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是否要速速归去

叹罢,洛子靖整理被褥的手并未停顿一许,这又掸掸扫扫床榻上点点的尘灰感,却不忘正事道,“寒儿,你到底因何来此寻我?亦或是道你是为着何种才要想着法儿地离开国都,连一个女使也不捎带着。”

屋室中,正是因着久违的舒适感与亲切感而展臂旋而转着圈子的洛昭寒闻言,当即便像是崴了脚一般往一处斜了身子去,好是无所大碍,她心虚地瞄去洛子靖弓身的背影,想想大抵也是瞒不过,况而死硬扛着怕是要遭到洛子靖的不看待。

将得利益分衡一些,洛昭寒便提裳去坐在了榻上,也不顾洛子靖是否还在整待,她道,“是父、爹为我寻了一夫主,便是那厉大冢宰的嫡长子,结姻之期逼近,可我并不喜,又是贪恋这远方之景,便是想着出来寻兄长了。”

“糊涂,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亘古之定,你怎可为此离去,况而爹为你所择怕也是惊动了足多之人,你这般出离,岂不叫人笑话?”洛子靖已随着洛昭寒坐于榻沿,只搁手与腿际而细细相听,越是听来便越是紧紧皱眉,随即便是一口朝洛昭寒呵去,俨然是在责怪她想得不甚周到,而他自个也算是知晓洛鸿禹何故加急送来讯息,此中之事干系的可是王族与当朝大冢宰的颜面,若不着急才是见怪了。

“我……”已有所料及,洛昭寒并未何种委屈反驳的意思,她自也是深知着其中的道理与弊端,可若强人所难也非君子之道,她这便欲要道来服洛子靖,未想话还没蹦出两个字,洛子靖便转回头,一脸严肃地对着她,她一时如鲠在喉。

洛子靖紧凝着那张足是倾世的容颜,心中盘思了一会儿就耿直来不容反驳地道,“翌日,你便随我其奉远侯处,当即令他遣人将你护送归去国都,万不可在此久留,否然该来不及了。”

“!”他这一言,洛昭寒那是响应不及,怕也是未料及洛子靖会如此安置自个,从未想过这才到便又要开始归程了,那不是自讨没趣儿吗?

她紧着摇摇头,尽管洛子靖所言已显长者威严,可洛昭寒还是不惧地抬颚相视道,“兄长,我远道而来,你竟这般急着将我打发走,还我不念想你,我看是兄长沉溺这田园之乐,倒是把我这妹忘去了。”

洛子靖收了收辞色,对于洛昭寒“训”他的话很是不能认同,极想启唇回之,然而洛昭寒并不予他任何机会便正着身而无缝连接道,“兄长今而叫我归去,那也是无用之功,结姻之期便是这几日,可尽是用马车快快将我护送,怎也需着好几日,已然赶不及。”

“可、”洛子靖蹭然就起站了身来,低颈看着淡定自若的洛昭寒,一脸的惊乱,他从未想到洛鸿禹所谓的急竟是这般快速,快得他如今也无对策。

洛昭寒抬头看去,很清楚洛子靖这般是为何,却也只淡定地着手将其拉来重坐而道,“兄长且是坐下,不必慌着。兄长可想,此事干系的是何种,爹怎会叫得两家难堪,大抵是已经想到了由头来堵住那些闲碎之饶口。”

重而拉来坐于榻上,洛子靖已无前一息的惊乱,看来是镇定不少,他舒然一口气,觉着好了许多,看着洛昭寒却还是不愿松口,“爹自会如此来处置,不过纸是包不尊的,若是燃起定是只余一堆灰烬,你还是得速速归去方可。”

“兄长怎这般希冀我速速归去?多留我几日也不可?我不过想着来看看,来透透气,不想连兄长也不愿。”洛昭寒脸色当即变换了一番,左右是掰不回话题,她也只得别头做怒道,“如今这事已过了期日,再是怎么归去也是迟晚耽搁的。兄长自疼寒儿,却是可想若我未来,那等兄长归去之日,我早已为人妇,兄长连我是几时出嫁都已不知。”

洛昭寒忽而拂袖起身,慢慢悠悠地走着,漫无目的地向前去,红润的口中喃喃着,“兄长,与人结姻是女子一生的大事,大抵皆想寻个与自个适夷,可令自个心生欢喜的人,我自不例外,可寒儿非是不知礼之人,自晓我等之事由不得这些,爹若下命,只做承担罢了。”

她转回身,对看去床沿而坐的坚挺身姿,委实地有些难过,续续而道,“出离不是逃离,而是想透口气,委实有些累,甚是疲乏,事情来得太快,才是及笄一年不多的寒儿也有觉着难以适应罢了。”

或曰是苦肉计,或曰是感情牌,不论是哪一种,洛子靖都已抗拒不得,心底的坚硬已然融化开来,他生在王室,自便知得能在王室有着寻常人家的欢乐与自在、甚至是纯真的亲情都是一种渴望。

如今洛昭寒这般一言,他自是可感同身受,着眼看去对面的人儿,有些见不清了,屋室中的光线更暗了,连着堂屋内的光都已难以支撑,洛子靖这就起身去掌起一盏灯道,“那寒儿想几时归去?我怎也该有个数,爹也定要知晓才可,你且放心,我会好好与爹相道,可你想若连爹都不替你兜着,那是万不可的。”

微微昏黄的灯给予了室内足多的光亮,照得室内人儿看得清彼此,洛昭寒随看去洛子靖,颜色已经变换得柔和不少,她想这是最大的妥协了,她也不多多奢求,因为她知道自个奢求不得,除非与王室革去干系,故含笑道,“长兄几时归去?若可与长兄一道自是最好,若是不得,那便就等这年岁过,我便即刻由长兄安置罢。”

洛子靖闻之很是欣慰,他到底是道对了,他的妹虽顽傲了些,大事上从不叫人失望,抬步上前着手摸摸其头,像极了一个长兄,他道,“好,便随你所言,你可不能悔矣。”

“嗯。”洛昭寒弯弯唇道,心下暂而地松了一口气,这会儿身子也轻快不少,她就挽着洛子靖的手道,“兄长,你是不知我这一路可是有好些事呢,我初而便遇着一个坏心眼的老头,幸而有妇人相救,其后倒是遇着一仁兄,罢而遇着一女子,若非她,我该不久殒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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