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回
在红尘当中有人结伴同行,听着缘分生老病死是种幸福。
“已经在宫门外跪了一个时辰了,就让他进来吧。”我无变色吩咐道。
果不其然,他进殿门的时候脚是一瘸一拐的,跪着多时的经脉血流还未环转,“微臣霍莱拜见皇后娘娘。”
“霍莱,你现在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了,是不是觉得本宫不该罚你?”我拿起个水李子润喉,昨夜的宵夜是在是吃得难受。
“皇后娘娘体罚微臣,是踩烂葫芦赔两瓢——应该,微臣的前途都是皇后手里握着的,自然不敢嘴上多说一句。”他表面上服服帖帖地言道。
我嘴角一翘,“嘴上不敢多说,那就是底子里不服气咯。”
“微臣不敢。”他不知我从何处听来了他的闲言闲语,决心了要整治他,“微臣誓死都是为圣上考虑的忠臣。若是皇后娘娘责怪微臣的话,微臣也绝不敢说一句反驳的话语。”
“那本宫就好好的问你,你就好好的答话,不准再添加嬉皮不尊重的话语。”我说着正正经经,他额头上、发鬓上滴下斗大的汗珠。
“汉武帝身边曾有酷吏张汤,创了不少逼迫人的刑罚,你也想步他的后尘,恶名留百年吗?”我冷语问说。
“微臣不敢学张汤,微臣只想拿主父偃做榜样,他在那围绕和与战、治与乱、忠与叛、生与死、得与失、情与恨的矛盾和那个风云变幻、英雄辈出的时代行驶权利,成就了一人人的恶名,造就了前无古人的汉武大帝。”他说着十分谦恭。
主父偃,本是贫寒出身,却一年中升迁四次﹐得到武帝的破格任用。后因推恩令加强中央集权,得罪诸侯而被杀。
“那你觉得迫害拓跋君与拓跋夜两兄弟,又使用阴招污蔑他们的名声,这就是忠臣良将所为所谓。”我大声呵斥。
“其实娘娘心中早有答案,拓跋夜、拓跋君虽不具备将雄治国的能力,但毕竟是雪国皇族后裔,若留在这世上,就算他们自己没有谋逆之心,那他们周围的人一样会鼓动他们造反,又或是打着他们的名号来重新起义。到时候,战争再起,那先前那些千千万万的亡灵孤魂又不是白白牺牲?”霍莱说得十分激动感慨。“皇后娘娘,微臣冒死上问一句,若拓跋夜不是娘娘的姐夫,若拓跋君不是娘娘的故人,还会有此次的争论吗?”
自古功臣良将、成王败寇自有定数,若是强求,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就算拓跋君他们淡薄,归隐是无可奈何,想来他们自己也是清楚看清自己的未来,是没有色彩的,只有我自己在欺骗着自己。
“霍莱,你去吧。”我头痛着十分厉害。
“娘娘视肚脐眼里藏书——满腹经文,只是心太善了。”
南雪捧着经书归来,“儿臣给母后娘娘请安。”
“南雪,以后少人时就不要多礼了。”我抱着她到我腿上,她又长重了。
“母后娘娘,若惹你不喜欢,南雪以后不这样就是了。只是师傅说过,国家的奠基是礼法,礼法自在人们的心中,不可以随着场所而有所姑息或忘却。”南雪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摸着她的小脑袋,当初为了她的脑后门好看,我叠着放了好多书本,“师傅帝师固然说得没错,只是南雪是娘的女儿,有时法外有情才是治民暖民之道。”
“母后,南雪知道了。”她从怀中小心翼翼拿出一叠草,“母后娘娘,昨夜听见您的咳嗽,所以儿臣去御医那里请教,亲手拿了药材给你润喉。”
我的好南雪!
“母后,今天师父说了汉朝多次遭遇匈奴袭击,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用和亲公主解决的。为什么国家的大事要倚靠着小女人的柔弱肩膀呢?”南雪朵拉着脑门问我。
“南雪,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女子也是一样的。”我听见似儿的哭声,赶紧跑过去,“似儿没怎样吧?”我问奶娘。
“五皇子一直是好好的,就是今早起来就一直哭个不停,奴婢让太医来瞧过,没见着什么毛病呀。”那奶娘自觉十分委屈。
我叹说,“五皇子年幼,多用点心就好,本宫不怨你,只要好好照顾,本宫自当有赏。”
有个宫人跑进来,“皇后娘娘,不好了,永宁宫的六皇子高热一直未退。”
我觉得眼前一片黑幽,就要倒地。
“南雪,你是小大人了,安心在北宁宫里照顾弟弟,母后去永宁宫看看叙儿。”我急道。
“好的,母后,儿臣定当寸步不离似弟弟,母后快去缓解焦急的内心。”南雪有礼地安送。
来不及多想南雪的早熟懂事,我匆忙间赶到永宁宫,皇帝和冰妃两个人都是冰色坐着,我问道,“翼郎,臣妾的叙儿可好?”
“皇后娘娘,请您注意言辞。”第五晨莹没好气地提醒。
“水儿,叙儿很好,太医在里头诊断,你安心坐在孤旁边。”皇甫翼又朝着第五晨莹大吼,“孤念及你心细又识大体,才把六皇子交给你,想不到你单独留叙儿在宫中,导致奶娘不慎让他摔倒。”
“叙儿摔了,是何时的事?”我急着问。
第五晨莹照样底气十足道,“陛下,并不是臣妾不用心,只是冯嫔要臣妾去她那商量事情,臣妾只好前去。除此之外,臣妾并未离开过六皇子。”
又是冯嫔,她会是幕后敌手,可是她并无孩子,何苦苦心经营这当中一切?
“总之,你要记住,你存在永巷中的理由就是六皇子,若是他再有丝毫闪失,你也就回东海岛找第五冰领罚去吧。”皇甫翼十分恶言相出。
“东海岛的人从来不走回头路,若哪日陛下看臣妾不顺眼了,自可以送臣妾一条白绫即可。”她说着干脆。
倚危亭、恨如芳草,萋萋划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