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进了忘川的东西无论人,物或者魂魄,都不会回来。你有幸逃得一命,可忘川的东西只能在忘川待着,你自然被吸引进忘川。”淳于季汝想,既然要不回便不要罢,再补回一魂,不知怎么样。
“你去见我哥吧,或许他有办法。”淳于季汝也没有修魂的办法。
“找我另一魂先放一放,我入地府想找一个人,你可以帮我找吗?”
“不去。”
“我知你规矩,若想得到想要的,只能交换等价的东西,你替我去找一人,我可以应你三个条件。”
“你既想按我的规矩办事,也可以,罢。”淳于季汝稍一思索便答应了,给出的条件诱人。
“我欠她一个约定,她去世时我没赶上,我想在她投胎之前能赶得上。你替我带话给她便好。”
“生前未得到答案,死后你又怎知道她会执着于一个约定?”
“我答应了便要做到。”
“若她投胎了呢?”
“那我便等她。”
“好。”这对她来只是一次交易,一次她经历过无数次的交易。得到对方的执念,为他们完成一件件事情。
邬凌寒的执念又是怎样的呢?
……………
邬凌寒作为一个可以一直待在家里不出门的人,突然有一觉得自己过的委实太单调。究其原因呢,是自己洞府旁的黑熊精找到了对象,不日要成亲的喜帖送到了他的面前。当时看着那个羞答答的站在自己洞府前的黑熊精,若不是因为毛太黑厚,他怀疑那脸红彤彤的一片。
是该出去走走了。
第一个落脚点是南方一个水乡镇,青砖石瓦,绿意蒙蒙。这样的地方让人很舒服。
邬凌寒随意挑了一处客栈。店主是一个土生土长的镇男人,长的倒是一副好皮囊,白净书生样,虽有别于女子,可在一个终日与黑熊为伍的邬凌寒来,实在不够气概。
不过店家的一女倒是继承了她爹的容貌,娇可人,惹人怜爱。就像山间潺潺流水,岁月静好。当然这是她不动的时候。
“你叫什么呀?你是哪里人啊?”大清早,客栈没有人,便见一姑娘个不停。
邬凌寒不知道该怎么与人相处,只能简单的回答:“邬凌寒,北方人。”
“啊,我叫苏雨落,很高兴认识你啊。你要在这里待几啊?”她笑的很开心,如一阵和煦的风吹过,让人心里舒坦。“跟我讲讲你们那边的故事吧。我还没出去过呢........”
听着她话,一上午便能很快过去,等那位女子离开的时候,那店家对邬凌寒抱歉一下,邬凌寒觉得没什么,他不练功时坐在那里可以一整,有一个人在他耳边唠唠叨叨也不错。
如是持续了几日。
直到一日。“我要走了,多谢这几日款待。”完,想了想他曾经看那女孩尤爱金元宝,只要得到金元宝后就能高兴半。他掏出一个金灿灿的元宝,放在桌子上,推到她面前:“给。”
看到东西的时候,女孩笑了笑,拿起来仔细端详着:“给我的定情信物吗?”
