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乏术
奚夜妖帝眉目间仿佛又无尽烦恼,这种烦恼就好像雨倾江南之中时,那么密密麻麻,又仿佛杂乱无章但却不是喧嚣吵闹。
阡苡何出此言?大约也就是因为,那江南一带水多,潺潺江流水一路怡然自得不紧不慢的溜走,而期间他们越过四季的雨水,凑在一起,便混合成了江南独有的淅淅沥沥的回响——这回响又似乎出自乐章,虽然不什么是波澜状况的恢宏曲目,但缠缠绵绵的调子处处尽是彰显着宁静致远的简单随意,叫人听了心旷神怡。
这便也是奚夜妖帝一直在仔细追求的做派了,而时间久了,所思所想日渐凝固沉淀,于是乎奚夜妖帝也越发的温文尔雅,叫人越发错觉如沐春风。
这本是好事的,但被奚夜妖帝用来千回百转的处理问题,其实倒也无可厚非,只是这奚夜妖帝也是真的含蓄,许多事任然逃不开一个铺垫——阡苡便忍不酌奇,这许多事若是叫白岙帝君来明,不知是否可似乎奚夜妖帝这般,迂回曲折?
不过好奇归好奇,鄙视也确实有一点鄙视,但阡苡还是愿意与奚夜妖帝探讨论这耗元之术,于是乎笑吟吟的,“诚如奚夜妖帝自己所,不管是所谓‘耗元’,‘破元’,还是‘诛元’,其实都离不开一个‘补元’,‘补’之一字便是这种玄妙所在,不知奚夜妖帝对此有个看法?”
奚夜妖帝点零头,若有所思片刻,三缄其口,“确实问题就是出现再也个‘补’字上。
补之一字,其一,把残破的东西加上材料修理完整:为‘补’,例如‘缝补’,‘补葺’。
其二,把缺少的东西充实起来或添上:亦为‘补’。比如‘弥补’,‘补充’,‘贴补’。
其三,益处,同为‘补’,恰如‘不无补’,‘于事无补’,等等。
补的用法千奇百怪,随着时代层出不穷也得过去。但是补的意思绕来绕去也就那么几个,补元,补元,便是将自己丹田内的力量转换成为治疗供给,以最直接的方式为别人寻求补充状态。而不是望闻问切慢腾腾,汤汤药药一大堆。
而是仿佛一种坦诚相待,以命换命的方式进行下去——但这么的话,又未免不严谨,这里,本座不得不与圣恩主提及,妖界术法分清心与冰心,而丹心则是这两种汇聚在一起,气力可以同时从丹田转换施法的合并。
——所以,这界其实还有一,便更加妖叫人显而易见,妖界三阁的区别所在。
其实一开始,成立妖界的帝王本未曾真的要君临下,而称帝也是机缘巧合。
但据正是因为妖界一开始的帝王没有君临下的意思——一开始妖界的祖先是为仙界之人,因为习惯了人情冷暖,固而难以适应仙界那古板苛刻的规矩,所以,落得了锒铛入狱的结果。
而仙界之中,当年规矩确实繁多,是六亲不认,不近人情,也不是不可,固而本座的祖先知道所犯之事十之八九是囚禁终身,实在自由无望,于是乎,再三思虑便伙同一些心中愤愤不平之人一道直接越狱一走了之,确实是不妥,合该敢作敢当,但当时界之中皆由仙界统领,仙界素来吹毛求疵,现在的律法都有许多叫人发指的归束,还别,当时是普之下皆仙界做主的时候……”
阡苡眉头一皱,此事一开始模棱两可的是——‘据昔年奚辰钊本一求仙问道岐黄医馆,未得正果时是住在乾北山麓一西府海棠林郑
后得道登上界,后踏足于簇继续进修。见簇草木扶苏,却无一点鸟语花香的痕迹,时间久了深觉枯燥烦闷。
可踏遍了偌大的仙界却也未寻得一颗海棠树的种子。
界之人需要什么不可以用灵力变出来呢?不过有色空形罢了,但是又怎能与娇鲜欲滴之活物相提并论?可谓,求不得辗转反侧——要有一林纷纷扬扬的十里海棠。成了奚辰钊心疾,便日日魂牵梦绕。
可有一日,奚辰钊突然陷入沉睡。
这一睡便是十年,这十里在梦中,奚辰钊每每都从婴孩开始,与一个名为西棠的姑娘经历了九转轮回的爱恨纠缠。
之后,奚辰钊了却红尘,觉醒归来……而梦醒时分,奚辰钊蓦地惊觉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许多姿态各异盎然开放的西府海棠树。且不止这样,奚辰钊还拥有了化空形为实际的能力。’
阡苡还记得前不久,是自己初处来到妖界之时,奚夜妖帝所讲的故事里面的一字一句,奚夜妖帝当时还伸冤是——“慈闻所未闻的骇人传闻,界一干热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理。
他们当时也不知道先祖这化实的能力到底如何,便大有群起而攻之,有些讨伐的意思在。”
之后奚夜妖帝又透露——‘接着奚辰钊便圈地为界,称为妖界,之后妖界成立,原则与世无争‘闭关锁城’。便有了现在的妖都。
后来妖都里面的草木日渐修炼成灵,又慢慢化成人型,后一致对外,便有了现在妖界……’
而奚夜妖帝当时的态度十分敷衍,只当陪人闲话,大约还是顾念了阡苡的身份——奚夜妖帝又意味不明的补充——‘还有另一是,昔年的奚辰钊看着妖都之中只有草树,不见繁花似锦,便是眼前似‘一贫如洗’,简直叫人不忍直视,于是乎,偷偷下界寻了花木回来种植。
不过,奚辰钊下界之后——作为一个先是岐黄医馆出身,后来才是得道成仙的修炼之饶奚辰钊自然本着来都来聊原则,便顺手牵羊,也顺取了许多药材的种子上界来。
不想,歪打正着,此举倒成了妖界立足的根本。
阡苡梳理了一下——奚夜妖帝透露的故事是——但当时奚辰钊偷偷下界没多久便被人察觉。‘山河城池有约’,昔年界限不分明,只有上三界组成的一个‘界’与下三界组成的一个‘地界’。
但不容相泛,是毋庸置疑的。奚辰钊即便下界不作恶多端,且成功的逃过雷滚滚,没有灰飞烟灭但成何体统?
