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遇险
晨光微曦，齐越站在洛家医馆的门口，等着传话的人回来。
沈雀辞开门看见他也是有些吃惊，头发上隐隐挂了露水，应当是在门口站了许久了，等到明才叫门。
齐焕之那样一个莽夫，倒是难得教养出来齐越这样的儿子。
见到沈雀辞时，齐越立马低头拱手行了个礼，“敢问可是洛神医的师妹，沈姑娘？”
“是我。这色尚早，入秋露重，齐公子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打扰沈姑娘了，今日辰时初家母呕血不止，昨日听家中仆人，沈姑娘医术撩。所以齐某冒昧打扰，请沈姑娘移步为我母亲看诊。”
传闻中这齐夫人出身书香门第，不知怎的最后嫁给了齐焕之这样的莽夫，生了两个儿子，便是这齐越和前阵子横死北漠的齐大公子了。
如今看齐越这副谦谦有礼的模样，也不难想象齐夫人是怎样一个女子了。
沈雀辞点头，拿了药箱出来，门口已经有软轿候着了。伸手撩帘上轿，便往齐府而去。
或许是昨日齐府太“热闹”，今府中的气氛都很诡异，家仆丫鬟们都行色匆匆，连眼皮都不敢往上抬一下。
齐越引着她一路进了后花园，穿宅过院到了齐夫人住的院子。走廊下密密麻麻站满了人，都是背着药箱的郎中，各个年龄的都有但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沈姑娘，请。”
有丫鬟推开门引沈雀辞进去，齐越则迈步跟在后面。
一进门就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浓的中药味，齐夫人躺在床上，面色如土，没有丝毫生机。
沈雀辞放下东西，立马给她把脉，又看了看她的眼角和指甲。转身问齐越：“夫人近日可是中过毒？”
齐越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下才：“是，有郎中瞧过了，是不严重，也开了药方。”
“药方呢？”
一旁伺候的嬷嬷立马从袖子里摸出一张药方递给沈雀辞，“在这呢，姑娘请看。”
沈雀辞接过药方看了看，药方没有问题，都是些化毒解表的寻常药物。只是这齐夫人并不是忧思过度，而且中毒太深的征兆。
“药方无事，可是按照药方抓的药？煎药时可是按照医嘱？服用时有无其他异状？”
平日里伺候齐夫饶嬷嬷摇头，“我们都是按照郎中的煎药，按时按点伺候夫人服用的，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齐越在一旁：“刘嬷嬷是母亲的奶嬷嬷，平日里伺候得十分尽心，断然不会出错。”
沈雀辞摇摇头，“夫人脉象虚弱无力，已经中毒太深，若是按照郎中的药方吃药，应当三两日便可痊愈。但如今呕血不止，应当是毒物发作的症状。”
药方没问题，煎药的人也没问题，那就只能是抓药的人了。
“给夫人熬完药的剩下的药渣可还在？”
刘嬷嬷立马起身，“在的在的，夫人突然呕血，所以今日的药还在厨房里温着呢，我这就去拿。”
沈雀辞叮嘱道：“所有的药渣子都要，一点也不能落下。”
嬷嬷点头，急匆匆出了房间。沈雀辞又查看了齐夫人平日的茶水，饮食，都没有发现问题。无意中抬眼看见了幔帐之上挂着的香囊。
她伸手摘了下来，打开闻了闻便觉得不对。
“这里面有赤白芍药。”
齐越不懂，便解释道：“这香囊是我母亲自己配的，也是她自己做的，有什么问题吗？”
“我刚才看见药方里有一味黎芦，黎芦与芍药相克。日积月累，毒上加毒！”
正在此时，刘嬷嬷带了个丫头已经端着药碗进来了，托盘里放着一些碎的草药渣。
“沈姑娘，这是夫人一直在吃的药。”
沈雀辞只是瞟了一眼，便分辨了出黎芦的残渣。又看看手中的香囊，扫视了一圈屋中所有的人才：“二公子方才香囊是夫人亲手绣制，也是自己配的香？”
“正是。母亲一贯爱制香，府中多用的都是母亲自己配的香，外面是买不到的。”
“嗯，”沈雀辞点点头，提高了声音：“我想下毒之人应当是学过医术的，也是能近夫人身边伺候的，不然不会想到利用黎芦和芍药来加害夫人。”
齐越也很吃惊，之前只是听三清城洛家医馆新来了一个女郎中，是洛神医的师妹。
洛神医声名在外，医术人人称赞，想来他的师妹的医术应该也是厉害的。今日这一坦是让齐越开了眼了，这女子不仅医术高超，且心细如发又敏锐果敢，实在不容觑。
“依沈姑娘所言，我母亲的病情如此凶险，可有良方？”
沈雀辞拿了笔墨纸砚，写了几味药递给刘嬷嬷，“劳烦嬷嬷去趟洛家医馆，拿了药回家煎好，滚烫的时候给夫人服下，今晚便能脱险。”
刘嬷嬷接过药方，连连道谢，又急匆匆出门抓药去了。
因为齐夫人还没醒来，齐越不放心便请沈雀辞留下，沈雀辞也不扭捏，坐在花厅等刘嬷嬷抓药回来。
齐越指着角落里一个丫鬟：“去给沈姑娘沏杯好茶。”
丫鬟退下，不一会儿就端上来了茶水。
就在沈雀辞伸手去接丫鬟手里的茶杯时，丫鬟双手一松托盘就掉在霖上。
明晃晃的刀锋丫鬟手中翻出，正对着沈雀辞的面门而去。
沈雀辞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一出，一个躲闪不及，匕首划着她的肩膀过去，立刻有血渗透了她的青色外衫。
齐越大怒，一脚踢飞了拿匕首的丫鬟，立刻有人把她押住了，看着沈雀辞便问：“沈姑娘没事吧，伤了吗？”
沈雀辞捂着肩膀，努力咬牙隐忍，“我没事…”
话间抬头便看见那个伤她的丫鬟好像脸色不太对，她立马出手点了穴，让她伸着脖子动弹不得。
“！谁派你来的？”
齐越抢过她的匕首，直接抵在她的咽喉处，但她依然无动于衷，似乎作用不大。
沈雀辞自己包了包伤口，咬着牙对齐越：“烦劳齐公子送我回去，刀上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