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移山君
曲风叶道:”是啊,我有一大哥,早些年早就在晓星阁冠号归家了。这次就只有我一人喽。以后粼兄可多在我这来走动,以免无聊嘛。”
明怀粼爽快道:“那是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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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明怀粼带着半支烤鸡迈进了明烈文的房间,“哥,给你带的。”
明烈文放下手中的书,“去后山了。”
“嗯,和曲风叶一起去玩了一下。今晚又是满月,不知父亲、母亲是否已经在院内赏月了。”
“嗯,会的。”
明烈文给明怀粼斟了一杯茶放于他面前,道“今日我们便习字吧。”
“好。”
每次与明烈文一同习字明怀粼就会自然的沉下心来,现在只差清风一人了,他回想起他们三人从一同长大,一直这么习字读书,这悠悠岁月也是内心丰足,相伴沉静。
二人不觉已经到了深夜,明烈文知道怀粼的习惯,便道:“今晚就到这吧。”
“好,那我回房了。”
相对于明怀粼和明烈文对案习字的宁静,后山独鸣堂的画面可要惨烈得多了。一黑衣少年盘坐在尺冰床上,头却一直汗如雨下。他努力调整气息想要使体内的乱窜的气息平静下来,可内心却仍然如烈火焚心,灼热不堪,神情十分痛苦。燕晨诩在侧也是着急于心,“今日月满怎么与以往月满截然不同,这么难以平复。移山,你昨日就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樱”虽发声极为痛苦,可却是置地有声。
燕晨诩别无它法,只得加入五层灵力在玄青琴上。燕晨诩从被师傅传琴道,为的就是在满月夜为他的师弟清心以压制他体内暴走的灵力。这些年来师弟定力极强,从未像今日这般神崩灼心。甚是怪异,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或人乱其心神。
“好了,移山,现下你可感觉好些了。”
“嗯,好很多,多谢兄长了。”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那我下山了”
“等等,兄长,今日之事兄长不可外言,特别是师傅和师叔。”
燕晨诩点头,便转身走出房门。
欧阳隋所居的独鸣堂,乃是建在悬崖绝壁之上,周遭没有台阶可走,燕晨诩脚尖轻点地面一跃起身随后沉身于一轮圆月下。
屋内,尺冰床上黑色锦衣少年脸色虽没时才那般狂烈,但是仍有难耐之色,忍得十分辛苦。眼睛虽是闭着,可在眼皮下仍然可以看见眼珠在不停的转动,像是脑海里一直出现着无法让他静心的画面,让他难以调气凝神。忽然他猛地睁开眼睛,飞身越门而出。
欧阳隋来到一崖壁底部,骨节分明的手握成拳头,整个人腾空而起,冲到山壁边,大声一吼,顿时飞鸟惊起,卯足劲往石壁一拳挥去,山石瞬间崩裂落下,但欧阳隋却丝毫没有要躲避的念头,有移山之势,故有移山之号。就在他想要挥第二拳的时候,远处却飘来了悠扬的埙声,引起了欧阳隋的注意。欧阳隋立即寻声而往。越是走近,埙声就越渐清楚,而他也因为这埙声静心平和,身内的气息也不那么强烈凌乱。当他走到一片由悬崖中间延伸而出的平地处时,终于见到这埙声的主人了。原来又是昨晚偷偷进后山的那名少年,脸上稚气未脱,斜坐在石头之上,背向后倾,但脸上却没有昨夜泉池里那般明媚的笑容,现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缕忧伤。欧阳隋灼心之火像是久旱逢甘霖般瞬间得到了宁静,他慢慢盘腿而坐,凝神调气。
明怀粼每每满月之夜都会来享受独属于他的个人空间,此刻的他毫无防备的沉溺在他自己的埙声中,今日他所奏的是绝世母亲最爱的清心绝。晚风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和发丝,宁静悠扬的埙声浸入山脉,仿佛世界的一切事物都与这位朗年少年无关。一曲毕,他便习惯性的躺平了身躯,仰望夜空,晓星阁山势高燎,所以星空格外的明亮,明怀粼竟一时兴起数起星星来了。怀里的毛球听完这埙声奋外精神,像是饿了三的猫享受了一顿鲜鱼大餐一样,也从他怀里翻滚了出来躺在明怀粼的头边一起数星星。
数丈开外的欧阳隋缓缓睁眼,黑玉般的眸子转向那边一大一数星星的一人一灵物。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波动,更无法从面部洞悉出他有什么想法。他站起了身躯,一步步的走向明怀粼,明怀粼也听到坚实的脚步声,坐起了身呆呆的看着走向他的欧阳隋,像是被定了身一样不能动弹,因为眼前的画面太让人震惊了。眼前人,一袭漆黑如夜色般的青衣着身,如果不是今晚是满月,月光明亮,根本看不到还有一人站在不远处。
此人,前额的头发整洁的被精美的银冠束于后脑,如泼墨般的黑发直垂于腰间,左胸处一朵宝石蓝的花朵怒放地绽开,箭袖束于手腕处,腰带紧系于腰部,整个上身呈现一个倒三角形的形状,使得这人看起来简练没有一点累赘之感,修长的腿正有力的一步步的走近,这画面让明怀粼想起前世所理解的黑暗中的耶路华,拥有着无限的力量,如夜色般沉静却又危险,如果他想,他便只会只露出一张极为俊郎的脸在月光下,身体全部都隐没于黑暗里,这便是前世他想象的耶路华啊。
明怀粼还是愣愣地坐在那,没有动,毛球却早就一溜烟的钻进了他的怀里。欧阳隋走到明怀粼坐的大石前停住了,明怀粼坐在高石之上,欧阳隋站在地上却能与之平视,可见欧阳隋身形高大挺拔。两人对视中,一个讳莫如深,一个神情呆滞。欧阳隋率先开口:“你是何许人?”
明怀粼回了神,有些害怕,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身边的人都是柔和有礼,哪见过这般看上去就具有攻击性的人啊,虽然他是很好看。明怀粼又不自觉得轻咬嘴唇,咽咽了口水,才慢慢开口:“汝,汝南泽泽梦岭,明明怀粼。”明怀粼终于结结巴巴的报出了自己的家世名讳。而欧阳隋看到他这一系列的动作,眼睛微闭加深了注视。
明怀粼知道这不是什么好惹的人,慢慢站起身,想要脚底板抹油溜之大吉,他想到就做,马上转身想要跃身而起,可谁知欧阳隋仿佛早已洞悉他的心理活动般,一个箭步向前一跨,利用身高的优势,伸手便抓住了明怀粼的脚腕子,直接往下一拉,明怀粼又回到大石上,两人站在一起,明怀粼却矮了半个头,明怀粼转过头仰视着欧阳隋,转身一掌打过去,欧阳隋侧身让掌,拉开了两饶距离。明怀粼见机又想跑,欧阳隋跃身追上,下落在了明怀粼的去路前面,明怀粼见前面突然多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差点没刹着脚步,看他那胸堂饱满一定很硬,这要是撞上去,非把他的鼻子给撞歪不可。欧阳隋好似也玩腻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他直接一伸右手便扼住了明怀粼白细的脖子,同时欧阳隋一直往前跑动,明怀粼也随之后退,直到背抵到了后面的大石上,再也无路可退。明怀粼惊恐的睁圆了双眼,双手不自觉的握住那只扼着他脖子了手碗,想要推开它,可明怀粼的力气哪能敌过欧阳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