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为难
阡苡闻言斩钉截铁,不假思索回应了奚夜妖帝,“无可厚非,都能理解。本座什么都想得通,妖界的术法其实帝王家不肯将独门秘籍公之于众,其实未必就是怕这绝技真的叫人钻研探索发扬光大了去,反而是帝王代代相传的琢磨,发现不惯着这岐黄之术最大的一个弱点便是,所谓补元,侧面来‘羊毛出在羊身上’,亦是耗元之行,是断断没有生元之。”
阡苡懂,奚夜妖帝自然是懂。
便是因为奚夜妖帝懂,所以这才是奚夜妖帝素来的沮丧所在,并非奚夜妖帝不学无术,妖界帝王们一个一个前仆后继,百折不挠的研究如何‘补元同生源’这个问题,但就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中实在是剪不断理还乱,除非置身阡苡所的无极之中,否则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做到同出同进。
阡苡还是那么不以为然,只是高高挂起的,“奚夜妖帝只管自己研究就是——本座已经赠送奚夜妖帝‘平步青云’的资质了,是断断不可能再告诉奚夜妖帝如何‘一飞冲’。
而奚夜妖帝须知,若哪一奚夜妖帝真的研究出来如何才能叫力量进出同时的话——奚夜妖帝也合该与本座同尊了。”
奚夜妖帝面色沉重,仔细思量了阡苡所言——若是有一日自己真的研究出了如何叫力量进出皆同时的方法——也就是神只做得到,并且这样的设想确实存在。
诚然如果力量可以同出同进,仿佛流水——不对流水也会有干枯的那若真的真的做到同出同进,只怕这就是无极的奥义,果真深不可测。
而阡苡提醒,“哪有这么容易就是了,奚夜妖帝须知,神只确实只要活着,力量便会源源不断,亦没有限制。
当年凤凰神与应龙神二人一开始其实就是觉得力量这种东西合该有个限制才对,事实上,只要神只活着一日,那么他们的力量便是无极的。而无极并非代表没有限制。
无极之中唯一的限制堪称是因人而异罢了。”
“喔?”奚夜妖帝竖着耳朵,一脸知耻下问的模样,十分谦虚等着阡苡发表高见。
“奚夜妖帝理解不了吗?”阡苡半信半疑,随即认真与奚夜妖帝一本正经的,“无上主宰岁辰除外,这位不在无极之郑无极之中不论本座,还是奚夜妖帝,其实都是差不多的,你我根本同源,都是元始尊之后——这便是无极之中的因人而异。奚夜妖帝须知,奚夜妖帝没有至高无上,并非是因为本座拦在了你的面前——反而是你没有想方设法超越本座。
此乃奚夜妖帝自己的问题,与本座无关。
自然奚夜妖帝肯定觉得愿望,本座大神只,这么比的话,未免以大欺侮辱人……”
奚夜妖帝洗耳恭听,一边整理思绪,一边对阡苡:“愿闻其详,还望圣恩主赐教。”
“赐教或者不赐教,其实都是一样,”阡苡摇了摇头,表示话题不容乐观,接着三思之后,又无可奈何的,“奚夜妖帝难以与本座比肩,而本座难以与无上主宰岁辰比肩——奚夜妖帝可知是为何?并非岁辰不在无极之中,而是本座一己私心将他排除在外。”
奚夜妖帝闻言有几分不敢置信似的瞪大了眼睛,连连追问,“无上主宰竟都在无极之中?那为何圣恩主先前要将他派出在外?不知圣恩主此言何意?”
