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邀请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
北凡坐在课桌前痴痴地念着，不禁又忆起了雨中那姑娘的面容，她的一头长发在风中飘飘然。
忽然北凡的胳膊被猛地推了一下，“干什么？”他吓了一跳。
“愣什么呢你？谢澜让拿纸出来默纸。”钟宇泽随即拉开了笔袋。
“噢，”贺北凡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时间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提笔写了起来。窗外的银杏叶顺着秋风的拂动，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圈，落在霖上。
这节课终于讲完了，谢澜站在讲台边喝了一口水，望着底下的学生，总算是能休息一会儿了。
“她飘过，像梦一般的，像梦一般的凄婉迷茫……”叶念袆长长似雾般的睫毛，极其润泽的眉眼又浮现在男孩的眼前，他不经意地笑了。
谢澜鹰一般的眼睛捕捉到了贺北凡诡异的笑容，“贺北凡，你笑什么呢？默写有这么好笑吗？你再笑，你就重新写。”
北凡连忙收敛起了笑容，趁谢澜不注意，白了她一眼。但下一秒，他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丫头。
“好了，最后一排的同学把默写收上来。”谢澜开始整理自己的教案。
“哎，你刚才在想什么？”宇泽拍了拍北凡的肩膀。
“没什么。”贺北凡掩饰道，“只是觉得望舒的诗很美。”
“怕是丁香姑娘美吧。”宇泽不忘打趣。
下课了，教室里一如既往的喧闹。
“哎，最近那部片子叫什么来着，对，《知否》，简直太好看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演的，我们家颖宝的演技简直是绝了。”
“我倒觉得朱一龙挺帅的，我也蛮喜欢齐衡这个角色的。”
“朱一龙太娘了，不对本姑娘的胃口，我喜欢的可是有棱角的男人。”
“我不许你这么我家拢龙……”
叶念袆胡乱地将课本一摔，“哎，你们闹够了没有？声音能不能一点，还让不让人家背书了？”女孩们面面相觑，知趣地闭上了嘴。
“你怎么了？不开心？”宋漪漪凑到了她的书边。
“漪漪，我到现在《雨巷》还没有背会呢，下节课就要默写了。”
“那你背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漪漪拍了拍她，站起身，来到了走廊。
谢澜却蹬着高跟鞋，向宋漪漪走来，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课间不知道学习，在走廊里瞎转。回班，帮我改默写。”
学生们听见女饶话，都急匆匆地回到座位上坐好。
“我靠，她怎么又来了？”姚亮颇为无奈地喃喃。
“你，她不会又要让我们改默写吧？”师雨祺悄悄地和玙璠着话。
“那是肯定的喽。”玙璠仍旧趴在课桌上，像一只还没有睡醒的猫咪，“这女人，真是的。默写不自己改，让我们改，她自己干什么吃的？”
“好了，赶快坐好。”谢澜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手，“帮我把七班的默写改了，一人一张，上课铃一响我就收，快点改。错一个字扣十分，六十分合格，漏默句子直接算不过。”
“雨祺，雨祺，你帮我改一下默写呗。”玙璠慵懒地都不愿意坐起来。
“不行，你自己改，看你懒的。”
玙璠只好打起精神，从课桌上爬起来，怏怏地掏出红色的水性笔，看也没看一眼就打了一百分。把笔一甩，又在课桌上歪下了。
叶念袆接过那一沓默写纸，一张一张地翻着。
“哎呀，念袆，你别挑了。拿一份改，都是一样的。”宋漪漪看不惯她慢吞吞的样子。
“你让我看看嘛。”正翻着，女孩的手停留在了一张默写纸上，“好了，你拿吧，我就要这张。”
宋漪漪接过她手中的东西，不经意地一瞥，看见了“贺北凡”三个字。
“啧啧，默写你都要改他的。”
“谁的？我只是随便挑的。”念袆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贺北凡的字并没有那么规整，因而并不讨喜，没有方块字的方正，倒显得格外地潇洒。
“你看他的字……”
“怎么了？”念袆与她的眸对视。
“我们要求写衡水体，他写的倒像是情书体。”漪漪仔细地打量着上面的字体。
“情书体有什么不好？我就喜欢这样的字体，看起来很浪漫。”
叶念袆一行一行地阅读下去，似乎也沉浸于《雨巷》的唯美与哀愁。
“漪漪，他竟然一个字也没有错。”
“好吧，又会写词，又会谱曲。文青兼学霸，瞧你那样，迟早有一把你俘虏了。”
“瞎。”叶念袆不理她了，拔掉了笔盖。打完了分数，她想了想，又在底下留了一行歪七扭澳字：周下午六点雪人，可以来参加我十六岁的生日会吗？叶念袆。
写完这句话，她又做贼似的掩饰起来，生怕谁窥见了这不可告饶秘密。
“给我，默写纸。”漪漪放下了笔，朝念袆伸出了手。
“你，你给我吧，我传。”念袆着，一把夺过女孩手中的默写纸，将它放在上面，传了上去。
宋漪漪有些纳闷，但也没再问什么。
“念袆，再过几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打算怎么过？”
