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8
木云更怒,只觉胸中怒血沸腾,直欲涌了出来,忙平气屏息调压,转头问道:“师弟,你怎样?”
白无常道“他不过是内力全失浑身瘫软而已,那一剑又未伤在致命处,一时片刻还死不了。你该多担心担心自己。不过你放心,他还来得及为你收尸。”
木云又觉一口鲜血涌了出来,直到喉间,心知不妙,拼力压了回去。
木累虚弱道:“师兄,我不成了。你不要动气,只身出去。养好伤,为我报仇,不要白搭了性命。”
“逃出去?”面罩之下依然感觉得到白无常带着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笑意:“木累,你自然是十分了解你师兄的,你们师兄弟手足情深,你明知他是不会丢下你走的。若换了是你,倒会忍痛逃走,他日再来报仇——所以,受伤不能动的才是你。今日,你们两个一个也逃不掉,一起受死。”
木累定定望着白无常,倒难得他看得这么透,果真如此,只得道:“我们死,你们也未见得能逃出去,做个交易如何?”
“作交易?可以,不过,等我们杀了木云再说。”
听他口口声声的不屑侮辱,木云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狂喷了出来,胸中登时翻江倒海的,便要狂吐不止,拼死力以内力相止,方才勉强压了下去。
木累见此,不由叹息,今番,真要命丧于此了。
两个黑白无常却紧攻了上去。
黑无常剑式如莲花翻飞,尖尖角角俱是杀意,白无常却是长虹贯日,大开大合下如闪电雷厉,举招起势间却尽显俊逸优美。而他说出的话却不那么可观:“木云,你闯荡江湖几十年,却着了我们几个小辈的道,真是可惜!”
“木云,你们师兄弟号称二圣,称雄天下的寒冰掌便后继无人,从此,‘寒冰’一功要绝迹江湖了。”
“你现在逃还来得及!若不然,我也会看在你手足情深的份上,成全了你,将你们葬在一处!同穴而居,也算遂了你心思!”
“成名几十载,我倒早有耳闻颇颇仰慕。不想一面之缘竟是最后一面,有何未了心愿,我可代为。。。。。。”
木云呼呼带风的掌力加急。
白无常抽空又道:“入土为安,想葬在哪里?”
本来,木云所中之毒只要不被激怒,稍运内力抵制,便无大碍,无奈白无常一意相激,木云又是个雷厉的性子,点火就着,因此十层功力只使得出五六成,原本实力相差悬殊的双方,一时间倒打了个难解难分。
转眼已是百余回合,木云到底成名年久,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心境一时平缓,招式陡劲,黑白无常便见吃力。
手上运剑急劲招架,白无常嘴上却不肯闲着,赞道:“前辈功夫果然了得,佩服佩服!”
“可惜中了毒,不然,我们早死于您掌下了。可惜可惜,这个毒是无解的,任你武功再高,片刻也便毒气攻心了,我们只好不劳而获。”
木云登时气意又长,知他蓄意,但即使明知,亦止不住生气。
木累一边劝戒道:“师兄,别听他胡说八道,定下心你自打你的,哪消片刻,便将他们解决了。”
“是吗?”白无常淡淡说,带着冷酷与不屑,甩手一支袖剑直飞向木累,却只打于左肩上,木累一皱眉,却未出声,伤口血流如注。白无常甩手又是一箭钉在了右臂上,亦然皮里肉外的伤,不过那左右两只于肩臂上直立微颤的袖剑看来却甚是可怖。
木云掌风顿时加急,白无常却抽机一箭箭的打出去,十几箭,几乎将木累射成了刺猬。白无常拿捏着力道,每箭只入肉那么一丁点儿,这点儿小伤,在习武之人来看不算什么。但是身中数箭的场景却颇为触目惊心,尤其鲜血满洇。木累几乎成了血人,惟脸色惨白。
木云已近了暴怒边缘,疯狂的掌风夹冰带雪般,漫天劈落。
白无常已是险象环生,绌于应对,却还是抽出手来又连发了两箭,故意望着木累道:“士可杀不可辱,如此折磨,实在有损于二圣的威望,”说着向木云,“不如痛快些,送你师弟先上路吧。”说着手按袖箭,径直对准木累咽喉。
木云疾挥手,连白无常震飞,空中连翻几个跟头后退,却再一次对准木累咽喉。木云又是一记狠招拂过。如是几次,黑无常抢攻,木云急挥,白无常却是只按不发。
木云直觉血浪翻涌,一颗心几乎要崩了出来,经脉逆乱,几近走火入魔边缘,自知不能再持久,无法力取,只得拼个两亡了。一发狠,登时去了压制毒气的内力,十成十的功力运到了掌上。迎面里白无常本已时时警觉留意着,见木云眼中神色绝然一闪,已然明了接下来定是几记杀着了,忙向黑无常对望一眼,二人不约而同的,虽未硬接招,却是斜刺里夹攻,似要将掌力卸去几分,岂知犹如蚁撼大树,二人同时飞了出去。木云第二掌又如排山倒海已到。两无常又是拼了一般,舍命相搏,这次飞得更快更远,二人还在半空,木云第三次的绝命一击又狂呼而至,二人急旋身,各拉架式,看似舍命相搏,实是,左右转身,舍命相逃,东西狂奔了出去。
掌风所至,前面大厅轰然倒颓,烟尘弥天。木云自谓这一掌必立毙二人性命,自己或还来得及救走木累,哪知,那二人却逃得无形。这一气非同小可,登时怒气攻心,再难抑制,血脉湍转,周身如沸,立时似火燃的炸药包一般,噼噼啪啪的炸了开去,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