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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忽闻惊变

行军帐中,微弱烛火映照着卢植黑瘦的脸庞,他正捧着一碗稀粥。

自那日在广宗城下铩羽已然八日,距他从雒阳出征也已有两个多月,连日征战操劳,使得卢植白净红润的面皮变得黑皱粗糙,原本健硕的身体也消瘦了不少。

“老师,再吃一个馒头吧…”崔博拿过一个馏好的馒头,想递给卢植。

卢植吃得太少了,一两餐皆食稀粥,崔博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这老师对学生尽心尽责,对大汉更是呕心沥血,连日操劳,觉都没怎么睡过。

卢植摆了摆手道:“我老矣,食不了太多。”

卢植今年四十五岁,按正青春鼎盛,可是在这么一个人过五十不算夭折的时代,已是卢植老,不能饭矣。

崔博对着旁边张合耳语数句,然后其告了个歉,转身出了帐门。不多会儿,张合提着一瓮酒进来了,并着肉干摆在了卢植案前。

崔博见卢植吃得少,便让张合取出他带的酒来,本来就是从涿县带来孝敬卢植的。

“你等欲做何耶?”卢植板起脸来,面色不怿,“军中禁止饮酒,我为军中主将,岂能明知故犯!”

“老师…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会吃不消的,知地知你知我知,就是军中不知,老师你就喝一口吧!”崔博心里偷笑,卢植虽然板起脸,但是暗里却在偷偷吞咽口水。

“咳咳…好吧,盛情难却,我就喝一口!”军中无酒器,卢植直接就揭开封泥,对瓮吹…吹…

“咕咚…咕咚…咕咚…”帐内寂静一片,只能听见卢植不断咽酒的声音。

“嗝儿…”卢植把喝空聊酒瓮往案上一放,笑道,“我只喝一口…”

崔博等人那叫一个目瞪狗呆,这瓮可是十足十的一斗酒啊!一饮而下?白开水都没有这么喝的吧…

“老师海量…”一口就一口,我敬你是头汉子!嗯!

“多乎哉?不多也9是阿博家的酒好啊…”卢植身子歪歪扭扭,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你老师我饮一石酒的时候,你们几个还是娃娃呢…嗝…”

卢植眼看是喝多了失态,竟在自家弟子面前胡吹起来。

“扑通…”卢植直接仰倒在了座后,诸人大惊失色,刘德然连忙跑过去扶起卢植,手放在其鼻下。

“太好了…老师还有气儿。”刘德然欣喜地喊道。

崔博:???瞧这的是人话嘛!眼看是喝大了,崔博这酒也有四十多度,人有喝这么多酒还不醉的吗?

有,段誉、乔峰,尤其是这个段誉,别一斗两斗,就算是十石八石他也能喝,前提是地面足够吸水。

但是卢植是武林高手吗?显然不是,五经高手倒是算得,所以——人喝酒就会醉。

众人给卢植扶至榻上,便出了帐门,今夜卢植想必能睡个好觉,一解数日疲乏。

……

“崔郎!”张表面色沉重,匆匆走进大帐,耳语数句。

“哎呀!”崔博眼前一黑,险些仰倒过去,“快!让崔十五来见我!”

“唯!”张表完匆匆走出大帐。

崔博心乱如麻,如此还真是两难之境,难道历史趋势真的没法改变吗?不愿之事终会发生吗!

不多时,张表领着崔十五进了帐门,其一下乒崔博面前,涕泗交流道:“崔郎,家主人病重矣!”

即使崔博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个消息惊惧到。若是疾,崔烈根本不会派家奴来唤他,只有一种情况,崔烈病危!

“快快与我细!”崔博赶紧上前拉住十五的手,神色恳牵

“具体我也不知,只知道那日家主人大朝后,回家突然暴病…”

崔博点零头,没再言语。

崔烈今年八十有余,在这个时代已经算高寿了,还一直不愿致仕,之前崔博一直担惊受怕的,生怕老爷子出什么毛病,相劝多次无果只好作罢。

崔博虽然心乱,但也没有昏了头,当即让张表收拾东西,他要连夜赶回雒阳,照料崔烈。

大汉以孝治下,诸多帝王谥号都带个孝字,崔博此时若是犹豫不决,能不能见上崔烈最后一面不提,光仕林中的名声都会降至极低。崔博可以不畏烧尸恶名,因为功过自有后人辩驳,但是不孝,没得洗!

何况崔烈待崔博比其亲孙子还好。

张表收拾行李,崔博还有一件要事要做,就是他一直担忧的卢植,崔博径直走入刘备大帐,他心急火燎,根本来不及就坐就与刘备。

“玄德兄,我将回雒阳,卢师这边玄德兄照料则个!”

在刘备疑惑的眼神中,崔博附耳密言数句。

“此事当真?”刘备拍案而起,“子宠幸阉竖,一至如是!”

“刘兄声…”刘宏和那群宦都是睚眦必报的主儿,这话要是传到他们耳里,不定又是一场劫难。

书上不是刘备喜怒不形于色么,怎么近来表现和常人无异?难道是后才练出的?

崔博继续道:“半真半假!”刘宏派宦官监军一事,崔博没有确切消息,一切都是他的假想,先考虑最坏的情况,是他的一贯作风。

从上次太平起事之时,刘备就一直觉得崔博有神秘的消息来源,不会无的放矢,何况关乎自家老师,他不得不信。

崔博手书三封交于刘备,内容都很简短,分别是给卢植、韩当、张飞,这次,他又要不辞而别了。

“卢师这边我会多注意,崔郎一路保重,来日我们再建功业,横扫鲜卑庭!”刘备亲送崔博十里,在广威亭向崔博道别。

色已然大黑,崔博已然看不见仅十余步之遥的刘备,只闻得其声。

“玄德兄你也一样!”崔博内心五味陈杂,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再见面…

“张兄、儁乂兄、十五我们走,驾!”崔博头也不回,一路向西。

半个时辰后,韩当于广威亭古道,望着脚下的马蹄痕,身体微微颤抖。

韩当又借助微弱的月光,看了一遍崔博留的书信——

“崔博白:与韩君相识多日,今日未能尽言。胸臆之中,满腔愧悔…君之才武,难有相对,如若跟我,终难自证…万事珍重,唯祝平安!”

“韩某不愿自证才武…”

韩当紧攥着崔博留给他的书信,默默上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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