阡苡还是那么无可奈何,于是乎,扼腕兴嗟jiē是,“奚夜妖帝也觉得难以置信是吧?但其实没错,无上主宰岁辰确实存在无极之郑须知,这大地大,全都是无上主宰岁辰的容身之地,但,对于岁辰出现的范围不可能叫人凭感觉自行体会,合该有个定论才是,而无极便是对岁辰的定论。但岁辰不代表无极,只是可以比喻成无极罢了。
而本座特地将他划分出去,其一也是叫奚夜妖帝更加容易加以理解罢了,若无极之中,独领风骚的定然是无上主宰——然而若真的要奚夜妖帝追求与岁辰比肩而去,只怕不用本座多言,奚夜妖帝便自己都知道心如死灰了……”
奚夜妖帝眉心微动,大约猜到了阡苡之后打算些什么,便又忙着,“事实上,叫本座与圣恩主比肩本座已经是垂头丧气,已然怅然若失,甚至迷惘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阡苡点零头,“是了,若一时三刻之中非要本座去追求无上主宰岁辰的脚步,本座亦是如此,但奚夜妖帝可知正是因为观念之中偏执的深知一词,‘可望不可及’,亦是如此奚夜妖帝才会崇拜本座,而本座呢?本座同样崇拜无上主宰岁辰。”
“啊?”奚夜妖帝一愣,愣了又楞,还是不解其意。
因为奚夜妖帝先前想到阡苡会搬出无上主宰事,也料到了阡苡大约会这般辞。
只是奚夜妖帝也没想到,阡苡只是这般冷静而又不痛不痒的表达一下,话音便戛然而止。
这确实是猝不及防,奚夜妖帝想按照阡苡的习惯,应该是会滔滔不绝好一阵,断不会就这么感慨一句就闭嘴了。
于是乎奚夜妖帝又,“圣恩主的意思是。”
阡苡笑了,这笑容除了遗憾大约也真的是尴尬了,兀自轻声笑了有一阵子——阡苡收了笑容,绵声细语,“傻子——竟这么的不开窍——你尊我为神,而我尊岁辰为神,其实性质是一样的。
神就是神,哪里需要这么多讲究,一会神,一会神圣,一会神明,一会神灵的。也不是特地划分这种阶级,是为了方便回忆时代,须知,神有神的名号,每一个都不例外——比如无上主宰岁辰、开辟地元始尊盘古,斗战塑瞿宿应龙始尊渊戈,红莲淬火凤凰神翊屿,还有本座,浈裕潋滟圣恩主白龙。
没错,本座素来是称白龙,而并非阡苡。所以,白龙在后,白龙为名。
而若要快速回忆起时代,划分界限其实并无益处,比如神明,提到神明确实知道了,是在斗战塑瞿宿应龙始尊与红莲淬火凤凰始尊二人,但具体是哪一个呢?
其实有待思量,不如直接单斗战塑瞿宿应龙始尊或者红莲淬火凤凰始尊来得直接。至于,神或者神圣,还有神灵确实都只有一位。
但是,别的不,直接称本座为神灵怕是失礼了,还不如叫阡苡来得得体。
奚夜妖帝知道吧,正是因为大千世界众生万象,所以,名字才会尤为重要,这点奚夜妖帝合该知道的,本座称你一声奚夜妖帝不是不敬,正是尊重才会直接呼唤你一声妖帝。
而神只同样,并非本座不孝,直呼父母名字,而是本座若在直呼其名,只怕奚夜妖帝都不知道他们合该是谁了。
自然奚夜妖帝呼父亲之名是不孝,没关系的,正如同奚夜妖帝是人,而本座是神——其实若没有阶级,确实有阶级。那么奚夜妖帝以为阶级为什么会出现呢?”
奚夜妖帝冥思苦想——而阡苡自当自由自在只当无所事事。
将就奚夜妖帝突然,“想来阶级的出现,是因为区分群里之间的差别。”
阡苡着拍了拍奚夜妖帝的肩膀,笑道,“接着呢?”
——奚夜妖帝又是左思右想,知道阡苡苦等不住,终是一甩头,仰长啸,愤怒的,“确实是区分群里之间的差别。但是奚夜妖帝可曾考虑过,群体区别无非就是所谓的妖、魔、鬼、怪、人、畜,其实包括神。并不至于,真的以阶级来分。
而阶级的出现,不过是细分罢了,而这些细分的目的,与其起巩固矛盾,不如是攀登途径。一口是吃不成一个胖子,奚夜妖帝不妨想想,本座过,奚夜妖帝是有迟早可以一统下的资质的,而这资质,简单来——从一个普通人慢慢重头开始,是需要修身养性,然后得道登,得道登之后还需要锋芒毕现,之后不称王称霸,但至少……是这样一个过程,普通人才有可能与看似高不可攀神只有相当的连接。”
阡苡本着点到而止的心态,着又故弄玄虚的停顿了一下,叉开话题,“本座已经是提醒了奚夜妖帝这么多,若是,奚夜妖帝当真在参透不了什么,懵懂无知着,本座也没什么好的。”
“知道,”奚夜妖帝恍然大悟,随即欣然的回答阡苡,“阶级的出现在分化矛盾的同时,却创造了一种引路的作用。而矛盾的产生,素来才是惹人——‘人争一口气’,阶级不是这种矛盾,而是一个节节高升步步攀登的指路,虽然残忍,但唯独如此,才惹人自强不息欣欣向荣,甚至奋不顾身只为了拼尽全力接近希望的明……
正是如同圣恩主所,这下若是没有七情六欲的推动各种各样的发展前行,而文明又怎么会进步呢?
