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真的没救了吗?”
“是的,中毒时间太久了,能活到现在便是轻弩之末。”完,那青年打开药箱,拿出一个白色瓷瓶,递给邬凌寒。随后便到:“这药能缓解一下她的痛苦,在每次撑不下去时含一颗。告辞。”
屋里一时间安静很多,只听见燃烧的柴火噼里啪啦的声音。
邬凌寒听到这样的消息时,一时,不知道该怎样看待苏雨落。她那时是就已经预料到自己的结局吗?但为什么还要义无反顾踏上那条路?原来离开那个镇,她过的不是那么快乐。
在黄昏时,苏雨落终于醒来。在睡过去时,她只觉得身体很冷,犹如坠入冰窟。便再也没有知觉,等有意识时,是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醒来。是,他吗?
“哎呀,我一觉睡了那么久啊?”苏雨落觉得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
“你是知道自己一直被下毒的吧?”邬凌寒想了很多,他虽然很呆,但不笨。
苏雨落一愣,呆子不好骗了啊。随即起身,站在窗前看着边余晖。“是啊,我一直都知道啊。自己的身体自己才是最清楚的,瞒不了别人。”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反而放任自己这样下去?”邬凌寒不理解,他见过很多人,有人为了长生,不择手段,但还有人,一心求死。
“哎呀,你话比以前多了呢。”苏雨落轻松的看着他,脸上多出一些与往常不一样的慌张。慌张啊,很难得,他也会为自己着急吗?“从知道自己要作为秀女被献给皇上,结局便摆在我的面前,老死宫郑所以我为什么要阻止她们下毒,我能早些摆脱他们啊。”
“那你为何要进宫?”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我连着我的家人,我不能任性啊!”苏雨落想起那些人以自己的亲人相逼,再多的不甘只能压下,就如同她的喜欢一样。“好啦,光我做什么,她们既然送了我出来,便不回去了,我们一起去逛逛吧,我这辈子还没出来玩过呢。带我出去玩吧。”
迎着苏雨落期待的眼光,他发现自己不出来话。
夜晚的沣城,还是很热闹的,因着皇上的到来,到处张灯结彩,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这晚,似乎又能看到当初那个镇姑娘,真活泼。邬凌寒发现自己永远忘不了那个活在记忆里的镇姑娘,也心疼眼前这个故作坚强的苏雨落。他不知道这是喜欢。
苏雨落的身体不论看起来多好,但沉珂已久,不一会儿便累了。
“邬凌寒,我们走吧,我看到了,很满足了。”
“你不想报仇吗?那些害过你的人?”邬凌寒想着,若是离开,便再也不会回来。那些害过她的人,就这样放弃吗?
“不需要。”苏雨落想了想道:“我的确有我的不甘,但我的时间不多了,与其活在仇恨里,我更想和你在一起。我已经逃出来了,她们却只能一辈子待在那个皇宫里,她们也是可怜人,争着一个不属于她们的男人。”
“这里的大夫或许不可以,但会有大夫能治好你,别灰心。”邬凌寒打算带她去施家的老宅,她们肯定有办法,实在不行,还有淳于家……
“邬凌寒,我想回家,离家六年,我还没回过家,我想瞧瞧我爹。”苏雨落紧紧盯着邬凌寒,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看再多的大夫都是无用。
“好。”邬凌寒只能答应。
“我还想在山顶看一次日出,很久没爬过山了,你背着我爬一次吧。”
“好。”
山林静谧,只闻虫鸣鸟剑凉风习习,趴在邬凌寒的背上,苏雨落觉得之前不安稳的六年都不如这一让她安心快乐。
“邬凌寒,接下来的话,你听着就好,不需要你话,就像以前一样。”
“好。”邬凌寒背着她,尽量让自己走路平稳些。
“其实那晚上,我就料到那蠢女人会动手,这几我一直在刺激她,她做事最冲动。果然,她一等到沣城便开始行动了。我还要感谢她,我才能远离那个地方。若是到死都困在那里,多糟糕啊,就算死在荒野山林里也好,没有一席安宁之地,也能让人心安。”
“我还记得你刚到我们镇上时,木木的,和谁都不话,我看你每就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还以为你有什么想不开呢,每在你面前唠唠叨叨。我很爱话,可是没有人元一只听我话,你真是怪人,只有你愿意听我话,也不烦我。我爹爹都不耐烦我。起我爹爹,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我想他了。”
“还有啊,你给我的元宝我都好好留着,我给你的金簪呢?你这六年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遇见可以共度一生的人吗?”
“我一直都很想你啊,我一直都想,我喜欢你,你呢?你喜欢我吗?”
邬凌寒感觉自己脖子仿佛落了什么东西,湿热的,沿着脖颈滑向他的胸口,滚烫的。
“下辈子,可不可以让我早点遇见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嫁给你?一定不要像这辈子一样,遇见你遇见的这么晚,我没有一点准备,便让你溜走了。若是有机会我希望你能给我戴上那金簪。”
此时已经没有那么黑了,苏雨落清晰的知道可能自己再也没有机会看到日出了。
“邬凌寒,你还记得我走的那问你的问题吗?我如果想离开,你会带我离开吗?”
“邬凌寒,我好困,等你到了山顶再喊我起来看日出啊。”
背上的姑娘便再也没有动静,也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
当第一缕阳光洒在邬凌寒身上,怀里的女孩也没动过。“你想见到的日出,你看到了吗?”邬凌寒眼角落出一滴泪,还是一如既往没有多余表情。仿佛任何事都没有发生。
就连苏雨落的魂魄早已不在,也察觉不到。就是那样坐着一一夜,维持着一个动作,一个表情,怀里的人睡得安详。
等邬凌寒回过神时,什么也找不到,苏雨落早已到地府。他带着已去世的苏雨落回到了最初的镇上,镇没有任何变化,将她葬在了她平时最爱去的山顶。每都能第一个看见太阳的地方。
走时,又回到苏雨落家的客店,只剩下一个老店主,和一个年轻的伙计。邬凌寒看着和六年前一样的摆设,什么都没有变过,只是少了一个她。老店主早已不复年轻时的英俊,头发花白,垂垂老矣。
你瞧,大家都在,就是你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