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死与生
大秦慕城
一朵朵乌云盖顶压下，空闪过一道道亮光，若游龙傲，刹那间，雷声滚滚，如千万高楼奔腾而下，乌云翻腾如万千军万马袭来。可能由于快下雨的缘故，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
老楚骑着驴儿躲在茶棚内催促道“沐娇妮子，快马上起雨了，快点儿。”
大理石路面上，女子随意披散着乌黑秀发，柳眉杏眼显得乌黑有神，尖尖的鼻子细巧挺秀，齿白唇红带有几丝芳香，一身洁白如玉的孝服欢快慢跑，活波可爱。
骤然间，雨点普盖地泼下，打在大理石板强发出“啪啪啪啪”的响声。
孝服女子加快速度撅着嘴在雨中狂奔，大雨淋湿她的孝服，凹凸有致的身材隐隐外漏，宛若出水芙蓉，泣露香兰。
茶棚下，林沐娇不顾形象“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好一会儿，女子又恢复到之前的清冷样。
老楚流着哈喇子望着前方并未去看这诱饶美景，呵呵笑道：“妮子，冷吗？”
林沐娇抱着自己身体蜷缩在茶桌下面，嘟着嘴不理会眼前这个毫无形象的老楚。
老楚见这妮子不理自己悠悠一叹:“别处温暖，此处萧条。慕倾佳人，虽事蓝就，故以浅弃。”
“嗯？”林沐娇诧异看向老楚，一脸疑问道:“再什么？”
“妮子，你一身剑道赋，跟着我学剑又何必受这罪那？”老楚一脸无奈道，话语中带着循循善诱。
一脸傲娇的蹲在茶桌下，头摇的跟波浪鼓一样，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样子。
老楚看向东方苦涩一声：“算喽，算喽，此去能回来再吧！”
林沐娇从包袱里拿出个硬硬的葱花饼，掰下一块，从茶桌下递给老楚“去哪里？”
“第一城！”老楚随口答道。
“去哪里做什么？”林沐娇疑惑挠挠头道。
老楚眼中带着茫然和痛苦声音有些低沉：“取我的剑。”
“会死吗？”林沐娇思考一会悦耳的声音从桌底传来。
“会！也不会！”老楚摸摸那个残破剑匣不露声色低身道。
傲娇的林沐娇诧异问道“为什么，要去？”
老楚喝口杏花酒一阵苦笑：“一个人，一个我爱的人，那是她就给我的最后一件东西。”
“值得吗？”林沐娇披上一件衣服从茶桌下走出问道。
老楚看向从桌底出来身体还有些发冷的林沐娇笑问“呵呵，值得吗？那要问你？”
林沐娇看着老楚盯着自己，对自己全身看了一圈，发现并没有异样，转念想到自己的身世，心下一阵苦涩。
夏的雨来时猛如虎，退时如闪电，宛若一个顽皮的男孩。
柳岩河畔，老楚背剑匣踏在大理石地面上，每一脚都溅起水花，身后林沐娇牵着瘦弱驴儿离有十多丈远。
“一切从慕城开始，别处温暖，此处萧条。慕倾佳人，虽事蓝就，故以浅弃。”悠悠高歌自老楚口中唱出。
剑匣从身后飞出，一柄剑静静躺在身前，无比锋锐的剑气自剑身弥漫。老楚每向前走一步，那柄剑就向前移动一分，仿若带有灵性，似是欢喜，似是撒娇，似是幽怨。
老楚声音突然低沉：“慕城净月神宫，何人一战”
空荡荡的街道，一个个手持白绫的女子自空飘落，分布在河两畔。
司礼监慕城提督织造府邸
太监李羽踩着碎步快步向主事房走去，走到门口“砰砰砰”连敲三声。李羽贴着门焦急道：“甲级密报！”
“进。”一声带着官威十足有些苍老的刺耳声传来。
太监轻轻推开门，只见一个甲子模样的老太监拿着剪刀修剪着粉色的月季花。弹下马蹄袖，双手伏地跪拜行礼：“城东柳岩河畔发现剑匣骑驴老者。身后十丈有孝服女子相随，暗处发现紫衣男子。”
老太监手中的剪刀停下，扭头看向李羽：“偶，是吗，确定？”
“确定！”李羽一脸肯定盯着紫衣太监道。