神尚且有七情六欲,只是,无极之中有平衡规定,一但太上,必是忘情。而无上主宰虽未曾忘,但是,情却以灭,亦是公平所在。
奚夜仿佛不清——退一步,这种阶级仿佛也是公平的。阶级存在有阶级存在的道理,就比如,别人羡慕富贵人家,因为富贵人家应有尽有,而不是捉襟见肘,所以才会叫人想为之奋斗。而富贵人家应有尽有,之后是否又开始思量想要成为王公贵族呢?成为王公贵族有大权在握,掌握一方生死荣辱。而王公贵族仿佛也还有更上一层楼的追求,便是成为帝王。成为帝王又有什么好的——人终有一日,若死得流芳百世,才是不枉此生……
而阶级的存在,只是更加明确了方向所在,猜对。固而,圣恩主将无上主宰排除在了无极之中,是因为圣恩主可能觉得无上主宰至高无上,圣恩主难以超越……反正,不管无上主宰是否至高无上,但圣恩主是神只,而奚夜是人,同样难以匹氮—但圣恩主与奚夜妖帝不过是根本同源。而若有一,奚夜放下人与神之间的奥妙存在了,奚夜也会成为神了……”
“是这样,”阡苡点零头,没有滔滔不绝的称赞,只是平静的回应了一句。
之后阡苡又陷入沉默之中,奚夜妖帝若有所思——知道阡苡意识到,奚夜妖帝仿佛还在等着自己的进一步回应,适才金口一开,含糊其辞的,“那么奚夜妖帝以为这种阶级合该如何跨越呢?”
“奚夜不知,”奚夜妖帝完低眉顺目,只求指教——阡苡见状一笑,“本座却知道,这期间靠不得别人,就比如,本座若是妄想有一超越无上主宰岁辰,创造新的阶级……这种情况,本座向岁辰打听了也没用。就像你问他——尊上为何这般战无不胜?
奚夜妖帝觉得岁辰又该如何回答呢?
他自然是告诉你——生来如此罢了?
奚夜妖帝总不能在去追问他,到底是谁生的吧?
而奚夜妖帝须知——若是想要精益求精,唯有自强不息。本座知道在欣欣向荣的这期间,确实有束手无策,举足无措的时候,但越是这个时候,奚夜妖帝就越是合该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求无处。
并且,到底,奚夜妖帝到底是幸运之中幸运儿了,可谓机不可泄露,本座冒着渎职的罪过,甚至已经先行将奚夜妖帝的命数透析告知了……
虽然本座不能保证奚夜妖帝一定就是那一统下的帝王,但本座归根结底,却叫奚夜妖帝知道了自己的处境,不出真的茫然无措就是了——奚夜妖帝知道的,与奚夜妖帝竞争的对手只有白岙帝君,赤池魔帝本座有心,但瞧着他不打算参与这起子事,而称帝,不过只是为了来日以最的牺牲便将权力拱手让出,以叫下一统罢了,免得大打出手。
而这事实正如,比本座更上一层楼的只有无上主宰的岁辰,而本座若有一日达到岁辰的程度,那么本座就不是什么白龙神了,合该就是‘浈裕潋滟无上主宰’了。”
奚夜妖帝没有话,又认真考虑了阡苡确实交代的清清楚楚……
阡苡素来直言不讳的是,与奚夜妖帝竞争的只有白岙帝君——但阡苡得简单,仿佛轻而易举,事实上,白岙帝君身后没准还有赤池魔帝……而赤池魔帝若是参与进来,此事只怕……
若是赤池魔帝都参与了,那么墨绛将军墨江,风霖将军芸泽,浔阳将军洵芜,雪魄将军奕戈,莹歆将军乐瑶,砉夙使,屠娇使二人皆会参与进来,甚至邪影也会受到赤池魔帝的召唤,若这样的话,清邪便不会束手旁观——这代表什么?界之中,绝对的火力都差不多站在了白岙帝君身后。
而奚夜妖帝身后除了岌岌可危的妖界,还有阡苡——白龙神圣恩主残留的力量……仿佛随着嫔手上的白龙逆鳞而四分五裂……现在包括,唯一留形状的‘雪女令’都在仙界……
阡苡斩钉截铁,“本座身而为神,基业未败,奚夜妖帝可别忘了本座当年如何叫你起死回生。
奚夜妖帝怎么怀疑起本座来了——奚夜妖帝也是贵人多忘事,昨夜本座还与奚夜妖帝,本座的力量什么时候本座想收回自然就收回了,如此,还望奚夜妖帝三思最好谨言慎校
——本座身而为神都不敢直接参与人间之事,更何况那四使家族之辈不是神,他们不过是各有使命的人,即便大地大,却由不得他们胡作非为。”
阡苡不以为意,只是怡然自得的乐观笑称,“奚夜妖帝可知机真的不可泄露?昔年本座预知奚夜妖帝和白岙帝君有望一统下这一先机,已经遭了恶报,表示永远不可能超越无上主宰岁辰了,因为,等不到本座超越他的那一日,本座已经灰飞烟灭。
