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波涛暗涌风云动
殿内,慕云漓坐于殿上,身侧随着的是两个侍女。她们低着头站在她两侧,始终未敢抬头看一眼,只因慕云漓手上的那把剑。
那正是传闻中的“七煞剑”,如今正冒着邪煞之气。一瞧便知是个邪物,而慕云漓却气定神闲的瞧着手里的东西好似在打量一把再寻常不过的器物罢了。
只要剑灵不归体,这把剑便不会山任何人。云漓凝视着剑身,眸中情绪复杂紧蹙的眉头透着几分无奈。
“师姐。”
她抬眸,发现舞墨不知何时已然进来当即回神:“你何时进来的?”
撇了一眼慕云漓手上的剑,舞墨若有所思道:“师姐,我有事要同你商议。”
慕云漓怔了怔,当即挥手示意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随后,她身后的两个侍女便退了下去。
待两个侍女走后,慕云漓方才启唇问:“何事?”
舞墨挑眉,目光未曾离开云漓手上的七煞剑半分:“这便是传闻中的七煞剑?”
“嗯。”慕云漓的眸色中又染上几分忧色。
“实在无法将其毁灭吗?”舞墨一步步走近主位上的云漓。
“无法。”
舞墨无奈的摇头道:“到底,师姐你终究是狠不下心。”
慕云漓反问:“若换做是你,你能狠得下这个心吗?”
“不能,但我会借旁饶手来做这件事。”语气很是云淡风轻。
云漓抬眸看向他,随即了然道:“舞墨,这么久过去了。你还是没变,这招借刀杀人也就你能想的出来。”
“不这样又能如何?这么多年的情谊,我决计是下不了手如此便只能让旁人代劳,这样一来心头的负罪感也可减轻少许。”
这话语讲的,好似与自己毫无干系一般。
云漓望着一步步靠近发他,反问:“可这样的话,人也是你杀的。”
舞墨摇头苦笑道:“师姐啊师姐,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过妇人之仁。”
慕云漓故意道:“师弟你糊涂了,你师姐我原本就是个妇人。”
“师姐,你既下不了手,这七煞剑便莫要拿在手上。还是放在剑阁里设个法阵,下令让任何人都不许靠近的好。”
舞墨已行至慕云漓身前又语调一顿,又道:“若是被那些中原之人知晓,不止是七煞剑剑灵就连那孩子的性命怕是也保不住了。”
云漓又笑道:“师弟你又糊涂了,那孩子若是不死这七煞剑又怎会有剑灵?况且,这七煞剑之事那些名门世家怕是早已知晓。而今,这七煞剑上的不过是零星的几许残识罢了。”
舞墨话锋一转,温言道:“所以咱们得好好护着那孩子的周全,万不能让那孩子再同中原的人有任何瓜葛。”
云漓的面色陡然变的起来,随即沉声道:“这个我自是清楚,往后我会寻机会给她种忘情蛊。至于兰依那边,我会吩咐好她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师姐总不会讲出这件事让清忧平白痛苦。”
舞墨蹙眉道:“这么做是不是太狠了些?”
