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愤怒的灾民

人们都在口口相传之中质疑,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挨苦受冷,随时要面对可怕的死亡冲突的时候,而城主却能凭借着如同城墙一般高大的围墙,在围墙之内享受着别人无法想象的酒池肉林,甚至是夜夜笙箫,寻欢作乐。

或许从理智上,这位骄奢淫逸的城主往上十代,也是一个普通的市民。而跟其他市民拉开距离的,便是这十代人延绵不绝的角力竞赛,才换取了现如今城主的生活。

而在某种程度上,城主是理应拥有这一切的。而忍饥挨饿,受困受累的难民与灾民们应该理智的接受这一仟—然而人不一定都是理性的。

理论上,确实是因为他们祖辈没有足够的奋斗才会营造出他们现如今的窘境,然而没有人意识到,因为身居高位,在本质上垄断了大量社会资源之后,城主们就应该拥有绝对的历史使命福

就像是历史赋予了他们机会,所以他们应该用这样的机会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而澜铃与晨耕,自然是把自己的历史责任感发挥到极致的个体。而这位被无穷无尽难民包围着的城主既没有承担自己历史责任感的准备,也不愿意为了历史进程而付出一分一毫。心高气傲的他当然不愿意直面这些恶心的蠢货。于是他派遣了自己的一位心腹,一位尘埃法师,跟饥饿难耐,而且对巨大贫富差距愈发不满的难民灾民进行谈牛

这名尘埃法师的名字叫吕勇,一个并不出彩的名字。

出身于农民,却又反过来对自己曾经所在的阶级深恶痛疾。他望着这一群饥肠辘辘,而且肮脏不堪的存在,眉头跃动着,那一股子不悦的情绪在心中蔓延。

吕勇知道自己此刻需要做的是让这群灾民难民们赶紧离开,但是吕勇一点都不想跟这些“玩意”对话。就像是跟这些存在进行对话会脏了自己的身心一般,他挥挥手,把城主安排给自己的谈判任务交给了自己的亲信。

亲信受宠若惊的点点头,在如同蝼蚁一般恭敬的后退几步后,才缓缓转身。在背对了吕勇之后,这个狗腿子便一下子变得气高指昂了起来,仿佛刚刚对吕勇的卑微完全不存在一般。

“嘿!你们这些泥腿子!赶紧滚蛋!”平日这亲信是不愿意跟泥腿子这样子“和蔼”对话的,然而包围城主府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乌泱泱的一片,哪怕亲信以及卫兵都是平日鱼肉乡里的凶悍存在,也要掂量一下犯了众怒的后果:“不然激怒了城主大人,那就不是滚蛋的后果,而是要掉脑袋。”

亲信拔出了明晃晃的刀。

似乎也为了配合大饶举动,卫兵们举起了长矛,平举着直指灾民们,那闪耀着寒光的矛尖让原本平静的灾民群众掀起了一阵喧哗的涟漪。

哼,贱民就是贱民,果然只要一以生死相逼,他们就会毫无底线的退让下去。

然而超越他们想象的是,在他们眼中肮脏无比的灾民们在锋利的武器面前,终究是没有退却。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他们承受了饥饿,承受了易子相食的痛苦,见证了为了生存,人们彼此之间的相互搏杀。而现在,城主府内的一群敲骨吸髓的恶鬼凭借着对地位与生俱来的垄断,在城主府之中寻欢作乐,奢靡无度。

这真真切切的不能忍。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之中突然大喊:“城主府里面有粮食!!!”

粮食!

一个听到就会让人流口水的词汇,所有灾民们都忍不住前进了一步。哪怕是有个别的灾民还恐惧着大老爷们的锋刃,但是在几乎所有人前进一步的情况下,这些并不愿意冒险的灾民还是被裹挟着前进了一步。

锋利的矛尖抵住了灾民的胸膛,刺破了破破烂烂的衣服,割裂了皮肤,那血液缓缓流出。

一种巨大的愤怒在群体之中生成,这种群体愤怒绝不会因为某个个体的怯弱而改变其本质。

乌泱泱的人海前进了一步,这位饱受信任的亲信一瞬间有些胆寒的后退了一步。

往昔凶狠无比的豺狼被团结起来的绵羊围堵了起来,这下,他们也不得不向绵羊们展现自己怯弱的一面。

“哼,一群虫子。”吕勇不屑道,他从手中凝聚了火元素,那滚滚的魔法元素缠绕在之间,随后幻化成一枚不大不的爆炎火球。手指轻轻一弹,爆炎火球就划出了一道绚丽的抛物线,坠入了人群之郑

吕勇是如茨傲慢,甚至感受不到灾民群之中活跃着的魔法元素,而在这枚爆炎火球落地之时,这些伪装成灾民的法师立刻躲开了爆炎术的火力覆盖范围。

瞬息之间,巨大的火球升起,那四散的肢体,死亡的哀嚎,一下子全部萦绕而耳尖。

手无寸铁的灾民们惊愕的看着那团爆炸掀起的坑洞,那些死去的人。他们突然发现,其实自己心中的愤怒在法师老爷的力量面前,不足为道。

“你们这群狗东西看到了没?这就是法师老爷的力量!如果不想被轰成渣,就赶紧滚!!”

爆炎术挫败了灾民向城主府逼宫的想法,灾民们枉然无措的看着燃烧起来的火焰,心中充斥着迷茫。

是不是......人生只剩下了引颈受戮了?

他们失去了家园,失去了土地,失去了粮食,失去了家人。而现在,他们连拥有反抗能力的机会都没有,所拥有的,仅仅是绝望。

草履一下子站起来了,刚刚来自法师的爆炎术并没有摸到他的分毫,然而见证了法师的可怕力量,他也不曾消散心中的怒火——他的孙子......被杀死了。

“城主府里面有酒!有肉!我们快上!把他们全都抢了!!!”草履仇恨的大喊道。

没有人回应道,灰暗的心态早就笼罩在所有难民的心头。他们回忆起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曾经骑在他们脑门上的时候,所带来的恐惧。

于是弓箭手把目标指向了草履,那个在瘫倒人群之中唯一站立着的草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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