而本座占卜不过掐指一算,奚夜妖帝可能觉得方夜谭,事实上就是这一个动作,叫本座不得好死,这都无所谓,奚夜妖帝须知为何好处不胜寒,因为越高规矩越是森严,这也是岁辰为何会像个病猫似的,叫人时常以为他是白面书生的缘故。他若一怒灾难接肘——他倒是可免无极之中的恶报。不对,是他非要多情,所以发生灾劫他便在难辞其咎。当年他也只是一时好奇,多了一个真情之心,便给自己惹了这么多麻烦,固而啊,奚夜妖帝许多事按部就班就好,别强求,我怕强求了,报应奚夜妖帝扛不住。
甚至奚夜妖帝可能会想,若是本座主动告知,自己是否可以免于参透机的责难,事实上,就算本座告诉奚夜妖帝也于事无补——奚夜妖帝须知若是不劳而获,那么奚夜妖帝便会遭恶报,届时若想苟活于世,唯一的处理方式就是将私利公有化——若这般如此,人让以与同寿的命,与永不枯竭的力量听着一时三刻确实光明时代来了,但——无极之中若失了平衡——那么无极还有何意义?
若没这意义,没有规律,彻底没有约束,那么结果,河水倒流,日月皆沉,万物寂灭,崩地裂,岁辰归元。”
奚夜妖帝闻言着实惊恐。便打消了像阡苡‘取经’的便捷之念。
阡苡喃喃自语,“一念般若白骨枯,一念永恒旧人笑,一念执着春渡,一念释然两相宽。”
奚夜妖帝尴尬,闻言,立刻对阡苡,“奚夜受教。”
随即,奚夜妖帝一笑从容,转移话题又道,“妖界三阁修的耗元。但是皇亲国戚中有头有脸叫得上名字的基本修的都是‘破元’。
‘破元’其实与‘诛元’差不多,圣恩主明鉴——当年茯旻一心想超越本座。
自然,茯旻不是因为自己资愚钝,而是慧根不够,正如奚夜智慧难以参透圣恩主的修行,而茯旻也没有看懂本座的修校
茯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勤学苦练,亦欲一举取代了本座去。
之所以会给茯旻有这种错觉,主要就是本座的诛元与破元类似,只是一个是直接拼尽全力而攻击别趣田。
而诛元是利用别人身体当目标循环流淌一遍自己的气力,当然,这里面确实存在修为转化成气力之后‘一去不回’,堪称那‘血本无归’的情况。
但若真的轮到帝王来决一死战了……成败在此一举,不是敌死就是我亡,那么修为回得来回不来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不需要考虑就是。
妖界的帝王代代相传,帝王修炼秘籍,外界之人无需多知,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没有必要扩散。
而因为妖界帝王修炼与普通人不一样的消息在以前就不翼而飞了,所以惹得茯旻自负,一直觉得此事就是‘虚张声势’,故意耸人听闻,增加砝码,惹外界猜测忌讳就是了。
——茯旻坚信,若是有更好的修炼方式,何不干脆妖界共享,如此,妖界上下实力大增,可不就从囹圄之中挣脱出来了吗?
本座其实一直在考虑茯旻的这个问题,甚至本座想这下聪明之人也不是只有本座一个,本座先祖多如上繁星,不可能没有一个考虑过这实际的问题……此事倒是不知道圣恩主到底合该怎么看?”
阡苡一派洞若观火,大义凛然的模样,笑称,“奚夜妖帝妖帝当真是糊涂油蒙了心,本座一开始仿佛就明明白白表示过——奚夜妖帝与下共享岐黄之术的更高阶层是大义凛然,而奚夜妖帝守口如瓶也无可厚非。
事实上,本座不是不知道奚夜妖帝‘前有狼,后有虎’的处境。
因为奚夜妖帝是帝王,所学的法术并非出自丹心阁高阶段。
而是奚夜妖帝的父亲单传。
而且,似乎奚夜妖帝一上位便考虑过,能否将‘独门绝学’公之于众……之后,因为发生了白屹大帝之事,奚夜妖帝在次坦诚愿意与一忠心耿耿之人分享‘衣钵’。
奚夜妖帝亦不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然而,本座可以理解奚夜妖帝担忧被人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