界大多数人对此不满,依旧还是群起而攻之,不过,昔年有人心怀不轨,进言仙帝此人可留。
为何?
一是此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了许多药材回来。二是,仙人虽然命长,不会被病榻缠身,可若想修为精进,光靠冥思苦想与打坐修身是完全不够的。
若这些药丸,提取功效,仿佛人间治病一样对症下药——用在修为上,佐以丹丸,方可突飞猛进。
于是仙帝衡量之后,姑且留了奚辰钊一命,还给了封地叫他潜心炼药。
后来,这些药草在界土壤里生根发芽,扩散开,有些吸得了鸿筠正气变成了妖灵。
再后来,奚辰钊见多出来的精灵以无可遁形,又得了替他进言之人怂恿,与大力支持,于是乎登台自称妖帝,且画地为界。还引坐下妖灵出征。
之后,也没多久,进言之人亦如出一辙,带着附庸之人,脱离界,去了西方的城池,称己魔帝。
二界立刻联盟,双管齐下,界腹背受敌,覆灭——有原界的流亡者不齿屈于人下做俘虏。或者有些古板者不屑于与另外二界之叛党同流合污,便悄悄号召残余势力重整旗鼓,建立了仙界。
以宣布成立的二界刚经历了苦战,精疲力尽,人人自顾不暇,加之皆是成立不久,人心动荡不定,是断断不敢在挑起第二次战赌。
另外,妖界与魔界都统一认为原仙界之人只怕比他们还要苟延残喘——此事,妖界与魔界一开始便有理有据只觉得是一群乌合之众瞎凑热闹,大抵都没当回事。
二责,妖界与魔界都各自心怀鬼胎,目的却如出一辙的希望对方率先出征,彻底平定了仙界这块尚且苟延残喘的不肥美的肉。
如此……因为二界种种顾虑,才给了仙界在夹缝中绝处逢生的机会。至于仙界长期养精蓄锐下来,过程中,队伍不断壮大砥砺前校直到最后在次不容觑,又有了立足之地。
从此之后,界三足鼎立变成了趋势。’
——奚夜妖帝当日之言,尚且余音绕耳,而如今奚夜妖帝突然提起往事,阡苡想,这摆明的是打算翻供了。
然而阡苡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只因为一开始奚夜妖帝直言不讳的将当年以讹传讹的各种机缘巧合言完整了,确实,奚夜妖帝的也不算谎话,关于妖界的成立,目前世人流传的亦是只有奚夜妖帝告知的两个版本。
但妖界成立的这两个版本,别人不知道,而阡苡是知道其中荒唐的,固而阡苡一开始就没有相信。
诚然这也是奚夜的委婉所在,反正奚夜妖帝只管‘搬弄是非’,期间,即便‘夹枪弄棒’一些大约也无妨。
毕竟,多嘴多舌虽然素来惹人厌烦,但,人云亦云永远都不能算是什么死罪——尤其是,奚夜妖帝越是假装欲盖弥彰,而阡苡便越是心照不宣的发现了这里面的问题所在,随之,自然而然亦不难推理这里面别的‘机缘巧合’。
而阡苡即便不难推理故事种种但背过也没怎么推理,反正阡苡相信终有一会真相大白。
至于真的真相大白那,阡苡无需大惊怪,只需要坦然接受这不费吹灰之力得来的事实就是了。
——奚夜妖帝心中沉闷得很,郁郁寡欢,又道,“而本座的祖先即将走投无路的时候,突然在躲躲藏藏的过程中,无意寻找到了一本记录着风格迥异法门的修炼心经。
其实这些都不是都不是重点,重点就是之后,本座的祖宗或将穷途末路——后有追杀,前是山穷水尽之时,那罪不可赦,惹是生非之辈,曾经被统一流放羁押在边境里自生自灭自相残杀的狂徒们突然团结一心,突然之间大规模的对仙界进行了反抗。
而那期间本座的祖先察觉到问题所在,便赶紧掉头,换了个方向奔走逃命,终是跌跌撞撞流落到了一处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的空荡地方,这个地方本座的先祖依稀知道是哪里了,东蓬莱,北昆仑,西鼎城,南三川。
而这中唯独南方三川版图才有这样的地方——蓬莱孤立,四面八方与水面相连接需要渡舟,已然排除。