云漓拧着眉,长叹道:“为保那孩子的性命,狠一些不算什么。若真让她留着与那子的记忆,那才是真的害了她。”
舞墨坐到慕云漓身侧,担忧道:“只怕那孩子一旦遇到那个子,念起与那子过往的记忆怕是会恨你。”
慕云漓确是毫不在意的道:“无妨,她对我一向敬重,即便是知晓,我到底是她师父她总不会为了那子与我恩断义绝。”
“师姐你怎能如此确定呢?”舞墨打开折扇掩面,笑而不语的看着她。
慕云漓挑眉,笃定道:“就凭这么些年我对那孩子的了解。”
舞墨合上折扇道:“师姐当真是对自己的徒弟了解的一清二楚。”
云漓起身,将七煞剑放在身后道:“那是自然,好了你这就随我去剑阁一同施个阵法将这把剑锁住。”
“那我便勉为其难助师姐你一臂之力。”舞墨起身仍把玩着自己的折扇。
在慕云漓走出去后,便疾步跟了上去。
一路上,弟子们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云漓与舞墨。
平日里这样,多半是舞墨又犯错被慕云漓整了。
每到这时,弟子们都大气不敢喘一下,只怕连累自己。
可今日却不似往日一般,舞墨往日都是怯怯的跟在云漓身后而今却一脸轻松,即便是如窜子们还是只敢靠边站不敢多讲一句话。
不久,他们便到了西域发剑阁,云漓沉声道:“到了。”
只见牌匾上写着“剑阁”二字,看似与中原寻常民宅并无异样,无半分道行之人根本瞧不出这周围已然是设了一个法阵,除了施法之人,旁人触之即死,而门前除了前来下阵的两人再无旁人。
“嗯。”
慕云漓捏了个诀,这法阵当即消失。
随即,两人推门而入只见剑阁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佩剑。
唯独中央的剑台上,周围是一道道锁链却并未摆放其余的剑,好似有意留出来的一般。
“开始吧。”
“嗯。”
之后,慕云漓便将手上的七煞剑抛至那中央的剑台之上。
紧接着,舞墨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施法让剑台上的锁链将其缚住。
慕云漓又迅速施法,在其周围布下一个法阵将其压制。
可其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七煞剑灵的残识仍在挣扎险些将两人反噬。最终,还是舞墨自怀中掏出一道符纸将其压制才平静些许。
不久,两人便压制了七煞剑。
随后两人便离开了剑阁,当然在离开之前慕云漓还不忘在这剑阁周围再下一个法阵。
“今次辛苦师弟了。”
“师姐哪里话?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你还得去替云轩调理身子,我随你一道去吧。”
“好。”
随后,云漓与舞墨便一同前往了云轩的住处。
这日,慕兰依坐在庭院中,百无聊赖的望着正在练剑的清忧,问:“师姐,我今日随你练剑如何?”
“今日怎么想起练剑了?”清忧收起佩剑,有些诧异。
“这不练剑也没什么旁的事情可以做啊。”慕兰依失落的撑着脑袋。
清忧知晓兰依一定还未曾忘却那个道士,于是便故作无事的拉起兰依的手。
她笑明媚道:“兰依,难得你肯学今日师姐便好好的教你可好?”
“嗯。”
兰依重重的点头,她知道自己并非是真的想学剑法而是心绪不宁根本无法再如以往一般无忧无虑。
不,应该是自打回来起自己便早已不是以往慕兰依了。
可她这练剑也并非全然顺利,免不了出一些差错。可慕清忧却格外耐心的教她,她知晓这世上除了师姐便只有那个道士会对自己这般耐心。
也不知华枫怎样?回到蜀山有没有受罚,道士,咱们的约定你可千万不能忘记啊,若是敢忘这辈子就不理你了。
真的,到做到。
慕兰依这么想着,心思始终静不下来索性对清忧撒娇自己累了想要休息。
清忧自是应允,她清楚这丫头的心思更清楚自己忘不掉那人就如兰依忘不掉华枫一样。
几日后
慕云漓正坐在大殿主位上打着盹儿,忽然有弟子来报:“教主,教外有个中原人来是要求见教主。”
云漓听此,顿时没了困意当即坐起身子。
“何人?”
“不知。”
“那人相貌如何?”
“回教主,那人带着面具属下看不见他的样貌。”弟子颔首回着,言语间满是敬重。
慕云漓思索片刻,吩咐道:“让他进来。”
“是。”
随即,弟子便转身退了出去。
带面具?是何人这般神秘?难不成是那个人?不可能!那人是国师哪有闲工夫千里迢迢发来这里?
不论是谁,先看这人究竟是何企图再论!
不多时,殿上便来了一位带着面具,身着玄色锦衣的男子。
慕云漓倚在坐上,慵懒发问:“敢问阁下是何人,来俾教有何贵干?”
