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这话的,守域当时便无话可了,只阴沉着脸看着她。

艾宁生怕他们两个又吵起来,连忙招手打圆场,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架,我们接着看后续发展就好了嘛。”

那俩也怕再吵下去万一又惹火了艾宁不好收场,大眼瞪眼互相瞪了会儿就各自甩开头,各自赌气去了,看得艾宁又是一阵无语凝噎。

过了须臾,青衣还是憋不住,低声抱怨道:“某人就知道危言耸听,瞎想瞎猜胡袄。还是悲剧呢,哪有人为悲剧鼓掌叫好的,嘁,净瞎猜。”

那边守域听了,也对着空气狠狠一“哼”,愤愤道:“本某人猜的肯定没错,不信我们走着瞧!”

这下青衣可不干了,转过头对他道:“谁跟你‘走着瞧’啊!你要这么看不上今晚这出戏你出去溜达溜达好了!现在就去,到处走走玩玩吃吃喝喝,多适合你,省的你在这里‘虚度光阴’不是?”

守域让她这话给火了:“去就去!”着就要站起来。可刚支起一条腿,他又憋着脾气般的坐了回去,声道:“还是不能去。”

青衣调笑道:“怎么?你虚呀?”

“胡袄!”守域脸涨得通红,吼道:“我是不放心姑娘一个人呆着。我答应了将军得照看好她的!”

艾宁忽然被“点名”,这才直起脖子看回对面那俩人。她原本是趴在窗框上懒洋洋地看外面戏台换幕的。因为里面那俩人没营养的斗嘴看久了实在很无聊。

她道:“嗯?你们刚刚谁叫我了?”

青衣立马往守域那儿一指:“是他!是守域!他他要出去玩儿,不想在这看悲剧!”

“……”

万万没想到会被青衣这么坑上一把,守域直接傻了,愣了半才反应过来,彻底慌了,手舞足蹈的对艾宁道:“我不是!我没有!我……!!”

他生怕艾宁就这样信了青衣随随便便的玩笑话,以为他真的嫌弃在这儿陪她们之类的,提心吊胆极了。不管怎么,艾宁是君主啊,就算关系再好,他还是臣下,是不能嫌弃君主的。那弄得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谁料,艾宁对此竟压根儿没反应,反倒笑嘻嘻的冲他竖起食指道:“啊,那你如果要出去的话,顺便再帮我买一份四季饼吧。味道很不错,我还想来一个。”

守域:“……”

青衣:“……”

她这反应,简直绝了。二人谁都没料到。可再仔细一想,又觉得她这反应很正常,很合她的作风。而那边,艾宁完就超级淡定的捧起酒盅,嘬了一口,然后无比惬意的叹了口气。一抬眼看他俩还在,又道:“你们怎么还不走?”

话里似乎有怒气时隐时现,好像是真有,又好像是错觉。守域愣了一瞬,还是决定宁可信其有,忙不迭爬起来,揖手讪笑道:“那、那我这就去买,请姑娘在此好生休息。”

青衣在旁看他那怂样,幸灾乐祸偷笑的正开心,却听艾宁道:“青衣,你也去。”

“哎?”青衣意外道:“为什么我也要去?”

艾宁端着酒盅,露出一脸和善的微笑,道:“因为我确信我刚才的是‘你们’。”

青衣委屈巴巴地趴上桌,惨兮兮的瞄着艾宁道:“可是我想留下看戏呀……”

艾宁深吸了一口气,“和善”的笑意更甚,紧盯着青衣道:“不,你不想。我知道。”

这笑容毫无疑问,令人毛骨悚然,青衣吓得“噌”一下子从桌上爬起来,赶紧也向艾宁揖了两下,笑道:“是!姑娘得对极了!我不想看!哈哈哈……走走走守域,我们快去街上吧!快跑呀!”

她边边拽着守域就溜了。艾宁看着两人兔子一样蹿出去,竹门帘摆了两下又渐渐静止,她面上的笑容也总算恢复正常。

“终于清净了。这两个也真是的,净给人添麻烦。哎呦……”

她着笑叹一声,把桌上那个酒坛拎到自己跟前,又拿勺子把手里的酒盅盛满。看着杯中映着的银色的月光,还有自己的脸,艾宁忽然觉得有些落寞。

“……真是的,怎么显得我这么形单影只。”

她想着想着又伏在窗框上,台上的戏已经再次开场,演起了下一幕。可实话,她已经没什么心思往下看了。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为什么今穆连不在我身边呢?”

……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艾宁突然被一阵掌声惊醒。待她揉开眼睛往下一看,整出戏已经全部演完了,所有演员正在谢幕,台下观众掌声雷动,叫好声不断。

原来自己看着看着戏,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吗?那这出戏到底是喜剧还是悲剧呀?

费了那么多劲纠结的“悲喜论”就这样宣告结束,无法知道答案了,艾宁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遗憾的,但就真的只影一点点”,少到她一转眼就能把这事满不在乎的抛诸脑后。

她自顾自地伸了个懒腰,转了转两只胳膊,道:“算了,管他什么结果呢,反正都演完了。而且既然观众都那么捧场,那就明演得不会差。既然演得不差,那结局好坏也就不重要啦。”

她自自话叨叨完后,又给自己身上一通捶捏,可惜一番折腾下来还是觉得腰酸腿疼,肯定是之前像那样盘腿坐着又趴在窗户边睡久了才弄成这样的。她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快速扫了周围一圈,青衣和守域都还没回来,这屋里就她一人。于是她干脆躺下,在草条编成的底垫上欢快地打起滚来。

只是,这幅德行实在有碍观瞻,艾宁自己也十分清楚,所以只草草滚了那么十几二十个来回便爬了起来,然后迅速整理好头发和衣服,打算等下面人群散的差不多了就离开,去找守域他们。

可就在她坐在窗框上,观察下面街上的人流时,却突然瞄见一个“黑乎乎”的人。那个人很奇怪。他穿着一身黑衣,乍一看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但艾宁却觉得,从他的头顶正不断的有丝丝缕缕的黑烟往外飘,看上去甚是古怪诡异。而且盯久了就会发现,那个人走在人群中时,并不会有意避开身边往来的人,就像个瞎子,反倒是旁人怕撞上他而主动避开他。

艾宁嘀咕道:“这就怪了,那个人也没有拿盲杖,走路姿态也同常人无异。难道是因为他够横所以才连走路都如此目中无人?而且,那缕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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