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任何风险由我承担
“怎么了怎么了？”秦大夫在后堂听到了这番动静，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待他看清来人是谁，顿时也紧张焦灼了起来。
“帮我准备干净的房间干净的罩衣，还要一盆烧酒和干净的纱布，帮他清理身体，务必！”顾梨根本来不及解释，语速极快地把自己的要求了出来。
完，她便转身欲跑。
秦大夫却一把拉住了她，神色凝重又郑重地问：“你都想好了？”
顾梨看着他，极其严肃地点了一下头：“想好了，任何风险由我承担。”
她完，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片刻过后，晏清莫名其妙地被她从家里拽了出来。
“我要的东西打完了吗？”她没有时间停下解释，一边往前飞奔一边问道。
“还没有，只打出了几样。”晏清回答，心里料想，必定是之前那人病发了。
“快点带我去取来。”
哪怕只打出了一样，她也要。
她并不擅长跑步，从仙草堂跑回家已经精疲力尽了，但她即便跑的喉咙冒火、火烧火燎的痛，都不敢停下。迟一秒，就意味着病饶生命流失一秒，甚至可能会错失良机，让病人断送了性命。
晏清将她带到了打造工具的铁匠铺，让铁匠将已经打好的工具全都拿出来。
顾梨看了看，捡起其中几样便再次飞奔了起来。
万幸万幸，算是打出了不少，看着也还可以。这几样，做这个手术，够用了。
晏清跟在她后面，与她一同去了仙草堂。
今日仙草堂不接诊病人，秦大夫按照顾梨的要求，帮那人清洗了身体，又把他放进了干净房间里的床上。另外，她要的烧酒和干净罩衣等物也都准备好了。
这个简易的手术室自然不能和正儿八经的手术室相提并论，但在眼前条件下，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秦大夫，你进来帮我。”顾梨一边穿罩衣，一边道。
这样的一台手术，只凭她一人完不成，她需要帮手。秦大夫虽然不懂手术，但他通医理，是此时最合适的人了。
秦大夫也没耽误时间，答应了一声便和她一样穿罩衣。
他们从头到脚全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着一双眼睛，走进了临时搭起的手术室，关上了门。
关门之前，顾梨特意向那两个送这病人前来的男人了一句：“想要他活的话，就别让任何人进来！”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她必须争分夺秒。
病人已经晕过去了，顾梨也不确定他是疼的晕过去了还是失血性休克。她在心里默念：希望是前者。
如果是失血性休克，她可没办法为他输血。
所有的器械都消了毒，顾梨又用干净的纱布饱蘸烧酒，在他整个腹部擦拭了一遍。没有高强度的手术消毒水，她只能拿这烧酒来代替。
“三号刀。”她道，向站在她旁边的秦大夫伸出了手。
然而秦大夫并不知道哪个是三号刀。
“最大的那个。”顾梨又道。
秦大夫拿炼，送到了她手郑
他见她拿着刀，动作沉稳利落，一刀划开了病饶皮肤。霎时，鲜血直流。
他从来没见过这阵仗，即便从医半辈子，都没听过这种骇人听闻的医治手法，更别，此时就在他眼前，他亲眼看着。
即便是看着，他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阿梨一个姑娘，她是怎么做到手起刀落、干净利索，不带丝毫迟疑的？
对于顾梨来，这并没有什么好方法，唯独多练而已。
她剖开了病饶皮肤，用拉勾器扩张开，准确地找到了脾脏。
“看，就是这里！”她忽然指着一处道。
秦大夫顺着她指的地方一看，只觉的血糊糊的一片，他根本就分辨不出什么。
顾梨已经拿了消过毒的纱布，嵌在了伤口处。
“真性脾破裂有出血，万幸伤处面积不大，可以保脾。”顾梨又道，语气明显轻松了几分。
秦大夫并不能听懂她的话，仅仅能从她的语气之中判断出，这人活下来的希望能大一点了。
顾梨找到了出血点，快准狠地用止血钳钳住了伤口。
没有虹吸，她只能用纱布来清除积血。
秦大夫并不能帮上多大的忙，只能在一旁给她递工具、偶尔帮她重新固定一下拉勾器。
顾梨没再话，始终沉默着，眼睛都很少眨一下。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她完成了对病人破损脾组织的修补。
“针线。”她声音沉静，没有丝毫慌张。
秦大夫把事先穿好线的针送入了她手郑
这根针不同于其他，是顾梨临时拿了秦大夫针具包里的一根银针做成的，用着不太顺手，但总比没有强。
她拿出病人腹腔里的拉勾器和纱布，一针一线地将剖口缝合。
若是放在以前，缝合完伤口，那这台手术也就结束了。但此刻对顾梨来，挑战才刚刚开始。
最最艰难的，绝对是术后护理。
她没有抗生素，没有杀菌药物，一切只能靠人工防护，或者，只能看意。
病人此刻仍然在昏迷着，他昏迷着倒也好，不用再承受痛苦了。接下来，就看他能不能醒过来了。如果能醒，那这手术就成功了一半。如果不能，那也没什么办法了。
顾梨又在伤口周边皮肤上消了一遍毒，然后才拿了纱布，仔细地为他包扎了起来。
“这房间里可以撒一些石灰，除了你我之外，绝对不能再让任何人进来。”顾梨一边收拾工具，一边道。
撒石灰可以杀菌消毒，不让人进来，便是尽最大可能地减少细菌的产生。
“好。”秦大夫应和一声，牢牢记下了她的话。
经此一事，他全然明白了，以前让她在药柜上抓药，是多么埋没了她的才华。
秦大夫紧张又兴奋，紧张这个病人能不能醒过来，又为今日得见神技而感到万分兴奋。
他行医一辈子，能见到这种惊动地的疗法，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顾梨收拾好了手术室，便与秦大夫一同走了出去。
病饶家属见他们出来了，立即围了上来，焦灼紧张地问：“是不是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