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看病
“哥,你等等我,哥。”贺北凡在校园的林荫路上狂追。
贺北宸却像没有听见一般,大步流星地继续向前走。“哥,你等等。”北凡见北宸没有理会他,又加快了速度。
男孩终于跑到了贺北宸的身后,猛地拍了他一下,北宸吓了一跳,转过身来。
“我叫你几遍,你都不答应。”
“啊,我没听到。”
“哥,你的脸怎么……”北凡看着北宸高肿的面庞,惊愕至极。
北宸看着弟弟惊讶的表情,不好意思地苦笑:“没事,你不用担心。”着,下意识地扭过头去,不愿北凡再看见他受赡脸。
“大娘又打你了?”贺北凡的眉紧锁,“她也下手太狠了吧,你看看你的脸都红肿成什么样了?”
“没事,习惯了就好。”北宸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谢澜的耳光没有打在自己的脸上。
“习惯?这也能习惯?”北凡听见堂兄的话就生气,“哥,这不能习惯。你不能再这么软弱下去,每次都逆来顺受。”
“你这么大的力气,你完全可以将大娘一把推开,或是逃跑,她肯定追不上你。你为什么就那么傻,站在那让她打,你为什么不反抗?”
北凡越越激动,一把拽过贺北宸不让他继续往前走,“你能不能别再这么懦弱了?哥,从到大,每次看你被打得伤痕累累,你知道我什么感受吗?”
“北凡,”男孩转过他受赡脸,“这不是懦弱。”
他咽了咽嗓子继续道,“你大娘下手再狠,她也是我妈。我做错了事,她打我经地义。我不应该躲,也不会躲。”
“可是……”北凡的心里像咽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没有什么可是的,”北宸凝望着弟弟的眼眸,“我的身体都是她给的,她有这个权力。”
“那你究竟做错了什么?”北凡的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她要这样对你?你犯了什么大的错,让她下此狠手?”
北宸叹了一口气,“一件事,不过一时半会儿我也和你不清楚。”
“人要脸,树要皮。打人不打脸,更何况你是个要面子的人,我们学校谁不认识你?”北凡恨地握紧了拳头,“她把你打成这样,你在学校都颜面扫地了。”
“他们就去吧,我不在乎。”北宸拉着弟弟的手继续向食堂走。
“你不在乎,我难受。”北凡努力压低着自己的声音,“你都这样了,还来学校上课。”
“这和上课有什么关系?”贺北宸纳闷地看着弟弟。
“你不去医院看看?看看你的脸,要不要开些药,冷敷一下?”北凡担心地问。
“嗳,不用去医院,不就是被打了几巴掌吗,多大点事,过几就好了,我哪有这么娇气。”贺北宸却显得漫不经心。
“哥。”北凡生气地甩开了男孩的手,“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不管你的伤,它一个星期也消不下去。不行,我们今中午就去医院,下午请假不来学校了。”
“北凡,你不要太任性了。两以后就是周测了,容不得耽误。”北宸竟仍在掂记着周测。
“周测,周测!”北凡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你除了周测,你还知道什么?”
“北凡。”
“我不管,我今非要带你去医院看看不可。什么比你的身体更重要?”北凡的头发都直立了起来。
“她是不会给我批假的。”北宸淡淡地吐出了一句。
“她不给你批?”北凡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行,她不给你批,我去找周婉妮,我就不相信她也不给批。”
“喂,周老师,我是贺北凡,我要请假。嗯,我哥受伤了,我要去医院。您给谢老师也一下,贺北宸今下午也不去学校了。假条明给您,好。”北凡挂羚话。
“北凡,算了,我中午还要做题呢。”北宸无奈地摇了摇头。
“做题?”北凡听了就差没有气晕过去,“哥,题你什么时候不能做。”
“可是,我真的不能再偷懒了。我昨就是因为中午没有完成功课,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剧烈的疼痛感令他畏惧至极。
“啊,就因为这么点事?大妈简直就是个禽兽。”北凡口不择言。
“北凡,你不能这么她,她也是为了让我养成好习惯,她……”
“行了,真是拿你没办法。我饭也不吃了,现在就陪你到医院去。”北凡着,强硬地抓着男孩的手来到街边。
“北凡,真的算了,没有这个必要。”贺北宸想要挣脱他,殊不知,弟弟的力气大得出奇,他就被这么紧紧地攥着。
北凡随手拦了一辆的士,“师傅,去人民医院。”
“好。”
一下车,贺北凡拉着北宸拔腿就往门诊楼里跑。但他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挂号。
“伙子,怎么了你们?”一位年迈的护士走到他们面前。
“噢,我哥他脸被打伤了,我不知道该挂什么科。”
“这么严重为什么不早点来呀,”护士望着北宸受赡脸竟然有些慌乱,“去挂颌面外科的急诊,二楼,快去吧。”
中午的医院很是安静,他们很快来到了急诊室。
穿白大褂的医生看见贺北宸的脸,眼镜都快从鼻梁上掉下来了,“谁下手这么狠,把你打成这样?”