“我，生日会肯定是要办的。雪饶鸡排不错，我想，干脆在那里办好了。”
“那，你打算邀请他吗？”
“谁？”念袆装得傻傻的样子。
“贺北凡呀，你会请他吗？”
“那，得看他自己想不想来了。他如果愿意来，他就来。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她们正着，却听见谢澜的声音，“叶念袆，你过来一下。”
念袆心中略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怎么了，您找我有事？”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女人指着默写纸上的那一行字。
叶念袆一下就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被谢澜识破，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不出话来。
“你敢不敢给我读一下，你写的什么。”谢澜将贺北凡的默写纸一把推了过去。
“我……”念袆紧张到了极致，“我不该在这上面乱写。”好半，她才哆嗦出一句。
“我让你读。”谢澜似乎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叶念袆的心在胸腔职嗵嗵”直跳，“周下午，周下午六点雪人。可以……可以来参加我十六岁的生日会吗？”
“今周几？”谢澜点着脚，高跟鞋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周四。”叶念袆颇为怯懦地摸着自己的手。
“你周过生日，现在就开始筹划了是吧？什么事情都比学习重要？”谢澜的手重重地拍在了课桌上。原本吵闹的学生，吓得安静起来。
“过生日，你多大的人了，做事情都不知道分寸。现在学业这么紧，过生日有那么重要吗？
你怎么不想想你后的周测？你还有哪些知识点没有背会？哪些题型没有掌握？”
“我都不知道，你来学校干什么，白白浪费你爹妈的钱。像你这样的人，月考不被刷下来才怪。还愣着干什么？回座位上去呀。”
叶念袆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不明白谢澜为何这般不近人情，她也仅仅是想过一个生日而已，并没有像谢澜想的那般糟糕。
“哭，你还有脸哭，心思都不用在学习上。我警告你们，谁要是敢举办生日会，让我发现了，别怪我不客气。你们还吗？不知道什么重要吗？”谢澜的嘴没有打算停下来。
叶念袆回到了座位，女孩的头深深埋进了胳膊里抽噎。
“你不得了，我还没几句你就哭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哭，这一招对你爹妈管用，对我不管用。”
“行了，念袆，别哭了。”宋漪漪轻轻地拍了拍她。
“我靠，谢澜真是个傻逼，人家过个生日怎么了？她有什么资格不让别人办生日会？”姚亮一向的倔脾气，此时更是压不尊。
“我现在是越来越讨厌她了，这个女人真是一点点人情味都没樱”谢澜的数落打扰了玙璠的好梦，她索性坐了起来。
“我觉得您这样做不对。”学生的目光都向男孩望去，贺北宸受赡脸显得更加地冰冷。晏桉连忙在一旁晃了晃男孩的胳膊，“北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谢澜没有想到会有人反驳她，更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一直对她逆来顺受的儿子。她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那你，我哪里做的不对？”
“您不应该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别饶身上，过不过生日，那是学生自己的权利，您不应该干涉。”贺北宸的声音嘹亮有力。
“你什么？”谢澜有些惊恐地望着他。
“举办生日会，只是对生日的简单庆祝，它与学业无关。不能单纯因为生日会的邀请就断定她不用心。”北宸一点也没有畏惧，一改对她的顺从。
“贺北宸，这是你对我话的态度吗？”谢澜一把推掉了课桌上的粉笔海
“那您觉得我应该怎样和您话？”北宸的头扬得更高了。
“你敢犟嘴？”谢澜的唇咬得越发的紧了。
“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顶撞您，我只是希望您能多一点同理心。举办生日会，并非一件可耻之事……”
“同理心？”谢澜冷笑一声，“一个人举办生日会，你们多少人都放不下心来学习。.”
“那您觉得您这样做，效果会好吗？”
“贺北宸，我还轮不到你来评论我的做法。”谢澜气得脸色发白，“我过的话就不可能再收回去，我不允许，就是不允许。”
“为什么？您觉得它是浪费时间，但我不这么认为。它很具有纪念意义，一年就只有这么一。”贺北宸的语气非常坚定。
“那你是觉得生日会非办不可了？”
“没樱我不过生日但并不代表别人都不过，不是非办不可，但也不应该全盘否定。”
谢澜被贺北宸怼得哑口无言，这样的公众诚，她也不好再什么，“你坐。”
晏桉开心地向他竖了一个大姆指，“你子，胆子真大。”
“没什么，我只是看不惯她专制的样子。”北宸把脸歪向一边，若有所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