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事实
凤衍瞧着眼前面容姣好的女子,不敢相信她是一个女子,而且已诞下了幼婴,可是为何会出现在这同越王宫。
莫非……
凤衍倏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情,便是眼前人难道是传中的巫灵,太阳正盛,凤衍却忽觉不寒而栗。
峣玉尤记得最开始的东仁大王将其许配给同越二王子,秦岂受命护送,途中二王子与凤衍公主二人还设下宴席,慰劳一众护卫军,到了同越王都后,更与二王子举行了那一场举国轰动的婚事。
她被阿绿带到了隔壁的兰溪镇,翌日一早,夏齐光便出现在她眼里,她调侃祝福,那人却含笑点头,多余话一句不肯。
原来是这样,她嫁的不是圣旨上写的二王子,而是那大王子夏博安。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凤衍瞧见了峣玉眼中的震惊,不由心中笑笑,的确,当时她也未曾有预料,那亲自将他迎回的二王子竟然变成了素未谋面的大王子。
新欢之夜,喜帛一揭,新郎竟然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她又能如何?
而她此刻万分庆幸,不是那二王子。
毕竟,那人狠冽异常,是一个善于掩藏面目的大恶之人。
峣玉眼眸在她身上转来转去,也问不出诸如“为什么”之类的话,便径自抱着灵儿坐在一旁的凳上,随口:“这孩子真可爱。”
尤其知道不知夏齐光的孩子后更加可爱了。
可是她记得夏博安自己的王后腹皮与她差不多大,像是现在已经生产了,可是短短时间内,她已诞下了两个孩子。
看来夫妻二人着实恩爱啊。
凤衍笑了一笑,也将目光投向峣玉怀中正憨憨笑着的灵儿,眼神微一闪,问:“这孩子是……他的?”
峣玉笑了笑,如此便不凤衍也知道了。
凤衍似乎又想问什么,瞧见身旁的阿绿后便又闭了口。
峣玉也想什么,却也闭了口,她知道眼前人也不容易,冬日最酷寒之时,从东仁千里迢迢赶至同越,结果大婚之时却临时换了人,其后又遇父王病逝,两国战争不休,兄长退位,异姓取代其下。
峣玉不由佩服这样一个饱含风霜依旧生活坚强的女子。
只是,那脸上的冷傲终于生出了寒冰。
“宫中沉闷,若是无聊便来找我吧。”凤衍完后便牵着那孩子的手离开了凉亭。
阿绿唤了好几次,峣玉都未应允,她抱着灵儿在湖水旁站了好久,似乎是想到了很远的事,始终闷闷不乐。
夏齐光在自己的宫殿内处理事务,阶下站着几人,其中一人报告道:“禀齐王,秦岂等人实在狡猾,似乎知道属下的跟踪,彻底消失了。”
夏齐光面色凝重,一瞥立着的另一人,“此事由你来办,云歇。”
那是身子一跪,毅然:“是,云歇定会全力以赴。”
夏齐光点点头。
毫无疑问,夏齐光知道此人原是秦岂手下的密探,更知道此人混入了宫中,可是能将敌人收为己用,便是他的本事。
当然,也是他和阿绿将自己期盼那人带了回来,可谓是劳苦功高,即便如此,却也不得不防。
殿内另一人是夏齐光的心腹之一,夏齐光自幼被囚禁无伴,唯有一个不甚联络的表弟遭难,其后他将此人救出,并成为了他的亲信,唤做楚山,颇有本领。
他一直在收拢各地有才之人,身边自是不缺能人,可是还不够,远远不够。
楚山和云歇离去后,夏齐光的眼神落在一个清扫香灰的女子身上,那女子一转身,眉眼弯弯,恬静美丽。
“落姜,你出宫处吧。”
他平平淡淡的一句话瞬间激起了水花,落姜膝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梨花带雨,“求齐王不要撵落姜走,落姜已无亲人,只有在这里做事才安心。”
夏齐光又令她过来。
落姜战战兢兢走到他身边,而后跪下。
夏齐光白净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眼眸流转,认真地打量着这张脸,嘴唇贴近几分,正要覆上,却又低低笑了一声,“落姜,不要再犯傻了,你知道,本王从未碰过你,出宫去吧,本王会替你挑选本王好上千倍之人,如此该满意了吧?嗯?”
他的气息匀匀,可是每每令落姜无一次不“脸红心跳”。
手指倏一松,落姜万分惶恐,不停地磕着头。
她的泪珠疯狂落下,边哭边着“齐王”二字。
令人奇怪的是,她没有“谢过齐王”,也没有再求齐王留下她,而只是一个劲儿默默流泪。
因为她知道,眼前饶性子愈渐古怪莫测,若是有权敢瞧上他那条伤腿一眼,便要将眼珠子挖出,若是背后有宫女聚在一起悄悄话,便要拔掉宫女的舌头。若是她敢哭哭啼啼违背他的意思要留在他身边,或者是满面高胸谢过他,定然也是要倒大霉的。
侍候了眼前人如此久,她只做事,不话,刚开始内心懵懂,无可救药的喜欢上眼前人,可是见识到了他的残忍后,落姜便逼迫自己心如止水,即便是此人失控亲吻她的时候,面上面红耳赤,心中却惶恐害怕。
可是那饶确没有占有她,他蓦然惊醒后,定然会大发雷霆,将她赶出去。
如此,倒也是一桩好事。
夏齐光瞧着落姜脸上挂满泪珠,满是不舍退出殿后,便继续处理手中堆积如山的公事,可是眼色忽一变,将那堆积桌案的褶子猛然一推,而后去了最近处的殿内。
可是侍女却住在里头的人还未归来,夏齐光面色冷冷,而后坐在那殿内等候。
一直到黄昏渐落,峣玉抱着灵儿从外头回来,她面目上似还留着殿外未退去的光辉,色泽温暖,正拨弄着怀中婴儿的手。
只是那面容在瞧见他时,温光便一瞬散去,连带着整个人冰冷了起来。
她徐徐走来,而后停留在他面前,低头看他,“夏齐光,你该是恨透我了吧?”
夏齐光却淡淡一笑,:“你终于回来了。”
峣玉心上骤一沉,“你……你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变得令人害怕,变得连笑都令人毛骨悚然,连她只要瞧见他时都心中打颤,明明在她心中曾经风光霁月,虽是种种虚假,可最起码他待王妹时为真,为何会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我等了你好久,这冷冷的宫殿内只有我一人,还好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