老太监放下手中剪刀，拿起桌上手帕擦擦手，冷漠道“秘传冰封台，围杀”
李羽起身退去恭敬道：“诺”。
燕狄边境荣城
白衣蒙纱女子坐在马车上望着万里黄沙媚笑道：“为何如此？”
一旁的青衫男子笑讥笑一声：“北狄和北燕几十年不都是如此？”
“何时像今日这般五万大军齐聚？”蒙面女子秀眉微皱道。
叶栀恩笑了笑盯着女子眼睛：“欧阳雅颂你是想问那一万白袍军去那了吧？”
欧阳雅颂好似早知如此，泰然自若的抽打一下马屁股，面不改色笑道：“栀恩你的自信岂会害怕泄露这点？”
叶栀恩饶有兴致看着欧阳雅颂丰满的娇躯淫笑道：“不怕归不怕，我为何告知你？”
“怎么，栀恩你答应了？”欧阳雅颂眼神中突然多了一丝期待笑问。
叶栀恩眼神一肃“答应什么？答应成为北狄驸马？还是答应告知你北燕的兵力部署？”
欧阳雅颂眼中一缩丰满娇躯向左挪了挪，贴在叶栀恩身上：“栀恩，为何不考虑一下！十多年了，你还不懂吗？”
马车上气氛突然一阵沉寂，呼啸的狂沙在风中乱窜，马儿仿若受到二人气氛的感染，奔跑慢了下来。
叶栀恩扔出一封密信讥笑道，“密语已被破译，自己看吧！”
冰封台密语：
栀恩入秦，初位兵侍，娶月阳，翌年拜疆封王。
熟悉的印刺激她的眼球，她眼睛几乎都睁不开。心中滔巨浪翻卷，一阵无力苦涩袭来，她没想到大秦如此有魄力，更没想到他用一张大秦密语回答自己。
还未等她看完，银光一闪，“噗呲”刺入娇躯，银白矛头带着一注猩红拔出，未觉疼痛，一道强劲掌力再次袭来，身体一空，一滴滴娇艳血色，在空中仿若形成朵朵琼梅花。
缰绳无力飞向高空，欧阳雅颂捂着腹部，落进沙堆，震出烟尘波纹。暗淡的眼神，黑色的沙坑，精致的脸庞任凭飞沙如刀划伤，艰难咽下口中几颗沙粒，苦涩无味，血泪滑过脸颊，滴出两个泪坑。她用尽力气，艰难在风沙中趴行，任凭血液染红白裳，终于她趴不动了，无力抓起一把黄沙，好似都在嘲笑她一样，刮起风儿，轻沙也随风远逝，她无力叫出几声“栀恩”“栀恩”，一次比一次，一次比一次虚弱。
叶栀恩看都没看伸手牵引缰绳，车儿跑的飞快，一句话没有，满脸冷漠如冰，驶向远方。
马车远去，留下几道残声在空气中飘荡，似有似无似风似沙似泪似泣。
欧阳雅颂看着手中黄沙远逝，恍惚间，伸手向叶栀恩消失的方向抓去，想抓住那个越来越的黑影，也想抓住那飞远的黄沙。
她欧阳雅颂出身皇室，贵为北狄公主，身居黑旗二号杀手，更有人评出才学不输女帝。荣耀的光环背后则是对一个男子十多年的追逐，她紧紧只想赶上叶栀恩的步伐，她喜欢他，已经十年，次次相见，次次被拒，次次凄凉。
马车消失在黄沙中，昏昏沉沉中用力又抓起一把散沙，揉了揉。娇美的埋进沙里，似泣似笑的哽咽声从沙中传来：“十载追，一把沙，明何兮，君陌路。”
蓝田城外
花彼岸一身残破衣衫，几道伤痕血流岑岑。“丘垅骨”一条土蛇骨架从土中冲出，激起烟尘滚滚，苍松倾倒，花彼岸站在蛇头疯狂向森林逃窜。身后数百名黑影，竞相追逐，花彼岸随手一引，低吟一声“龙抬头。”无数树木组成巨型龙头宛若保护罩挡在他身后。
红袍男子腰缠五彩玉带，手臂一挥，一记飞刀宛若附骨之蛆向花彼岸飞去，强大的刀气，切破虚空，切向无数树木组成的龙头，刀气侵入龙头，飞刀弯曲，龙头隐隐有丝丝绿色裂纹显现，红袍男子身后数百名黑旗高手紧紧跟随，百人手持轻型劲弩，腰配半月弯刀，宛若鬼魅。随着红袍男子挥手，齐齐在空中举起轻型劲弩，向龙头发射而去。
百道箭矢如黑夜的毒蛇向木龙咬去，月光下寒芒点点，杀机毕露，先后三四轮射击，木龙瞬间爆裂开，木头残渣带着强力的劲气乱飞如炸弹爆炸的弹片四散激射。十几个个黑旗谍子还未反应过来，被爆炸的龙首木头残渣穿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