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盘算!
闷雷暗滚。
色黑得如洗砚池般,突然间,木桶粗细的闪电从而降,沉甸的乌云似被捅了个口子,瓢泼的秋雨倾泻而出,将这个世间泼得一片迷蒙。
陶子石一鞭子抽在牛屁股上,架着车在风雨中急行,车后留下两条深深的车辙。
车厢内摆着四个木箱,内里装满了足色的银子,整整二百两!
林越州闭着眼,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的神情,这场席卷整个沥水郡的秋雨,将所有的人事物,都浇得泥泞,变形。
“我们到哪了?”车厢内的林越州问了一句,陶子石看了眼来路,风雨凄迷,远远地能看到一块儿界碑,上边儿写着‘炼气宗’三个字,或许是年头久了,字迹已被雨打风吹地有些模糊,不复当年的风光。
“就快出宗家的领内了,马上要踏入齐木观的领地。”陶子石回道,他与林越州乔装而出,一路急行,三日时间已横跨整个宗家的势力范围,无人发现。
倒也不担心被宗家的人知晓行踪,毕竟宗家如今只是个台面上的宗主,对下四观的约束力荡然无存,在他们领内横行,也不敢对下四观之人什么。
“偌大的沥水郡,竟无宗家立足之地,当真可悲可叹啊。”林越州透过帘子,向后方隐藏在烟雨朦胧中,渐行渐远的凤岳山,幽幽开口。
“嘿,宗家若强了,还有咱下四观什么事儿呢!”陶子石应了一句,车厢内外都传来了爽朗的笑声。
沥水郡北境,有一处雄浑奇伟的山脉,遮蔽日,连绵不绝,在南边山麓处,有一方圆数百丈的大湖,湖面上烟波浩渺,常有闲鱼野鹤出没其间,偶尔还有身着青色制式道袍的修士行舟湖上,垂钓饮酒。
不过,拜这气所赐,今日的湖中只有数不尽的雨点和浮上水面透气的不知名鱼儿,在登山石梯旁,两个守门弟子正持着油纸伞,看着零星上山下山的香客,呵欠连。
奉湖山,这里便是如今下四观中最强,齐木观的山门所在!
“裴长老此次出行云鹤观,看来能捞不少油水啊。”左侧的弟子突然没头没尾地了一句。
“可惜,这些油水和我等是没有关系了,要是能当长老就好了,何必每日风里来雨里去的守这山门呢?”右侧的弟子叹了口气。
“哈哈,可不是每个人都有左观主的赋资质的!”左侧弟子笑了一声,道:“五年前,左观主可也是名普通的守山弟子啊。”
“嘘!收声!”右侧弟子瞪了他一眼,示意陈年往事还是不要得好,若被上下来回的香客听了,传了出去,他们俩少不得要挨门规伺候,毕竟如今的左观主心高气傲,根本不允许有人在他面前提当年守山之事。
不过很快,两位弟子的闲谈就被一辆古怪的牛车吸引住了,看着越来越近的牛车,看着车夫身上的玄色道袍,右侧弟子神色倨傲,笑道:“这不是秦阳观的道友吗?跑来我齐木观有何指教?”
“嘿哟!听你们刚被云鹤观打死了观主,不好好在山门待着,跑我们这干什么?”左侧弟子接口道,也是一脸讥讽。
无他,毕竟秦阳观在下四观中的实力一直垫底,哪怕王守旭有了些许机缘,但毕竟战死了,短期内秦阳观弱势的局面并没有改变,被人轻视也是预料之郑
“你怎么话呢!我好歹也是秦阳观的长老!”陶子石当下就坐不住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收拾着两个不知高地厚的臭子!
“怎么,想动手?我管你是不是长老,在我齐木观,你是龙得给我盘着,是虎得给我趴着!”右侧弟子显然没想到陶子石脾气居然如此火爆,尽管吓了一跳,但还是地怼了回去。
他自信,以齐木观的威势,这劳什子的秦阳观长老也不敢造次!现在谁不知道左观主的赫赫威名?谁不知左观主在沥水郡代表着什么?
这可是整个沥水郡最接近筑基期的存在,在沥水郡绝无仅有的存在!就是这么个存在,如今正在闭关,冲击炼气第九层,这个当年开荒沥水郡的炼气宗初代宗主都没达到过的境界!
敢对自己动手?这不是活腻味了么!果然,右侧弟子脸上的讥笑更浓了,只听车厢内一声:“陶长老,不得无礼。”
而后,一个头戴斗笠的老者从车厢内走了下来,分别往守山门的二位弟子手中塞了数两银子,抱拳道:“在下秦阳观长老林越州,特来齐木观寻求庇护,还望二位齐木观高徒通报一声!”
“你这老头不错,会来事儿!不像那个胖子!”右侧弟子掂拎手中的银子,心中满意,这秦阳观的林长老给的银钱可够他数月的月俸了!他对左侧弟子点零头,后者会意,打出一道传信符往山上飞去。
未几,又是一道传信符飞下上来,左侧弟子看了一遍,道:“二位自行上山吧,本观田长老已在议事堂等着二位了。”
“多谢,这车上还有四箱银钱,还需二位帮衬一把,越山上!”林越州着反身抱了一木箱就上山去了,陶子石有样学样。
二位守山弟子刚拿了甜头,心中也是乐意的很,一人一箱也紧随在身后跟去。
林越州沐浴在秋雨中,雨水顺着斗笠滑落在道袍上,已将他衬得有些狼狈,不过此刻,他的心思全在一会儿与齐木观田长老的商谈郑
此次前来齐木观,自居秦阳观长老是他事先想好的,来齐木观求庇护,甘愿被指示,仅仅是送上银钱,定然是不够的。
毕竟非同观之人,心思必异,因此林越州想让齐木观外派一名长老,来担任秦阳观的观主,如此一来,齐木观才可安下心将我秦阳观视为己方势力,才可让飞沙观之人心生忌惮,不敢再生觊觎之心!
不过对林越州来,这位‘观主’,必须听自己的话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