一边讲着话,还一边把玩着自己垂落在胸前秀发,那姿态,摆明了是不把来人放在眼里。
可来人却不恼,只是云淡风轻的道了句:“你还是同以往一般任性,可你要明白眼下是你最不该任性的时候!”
“是你!”
慕云漓当即瞪大了眼眸,打了个手势屏退了侍者。
在周围人都退下后,慕云漓冷下眸色,一字一顿的道:“别来无恙啊,上官!”
“你也是。”
接着,殿下之人缓缓的取下面具露出那张让慕云漓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云漓站起身子,唤出佩剑气息不稳的指着他愤恨道:“今日你是自动送上门来,便别想活着出去!”
上官安却不急不缓道:“你还是跟以往一般,暴躁易怒,你可知道这样只会露出无数的破绽,让你的缺陷在对面前显露无疑。”
云漓却好似失了神智一般,疯魔般的飞道上官安的身前,将剑抵在他的身前吼道:“少跟我讲这些有的没得,!你今日来究竟有何目的!”
上官安也不躲,只是云淡风轻道:“没什么,只是想来见见昌胤跟你还有舞墨,顺便见见那孩子。”
慕云漓一改往日姿态,格外激动的质问他:“怎么?师姐她已经没了,难不成你连她唯一的血脉也不放过吗?!”
上官安叹了口气,无奈道:“云漓你先莫要急躁,我不过是来看看罢了。至于那孩子的身份,咱们都心知肚明不是吗?”
“不论如何,我绝对不会让你带走那孩子!你死了那条心吧!”
云漓双目已然赤红,显然是要与他同归于尽的架势。
上官安忙解释道:“我没想带走她,相反我想保住她。我知晓我如今讲什么你也不会相信,可这一回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有法子既能救下那孩子还能让七煞剑永不现世。”
“荒谬!除了那些老顽固咱们都知道除了那孩子身陨魂灭方能让其彻底毁灭!你又有什么法子能让那孩子活下来?”
她将剑又抵进了一分,显然是不愿相信眼前之饶话语。
见慕云漓如此模样,上官安只能摇头叹道:“罢了,你既不愿相信可否让我在这里住几日?咱们先放下恩怨,就当是一个故人好不好?”
云漓一脸防备的看着他道:“谁知你有没有打什么歪心思?趁我还未下令之前给我滚出去!”
“若我当年我是被芊羽控制了神智与身子,害了萧将军与云汐之人根本不是我你可相信?”
情急之下,他终于讲出帘年的实情可相不相信只在慕云漓的一念之差。
慕云漓冷笑道:“你少在这里花言巧语,那个芊羽她喜欢的是那个狗皇帝,又与师姐何干?你这么讲不过是为了逃脱罪责罢了!你当本教主还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女孩么?这一次我不会再听信你的花言巧语!”
见她不肯相信,他索性将当年的一切全盘托出。
“我方才所对你讲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再告诉你,芊羽也就是如今的淑妃,她心里的根本就不是那个狗皇帝!”
“什么!”
慕云漓惊的手上的剑掉在霖上,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她心里的人一直都是宋祈渊的亲姐姐,宋如烟!她之所以那么做不过是为了搞垮狗皇帝的国家为如烟报仇罢了!其原因,正是为了如烟的死!芊羽进宫为妃是为了她,步步为营也是为了她!如今独揽大权也是为了她!我看似权倾朝野,却始终被她掌握在手里!”
上管安一口气将一切告诉了她,不顾慕云漓那诧异的眼神。
“那她为何要杀我师姐?为何要灭了五毒堂!他们都是无辜的!”
“因为你师姐是萧广逸的妻子,而萧家是狗皇帝的左膀右臂。唯有除掉萧家,那狗皇帝方是失去了与外界对抗的棋子。所以就连你师姐甚至那孩子,她都不肯放过!”
他毫不留情的将一切讲了出来,真相就摆在云漓面前她不得不承认。
“只是因为她的一己之私,就让我师姐为她付出代价吗!萧家何辜?师姐何辜?清忧何辜?我夫君何辜?我的孩子何辜?他们都是无辜的!”
慕云漓好似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无力的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