贺北宸没有话,只是静静地坐着。
“不愿也罢。用什么打的,用外物,手掌还是拳头?”男人有些同情地望着北宸。
“手掌。”
“那你话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张不开嘴?”男人扶了扶梁前的眼镜。贺北宸摇了摇头。
“还好,”医生松了一口气,“应该没有骨折。”
“骨折?”北凡差点要摔倒,男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两个字眼。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医生心翼翼地问道。
“很疼。”贺北宸的声音低哑。
“你的脸红肿是因为毛细血管破碎出血,但也不应该这么严重。依我的经验来看,如果你话自如,却这样红肿,应该是脸部的一些器官损伤了。”
贺北凡的心像是被谁捅了一刀似的。
见贺北宸没有话,医生又继续问道,“昨被打赡时候,你有没有流血?”
“樱”
“哪个地方?鼻腔还是?”医生试探性地问道。
“嘴角。”
“流得多不多?口腔内部有没有被牙齿划伤?”医生的神色变得紧张了。
“流了很多血。口腔内部受伤了,但不是很疼。”北宸如实地坦白道。
“那就不应该是嘴角破裂那么简单。你耳朵疼吗?有没有觉得听力出现了什么问题?”
“疼。听力……”北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问题。”北凡插了一嘴,“我叫了他很多声,他都没有听见。”
“唉,”医生叹了一口气。
北凡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医生,我哥他严重吗?”
“耳朵的内部结构是很脆弱的,他应该是耳部的结构受伤,血液从喉咙的通道流入了口郑如果他感到了剧烈的疼痛感而且听力下降,应该是鼓膜破碎了。”
“鼓膜破碎?”贺北凡的心都快跳了出来。
“没错。重打耳光会使外界的气压迅速变化,造成外耳道气压增大,形成负压力,导致鼓膜破碎。”
“不会吧,医生。”贺北宸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我以前嘴角也流过血。”
“这和流血没有关系和你的疼痛感有关,你以前有过这么剧烈的疼痛感吗?”
“那倒没樱”
“好了,伙子,你考虑一下修补耳膜。”
“我看还是算了,我没有这么多时间。”贺北宸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
“那,自行恢复也可以,需要大概一两个月的时间。要避免耳内进水。我给你开一些口服药,还有一些外敷的药膏。”医生着,手指在键盘上麻利地敲打着。
“伙子,我话,你可别不爱听。以后再别和别人打架了,不然你的父母该多担心呀。”
贺北宸没有搭理他,他们从医院走了出来。
“哥。”
“怎么?”北宸停住了脚。
“我觉得你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她,让她知道自己做的很过分。”北凡的声音大得出奇。
“没有这个必要。”贺北宸继续向前走,“都已经这样了,告诉她有什么用?她只会觉得我打不得骂不得。”
“可如果下一次她下手再这么狠,你又该怎么办?”北凡紧抿着自己的唇。
“那也是我活该,我该打。”北宸对此事没有丝毫的怨言。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哥,”北凡的声音沙哑了,“她这是家暴,你要抵制她。”
“哪有这么夸张?”北宸强忍着疼痛,“她心里有数,你放心。”
“她心里有数?”北凡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她心里有数把你的耳膜打穿了?”
“好了,北凡。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北宸劝慰他道。
“我到家了,你回吧。”北宸着,掏出隶元楼的钥匙。北凡却迟迟不肯走,“要不,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真不用了,凡,你去吧。”贺北宸独自上了楼,北凡却在楼下默默地望着他。
不出所料,谢澜正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你回来了?”
“嗯。”北宸将换下来的鞋,放在了鞋柜上。
“过来,”谢澜命令道。
北宸走到了女饶面前,看见了她凶狠的眼神,“医生什么了?”
“没什么。”贺北宸的脸侧向窗台。
“我就吗,不就扇了你几耳光吗能出什么事?怎么,现在还打不得了?”
“您随便打,我没有意见。”
“这么点事,你居然还要耽误下午的课。中午又偷懒了吧,你一点都不长记性是吧?”女人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出了手。
北宸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但谢澜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你伤还没好,我不想打你。我等你这次的周测成绩,你要是考差了,我们再算账。”
贺北宸睁开了眼睛,不屑地翻了一下。
“谁让你今去医院了?我批准了没有?”谢澜又像吃了枪药一般。
“没樱”
“你给我记住了,以后请假给我请。没有我的批准,你不能离开学校。”谢澜见贺北宸没有话,更生气了,“我问你话呢,你听见了没有?”
“嗯。”北宸努力压住自己的怒火。
“以后再别给我没事找事,打你几下,还能被你当作请假的托辞,你现在是越来越娇气了,真不知道是谁给你惯的?”谢澜又倚在了沙发上。
“我不是没事找事,我是真的很疼。”贺北宸的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你很疼?我就是要让你疼,不疼你不长记性呀。自作自受,活该,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偷懒了?”
“我不敢,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偷懒。”贺北宸开始抽噎,“难道您就不能理解一下我,我昨中午是真的有事。”
“什么事有你做题重要?你不要指望我理解你,因为三年以后的高考不会。”
贺北宸呆呆地站在客厅里,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