,先帝最看好的并不是如今的皇上。他觉得这个最的孩子懦弱,在几位兄弟面前永远都是怯生生的,这种性格不适合做君王。”

卫莲生讲到这里忽然笑了,“可是让先帝万万没想到的是,也就是这个最的儿子,明里暗里布局无数,让几位兄长都个你死我活,而他只是做出一副怯生生的样子,站在旁边看戏而已。”

这或许就是家的无情之处,任由你坠入深渊,手足兄弟或许就站在高处看着你。

沈雀辞也没有想到,当今的皇帝居然是一个做戏的好手。

难怪自己一直都看不透他,看他少年帝王,身上少有轻狂,而多的是畏首畏尾的谨慎。

“先帝一定很吃惊吧,自己的儿子从就懂得隐藏锋芒,知道如何坐收渔翁之利。”

卫莲生点点头回答道:“的确很吃惊,但是也很惊喜。我记得他立储前夜对我,‘十岁儿,竟然将朕也诓骗进去了,心思缜密,手段狠辣,很像朕年轻的时候,只是希望他年老之后不要落得和我同样的下场。’”

“什么下场?”沈雀辞好奇地追问。

“我也不知道。先帝是病死的,走得很安详,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或许他只是感慨自己人生中有些遗憾未能圆满吧。”

“做帝王的都有些身不由己的时候吧。”

沈雀辞感慨万千,如果十年前的宁国如此动荡不安,那如今的宁国百姓安居乐业,举国上下欣欣向荣,甚至引得八方朝贺。

若全是如今这位少年帝王的功劳,她是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先帝一定为他留下了某些东西,或者是一些忠臣良将,一切都做了最好的安排,才有了如今的宁国。

想到这里沈雀辞忽然想起之前和卫莲生过的一些话。

“王爷没有想过做皇帝吗?”

卫莲生一愣,多年来的警觉让他下意识看了看周围。回廊下只剩他俩,梨黛远远的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他心中微微一松,叹了口气:“以前是想过的,但是现在不想了。”

“为什么?”

沈雀辞很少有这样连番追问的时候,卫莲生看着她那双深似古井的眼眸,心里突然有了答案。

“因为…本王如今找到了更重要的东西。”

更重要的东西?

沈雀辞想了想,心里大概明白了他的是什么。

毕竟卫莲生是楼兰的皇子,而且前两已经接到了秘密立储的旨意,楼兰的太子之位还等着他回去继常

对于一个远在异国他乡生活十年的人,有什么比“回家”更重要的事情呢?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楼兰太子,将来楼兰的下还是会掌握在他手里的。

“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回楼兰?毕竟你的身份太特殊,纵使皇帝没有针对你的想法,但你的质子身份下人尽知。”

她想的很远,没有看到卫莲生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她不明白,卫莲生的“更重要的东西。”并不是什么皇权富贵,而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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