“不是。”邬凌寒不知道该怎样,他只是想告别的。拒绝的太急,红了脸。
看着他的笨拙的样子大大愉悦了她微微失落的心:“开玩笑啦,就当我每陪你聊的报酬好了。你都不知道想跟我话的人好多呢,我都不搭理他们。”
“恩。”邬凌寒不知道怎么接。
“你真是个呆子啊。”完,便是长久的沉默。
“我也要走啦,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我们镇很美吧,可惜我再也看不见了。”突然的听着苏雨落。
“嗯。”邬凌寒虽然诧异,但与他又无关系。
苏雨落也不在乎他了什么,继续道:“我要去很远的地方,他们我去那儿能穿金戴银,享福捏。那儿可比我们这镇大多啦,人穿的可都是绫罗绸缎,出门可都是要坐马车的。他们还我将会嫁给全下最尊贵的人,光宗耀祖。”
“那你呢?”邬凌寒听着她了很多,却没有一句自己想干嘛。
从听到自己要离开这里,被当地官员选中,作为秀女,赶往皇都,人们都在给她道喜,却从没人问过她的感受。突然听到有人问自己,心跳仿佛漏了一拍,眼眶干涩的难受。“我啊,重要吗?大家都觉得好,我自然也觉得好啊。”
苏雨落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赶紧又:“你也赶快找一个媳妇儿吧,精明点,别被别人骗了。你看你就随随便便给我一个金元宝,这么败家,早晚有一没钱的。不过你既然给我了,那就别想要回去了……”
这下午又是听着她絮絮叨叨了许久,仿佛即将分别的不是他们。
很快到了她出嫁的日子,还未破晓,有一队官兵护送着一辆华丽的马车离开了进出镇唯一的山口,苏雨落从马车里下来,看着周围站满了镇上的人,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唯独她父亲的头发一夜间白了许多,站在最显眼的位置,脸上没有多少的喜悦,只有不舍。
苏雨落走到了山口,面对着她父亲的方向跪下,郑重的磕了三次。便头也不回的坐上马车离开。
苏雨落还想再见一见他,他现在会是早已到别处游玩了吗?
马车又行至数里,苏雨落看见不远处是亭子里站着一身黑衣的人,正是她想见到的邬凌寒。
“停下。”
“苏姐,有何吩咐。”一个颇年长的丫鬟掀开车帘,恭敬的行礼。
“前面有一位故人,我要去见见,你们不要跟上来。”
“可是,您大婚前不能见任何人。苏姐,您不能坏了规矩。”颇有些警告的意味儿在里头。
“我是你们的主子,还是你是我的主子?这不过是我爹认下的儿子,早年在外奔波,现在赶回来送我一程吧。”苏雨落知道若是自己不立只会被人压着走。
“是,奴婢多嘴了。”完,那丫鬟便让开了,恭敬的扶着苏雨落下车。
“你来了?”苏雨落不舍的看着他,这一别便是永远了。
“只是路过簇。”邬凌寒也不知道自己一大早专门等在簇是干嘛?大概他真的只是路过吧。
“嗯,那我们还算有缘,离开镇还能遇见。”
此时她一身绫罗绸缎衬着她犹如一朵待绽放的花苞,娇艳欲滴,果然人靠衣装,一头青丝被高高挽起,珠阑点翠,眉目精致,宛如一颗被遗弃的明珠。可是邬凌寒觉得还是她以前朴素的打扮看的更顺眼些。
“你给了我一个金元宝,我没有别的东西给你,这根金簪是我父亲给我打造,便送你啦。”从袖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伸手递了出去。
“这是你父亲给你的,你留着吧。”邬凌寒并不缺这些东西。更何况这金簪意义非凡。
“你若不接,我便当着他们的面抱着你你非礼我。”苏雨落早知道这男嚷行,便直接耍赖道。
“你.......”邬凌寒无奈只好接了这根金簪。
“你要拿好,别丢了,以后送给你妻子。她一定最幸福的人。”
邬凌寒不知道这有什么关系,只能:“恩。”
苏雨落突然想着自己若是可以嫁的人是他,也不错。一个愿意听她絮絮叨叨的话,不会烦,不会腻。
她与他短暂的相识,她动了心,可是停不下来啊,人生的路还长,他们都要向前走。若是让她再早一点遇见,结果会不会改变?他会不会心悦于她?
“我如果想离开,你能带我离开吗?”
撞见邬凌寒疑惑的眼神,她便知道年少的喜欢总会被埋藏在心底,随着那些不甘心,继续踏上自己的路。
“我走啦。你要好好的啊。”
邬凌寒不懂苏雨落走前她问的问题,也不知道她内心的苦涩,只知道此一别,再见不知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