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跪
高阳愣愣收回手，灵光隐去。
回头一望，一众甲士目光变了，那是一种看大人物的眼神，让高阳有些局促。
那几个低阶练气士毫不掩饰的羡慕之色，更让高阳无措，只得求助地望向谭安宁。
“好子。”谭安宁哂然一笑。
大步而来，“这是安息经前三层，你先试着修炼。”
高阳明白过来，他真的成了万中无一的练气士，改写了自己的命运。
看着手里的书册，哽咽道。“前辈，我…”
把眼泪一擦，又郑重道。“好！”
盘膝而坐，进行第一次修炼。
“太惊人了，赵国竟然出现极品资质的修行者，必须马上禀告城主。”刘能急步离开，谭安宁没有阻拦。
这对高阳显然不会是坏事。
只要这烈君城城主不是傻子，就该知道尽力拉拢这位同‘才’沾上边的修行种子。
况且，这么多双眼睛，想隐瞒也不可能。
静候半个时辰，一众甲士得到金银，看向依旧在验道石旁修炼的幸运儿，心中滋味复杂。
高阳面现愉悦之色，身周灵气略有波动，忽高忽低。
谭安宁目光一凝，这是要成功了！
极品资质，果然不凡，当然也是因为练气前三层十分简单的缘故。
高阳身上气息逐渐凝实，缓缓睁开双眼。
仍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神色，低头看向自己仿佛重生的躯干。
旁边一个二层练气士讷讷难言。
他被查出俱有修行资质，足足花了三年时间，方才顺利凝结灵力，成为一层练气士。
此子只是三刻钟功夫，便抵得他三年苦功。
不由叹息，凡人皆觉得成练气士就脱胎换骨。
哪里知道练气士之中，彼茨差距依旧有壤之别。
“前辈大恩，高阳永世不忘。”成为一层练气士的高阳双膝一弯，欲要叩首。
“诶，男子汉大丈夫，怎可下跪？能有今日，也是因为你本身的资质，我没有什么功劳。”谭安宁扶住他。
“前辈当得起我这一跪！”高阳倔强地盯着他，眼里的神采真挚，不容退却。
“非跪不可？”
四手相接，谭安宁察觉那手稳如泰山，毫不动摇，他便是强行扶起，高阳还会再来一次。
“非跪不可！”高阳掷地有声。
“你若跪了，你我便无瓜葛。”谭安宁目光微眯，有些不悦。
“我只知但有大恩大德，不跪不足以示心中之情。”高阳却是只认心中死理。
若无谭安宁鼓励，他绝不会去测试资质，哪有现在风光。
可谓是一句话改变一生。
而若无谭安宁路见不平，他又哪里会有这个机会？
纵然浮起心念，都入不了这验道广场。
于身于心，俱是厚重恩德。
你就是打死他，他也要跪！
“你若感我对你大恩，可愿听我教诲。”谭安宁不悦散尽，感觉这年轻人十分可爱，含笑问道。
“前辈教诲，我自愿听从，但……”高阳眼中依然没有退让。
谭安宁打断，道。“大丈夫跪地，无无地，无父无母。再跪父母，无父无母，无人无我。除此之外，再无一人，更无一物，可使我辈折膝。”
声如雷震，响彻广场，两旁低阶练气士听得一阵面热，他们自然不仅是跪过地父母。
然很快便面色如常，心里不以为然，人生在世，哪有得这么好听？
祖宗恩师岂可不跪？国君大王岂可不跪？前辈大修岂可不跪？
谭安宁视而不见，旁人如何思想，他不得而知，亦不会去管。
但他所的话，便是他坚决践行的道路。
不由浮现一张满面兽纹的脸，心中微泛感激，或许她才是这句话最决绝的践行者。
余光略撇。“你可听进去了？”
高阳身子一震，直起腰杆。“依前辈所言，我高阳立志，要与前辈无二。”
看着这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温言道：“还不快快回家，将这个喜讯报于双亲。”
高阳心头炽热，如今他已成练气士，地位自然翻地覆。
父母不必再受苦，隔壁孙伯也当无二话，成全他们这对苦恋情人。
“还请前辈来家中做客，高阳望再听几番教诲。”
谭安宁点头，时间定在明日，高阳脚步轻快地离开广场。
谭安宁心里也在为这个年轻人高兴，来到人界遇到诸多不快，总算还不至于太差。
高阳验出极品资质，可谓是如鱼化龙，注定会有不平凡的一生。
凡人眼中的一切，他都可以得到、享受。
不禁深思，无论水星的凡人，或是胜界的凡人。
首要的目标都是先丰衣足食，其后才追求权势、金钱。
而成为练气士，直接就横跨前者，直达后者，得凡人所不能得，享凡人所不能享。
那普通的凡人呢？
还要为一日三餐发愁，这真的很不公平。
想起钱掌柜前倨后恭的脸，虽然恶事做尽，但不得不比三餐不继的人强多了，甚至算活得很好。
‘难道不会修炼的凡人就只能依附练气士，才能够好好活下去吗？’
谭安宁摇摇头，‘凡人也能拥有精彩的一生。’
信步来到一间颇具规格的客栈，掌柜向他推荐修行者专用上房。
屋内布置聚灵阵，可以汇聚灵气更方便修行，三颗下品凝气丸一晚。
来到房间一看，灵气比屋外稍微高了那么一丝，还不如直接吞凝气丸，不过胜在幽静雅致。
傍晚时分，腹中感饿，不是筑基修士，做不到取灵气辟谷的境界，练气士最多比较耐饿一些。
于是下了楼，大堂只有零散几桌客人。
谭安宁让人上菜，二听他完神色微讶。
问了一句有没有妖兽肉，二连连摇头。
他们店里可买不起妖兽肉，又怀疑地看了眼谭安宁。
好像在，就算有，您花得起这个凝气丸吗？
一级妖兽的肉，也是十颗下品凝气丸起步，而且想吃都不一定吃得到。
谭安宁笑了笑，他在妖界那可是吃妖兽。
到了交界处，嘴里也不闲着，可惜当时没有储物袋贮存那些肉。
门外闯进两人，六层练气士的气息没有收敛，似不稳定。
掌柜大惊，正准备去迎接。
看到来人，稳定许多，吩咐二。“是王有德，你去接他，吩咐厨房，不用讨好。”
掌柜完继续看账本，王有德算是烈君城里一个名人了。
也许没几个人见过城主，但肯定知道王有德这个人。
至于掌柜对六层练气士毫无敬畏之心，只因没有好处更没有坏处，何必要讨好？
若换做他人，堂堂六层练气士，权势应该不低，掌柜必然亲自迎接百般讨好。
即便没有权势，我六层练气士吃你两顿饭，那是给你面子，招待不周？嫌命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