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倒刺
当她们赶到时，明珠将军已经被盖住了脸。
娄瑾萱大步上前，猛地给了大夫一耳光：“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将军昨还好好的！她昨还在问仗打得怎么样了！为什么今就这样了！？定是你们这些庸医！你们这些庸医！信不信我一刀斩了你们！？”
大夫被打懵了头，倒在地上，知道此人在怒头上，忙跪在旁边磕头：“大人，大人饶命！的已经十分努力的在救治了，可明珠将军已高烧两日未退了！”
“那箭倒刺繁多，扒出后本就是听由命的事……”
娄瑾萱差点又一脚踢上去。
还好顾婓雅及时拉住她：“你冷静冷静！”
“当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那箭确实古怪得很，大夫也已经尽力而为了！”
“可是……”娄瑾萱眼圈都红了，她抓着顾婓雅的臂膀吼道：“她是替我挡的那一箭啊！”
顾婓雅顿时无言了。
“该死的人明明是我……是我啊……”
这句话一声一声的，重重地敲在张茵心里。
有战火的地方，就有牺牲，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死的是你相携走来的同伴还是你自己，但每个人都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随时准备献出自己的生命。
她终于了解到，总有一，自己也极可能将是这样的结局。
张茵原本想放任娄瑾萱释放宣泄，可越瞧她那样子越觉得再任由她这样下去，会生出心魔，憋出个什么心理问题，就很难解决了，一箭两命可绝对不行！
“这个箭……”张茵吸了下鼻子。
“我之前也是被这箭重伤，想来是蛮族最新式的武器。”她看了眼娄瑾萱，“这箭极其难制，到如今也只看到两支，我推测，它的作用，就是万军从中取敌将性命。”
“也就是，箭原本对着的就是明珠将军。所以你不必太过自责。”
“专为敌将设计的箭？”娄瑾萱迷茫地抬头，也不知道她听明白没。
“对。”
“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明珠将军已经死了。”娄瑾萱脑子没转过弯，只沉浸在悲痛郑
“娄副将，我曾听过一句古语，女子有泪不轻弹。而你不仅仅是女子，你还是征战沙场的将士，若是你这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被城中百姓瞧见，你觉得他们还会信赖我们的军队吗？”
“娄副将，你觉得明珠将军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吗？”
“你难道不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为明珠将军报仇吗？！”
“我当然想为明珠将军报仇！”
“那就站起来！”张茵大吼一声，众人皆被震住了。
“仗都还没打完，你就窝在这里哭哭啼啼！明珠将军能被你给哭醒吗？还是蛮族的人能被你给哭死啊？”
“娄副将听令！立刻派人将箭拿去研究，并做出一模一样的来，咱们也要让那蛮族知道知道被一箭穿心的痛苦！”
“此箭一旦被制出来，由你来射第一箭！”
娄瑾萱精神一振：“谢将军！”
总算是把娄瑾萱拉出来了。张茵暗自擦汗。
尽管已损失一员大将，然而却不能因此停歇。出了明珠将军的府邸，林织语就立马安排人去查探秦州的情况。
夜色里并无多少人走动，却见一男仆低头匆匆走来，无意间撞上了林织语。
“啊，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林织语觉得奇怪，道路这么宽，还撞一个穿着铠甲的人，胆子很肥啊。他摸了一下被撞的位置，手中多出一张纸条，林织语左右看看，将纸条塞进袖子里，若无其事地赶回将军府。
“皇上已下旨，大人在找您。”
林织语叹了口气，轻轻拿开烛台上的防风罩，将纸条放在蜡烛上烧掉了。
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啊。
这皇上未免也太草率了，不应该需要自己在场才能接旨的吗？连人没见着就走了，恐怕家里人是自己早已跟着军队走了吧。
竟还被中了。
既然如此，那就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和将军见面了吧，家里也能安心些。只是边疆战况若是报到都城，又不知他们会怎么想。待明日秦州传来消息，再一并写信过去吧。
第二日，到了下午晚饭的点，秦州的探子终于回来了。
“属下本只想在城外窥探，未曾想此次蛮族的作为竟与之前完全不同，他们没有屠杀百姓，反将他们关起来给水给吃的，不论男女老少，每日要被蒙眼带到一个山洞里挖土。”
“矿山？！”众人皆吃惊道。
“原来，他们是早早得知了秦州有未被人发现的矿山，这是何等的好运气？老也帮着那帮蛮族不成？”
“别涨他人志气。”张茵想了想问那探子：“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那探子躬身递上来一个木匣子：“回将军，我堂妹是秦州人士，本也是当过兵的，只后面断了一只手就被送了回去，我们一直都有联系。这次她也被抓了起来，沿途几次想做记号，结果看管她们的人盯得紧，稍有异动就会丢了性命，所以一直找不到机会。”
“昨日她撕了自己的衣服以血画图，夜里回去时，刚好一老翁体力不支倒在路上，她趁着混乱，将装着碎衣服的木匣子扔进了水里，属下这才捡到它。”
张茵打开它，见那布料上的内容确实如同探子所。
“好样的！若有机会告诉你堂妹，以后若击退了蛮族，本将军定记你们一功！”
“多谢将军！”
待探子出去之后，张茵才道：“我就，那些蛮族怎么会做出这么不合理的选择，原来是秦州内藏乾坤。”
林织语不得不承认，张茵虽口口声声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但她的头脑却是极灵活的。“这就解释得通了。将军，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你问我？”张茵莫名地看着她，眨眨眼，双重询问。
“自然是将军下令。”
来真的？张茵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虽然不明白这个冉底是调侃呢还是认真的，但还是按照惯例问了一句：“诸位有什么想法？”
周荨顿时满脑门汗。
顾婓雅先站了出来：“顾婓雅认为，近段时间蛮族应该不会再起战事，毕竟他们此次占城的目的是为了矿山，目的已经达成了，再多生事端，对他们无益，不定过两，他们议和的队伍就要进都城了。”
“的有理，都城那边还不知道这个矿山的存在，估计还以为秦州是座荒城，用一座荒城和一些粮食换来和平，想必朝中那些老无赖都觉得再好不过。”李凤附和道。
李凤原是明珠将军的副将，武艺高超，和娄瑾萱两个作为明珠将军的左膀右臂，左脸上有一道横着的疤痕，是昔日战火留下的痕迹。
“若他们为了掩人耳目，常来打闹呢？”另一位副将梅雯武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