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铁柜
经过辰巳的讲解，张琰才知道，残念这东西，有形无质，只有在寄宿到其他物体上才可能达到作妖的目的。
就像是张琰第一次遇到的那个骷髅头，就是某个残念附着在上面，开始作妖。
“既然没有攻击力，那我们还扯啥？”张琰很不理解，这种没有杀伤力的魔物，难道也是必须要清洗的？
“他们没有智力，没有思想，唯一剩下的本能，就是吃。”辰巳道。
“吃？”张琰不解。
“对，吃。”
“吃啥？”
“吃负面情绪。”
“蛤？”张琰突然想到了某网络里靠负面情绪开挂的主角。
同样是靠负面情绪成长，怎么发展的道路差距这么大呢？
如今的张琰在面对魔物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太多恐惧的心情，更多的，还是在讶异这些东西奇形怪状的样子。
辰巳其实一直就很佩服张琰这一点，要知道胆子的人是完全无法在猎魔饶道路上走下去的。
“我很佩服你的胆量。”辰巳赞许地道：“从一开始就是，包括你第一次在县城医院面对魔物的时候。”
张琰很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嘻嘻一笑：“其实，这些东西没什么可怕的吧，就像你的，除了弱智，就知道吃，像梦魇那种东西，我们一万年也碰不上一个。”
顿了顿，张琰继续道：“所以啊，我觉得相对而言，人才更可怕一点。”
辰巳沉默，他成为猎魔人这么多年，似乎都没有这个家伙理解的透彻。
“就好像眼前这东西，如果不是人类在旁边修了个公墓，他也不会傻了吧唧地开始吸收负面情绪，这是人家的本能，又不是错误。”
“现在我们杀过来，就因为人家有可能会因为我们的问题而影响到我们，所以要清洗掉，实际上，我觉得这是不怎么合理的。”
张琰嘴叭叭的，听得辰巳满头黑线。
“伙子，你这番言论要是被高层听到，怕是会把你当做异赌。”辰巳告诫。
“干嘛，还要烧死我吗？”
“那倒不会。”辰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加上你身体里的魔王，不清洗也会关起来吧。”
大概是处于叛逆期的原因，辰巳感觉张琰有点儿愤青的感觉，也许队伍里也不乏这样的想法，但是至今没有一个人过。
又或者，有这种想法的人都已经不做猎魔人了吧。
残念这种东西，都是之前执念过深，所以才会放弃轮回，滞留在某个地方，想方设法的完成自己的执念。
然而能够随便溜达的时候都没完成，现在被禁锢到一片区域无法脱离，就更没法完成了。所以，执念越深，残念越残，就是这个道理。
如果现在放任废弃医院里的残念野蛮生长，将来很有可能会养虎成患。
要不然一届残念，也不会引起夜行的注意。
“你要不要试试看？”辰巳道。
“你虽然不会什么技能，但是近战比较灵活，我看这家伙生前应该是个武将，正好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辰巳眼角开始剧烈的抽搐......
神特么大战三百回合，以前怎么没发现辰巳这么能嘚瑟。
眼前的残念倒是挺安静，虽然眼神挺凶，但是这么半了却一直没有主动攻击的意思。
张琰攥了攥拳头，不知道自己这个拳拳到肉的打法对残念有没有效果。
关键对方没有肉啊......
就在这样思考的时候，对面的残念突然拧了拧脖子，看样子很像是剧烈运动之前的肌肉放松。
我擦，看来对面先忍不住了。
残念张开了嘴，像是在吞吃空气中某些看不见的东西一样。
那张嘴里，从牙到舌头，全是黑的，看起来有点儿恶心。
“他在吞吃负面情绪，你抓紧。”辰巳催促道。
来自墓地的负面情绪＋999？
“现在不干掉他，他就会越来越壮大。”辰巳悠哉悠哉，感觉像是考驾照科三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考官。
“切，我最近提高不少的好吗！”张琰反驳。
然而不等两人完，那残念竟是慢慢地飘了起来。上半身越发清晰实质，但膝盖以下却是空空如也。
飞在空中，就像是个大号的扫把星。
张琰和辰巳马上戒备了起来。
黑色的大嘴一开一合，残念飘飘忽忽地朝旁边的楼梯方向移动了过去。
“要跑！”张琰大喝一声，拔腿就追。
残念一路飘荡，到了四楼，又从阁楼飘到了楼顶。
张琰在后面紧追不舍，不远处的后面，辰巳也慢慢悠悠地跟着。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辰巳心里感叹，遥想当年，自己第一次看见残念的时候，吓得哇哇直哭。
当然，那时候才六岁，可以理解。
很快的，那缕残念飞到了台上的一个很隐蔽的角落，在一个锈迹斑斑的大铁柜子前停了下来。
张琰追到的时候，由于剧烈活动，供给眼睛的灵力已经有点后继无力的感觉了。
虚啊.......
此时的时间正好刚刚步入整个夜晚最黑暗的时刻，荒郊野外，一丝亮光也没有，张琰只能借助月光勉强辨别眼前的景象。
那道黄色的身影飘到了铁柜子的前面停了下来，脸朝着铁柜，一动不动。
张琰本来是个很佛系的人，心里想的都是赶紧清洗了回去睡觉，然而此情此景，他似乎感觉到了这残念所表达出来的情感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
这家伙的执念是什么？张琰的好奇心不由得被唤醒了。
残念围着柜子转了两圈，看那意思，好像是想进去，或者把门打开。然而他并没有那个能力，于是，他最终悬停在空中，背对着张琰，慢慢转过了脸。
惨白的月光照射在残念灰白色的脸上，让脸上斑驳的痕迹更加斑驳，如同月球表面的皮肤显得更加狰狞了几分。
最主要的，这家伙的眼神似乎还透着三分兴奋，就好像柜子里有他很宝贝的东西一样。
此情此景，张琰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心里不由得想起了某恐怖游戏里被称为“回眸一笑”的经典画面。
“来......啊......”残念的嘴里发出了沙哑的声音，就像是手指甲挠黑板一样，听得张琰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看张琰没什么动作，残念的声音似乎又多了几分急促，再次道：
“来......啊.......”
我来你奶奶个腿儿啊！
“咣当！”
一股莫名的力量把铁柜撞得一声巨响，上面被铁锈侵蚀碎裂的表面落下无数残渣。
张琰一个激灵，心这玩意到底是要闹哪样？
“喂！你要干嘛？”张琰问道。
残年没有回答，继续围绕着铁柜转圈。
这家伙好像没有伤害我的意思，似乎就是想让我帮他打开这个柜子。
柜子里有什么？
“喂，你。”张琰喊道：“飘到那边去，我来帮你打开柜子。”
为防万一，张琰这波还是要稳。
惊奇的是，残念听了张琰的话，竟真的乖乖飘到了很远的一个角落，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张琰，再没动。
张琰缓步走了过去，看了看，发现铁柜上锁着一把同样锈迹斑斑的锁。
“你在干嘛？”身后传来辰巳的声音。
张琰回头看看辰巳，道：“他把我领到这地方，貌似这柜子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这家伙的执念原来在这个柜子里吗？”辰巳很好奇，双手在胸前快速结印，然后猛地指向门锁，只听“咔嚓”一声，门锁应声而开，落在水泥地上。
“前辈，你可以啊！”张琰叹道，这手法，要是去做什么非法勾当也是很可以的啊。
随着一阵金属摩擦声音，铁柜的两扇门被辰巳拽开。
借着朦胧的月色，两人一同朝柜门里看去。
空间不大的铁柜里，赫然靠坐着一具极度扭曲变形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