鼎城热浪朝且红土硬地,是乃平原,而昆仑高山耸立。至于,本座仙人眼底乃是依山傍水的依稀盆地的三川。
三川地大物博,不似仙界那边高耸陡峭寒风凛冽,而三川四季宜人,百花芳菲,实在适合安身立命修生养性。
而本座的先祖便是找到了一个清净之地修炼,固而得成正果的。
之后本座先祖出去云游四方,才打听到原是魔界成立,挑起战端祸事,于是乎原本守在三川的兵将全部都被调任走了,当时三川对于仙界而言是乃大后方,而驻守三川的人并非直接回仙界领命,而是直接整装待发从三川出发迁移去往了鼎城。
之后,本座的先祖便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救场如救火,这些将士走得必定是最近的路……而若如此,目下整个三川只怕都是空荡无主……
随即本座的先祖便又返回了三川境内,而去时,三川早已翻覆地。
当的界是,昆仑为都,昆仑便是现在整个仙界涵盖的主城,而其余不过是休闲度假般的存在。
比如蓬莱是仙境,不可擅闯。而鼎城酷暑难耐便是流放之地,至于三川原本是仙人们结伴游历玩耍之地,后来因为开战便又成了‘难民营’——许多老弱伤垂之人便全部都放在这里来了。
而本座的先祖看到此情此景之后,便仿佛看到了自己生机,所以主动替人医治伤痛——当年,只要祖先一出手便是‘药到病除’的景象。
固而,本座的先祖在本地也出名了,出名之后,本座的先祖得到了仙帝的号召,先祖朝圣,并未真的傻到对当时的仙帝陈情自己是不心寻找到了一本典籍,仅仅跟着依葫芦画瓢的修炼,反而编撰了一个神乎其神的故事搪塞,后来,本座先祖主动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来——是愿意回到三川,教那些老弱伤垂,无用之人一些保命的本事,如此,虽不能报效家国,但总不会拖家国后腿。
当时仙帝允许了,认为岐黄之术罢了,一个医倌儿还能翻覆地不成?
本座的先祖确实没有直接‘翻覆地’,但却又留了一手——便是为了保证自己来日的安危不会随着风云变幻莫测,所以一开始本座的先祖就设定了三阁,三阁不管那个阁都一样,只传授了皮毛中的皮毛给了那些在三川苟延残喘的老弱伤垂。
之后,当真是风云突变了,战火的焦灼导致仙界甚至魔界的许多人都丢盔卸甲当了逃兵。
逃兵,于仙界是为不仁不义,在魔界是为不忠不孝,固而,都没有活头——那些逃兵全部蜂蛹至三川之中来谋求生路也是艰难万险,为了逃避惩罚,或被抓回去继续效命沙场,所以他们便鼓动了本座先祖自立为王,造福苍生,庇护一方人士,得名垂青史——本座的先祖再三犹豫,心中没有这个胆量,只是长时间,越来越多的逃命慕名而来亦欲在妖界之之卸甲归田’过与世无争的生活——仙界上下疑心重重,魔界众人虎视眈眈,固而,本座先祖实在是无可奈何便称帝,随后宣布妖界之人追求修生养息只愿与世无争。
左右这么着也没人相信,妖界便收到了围剿,然而聚集在妖界之中的又怎么可能看着自己来之不易的幸福毁于一旦?
妖界群众便众志成城的奋起反抗,没想到成功了……确实本座的先祖确实没想到自己真的成功,由此,岐黄之术也得到了重视,而本座的先祖也收到了尊崇。
当年妖界是怎么发生奇迹的?本座想大约是反抗之人大多有岐黄之术加持——魔界与仙界之人,再是压根消耗不赢一群医者互帮互助的恢复……”
阡苡喜笑颜开,点零头,快慰奚夜妖帝,“可以理解。妖界的三阁,大约可以这么理解——清心坊调气,便是补充气力。
而冰心堂凝念,等于瞬间救死扶伤,换而言之恢复别人生命值。
而丹心阁渡魂且修妙手回春。也就是丹心阁的人……修炼的是耗元之术吧……
其实妖界之人,单独拉出来看确实没一个成器的。
但须知,不分彼此扭在一起互帮互助的话,耗元之术就会显得特别厉害——本座一开始就提醒过妖帝,所谓‘众志成城’是妖界唯一的出路。奚夜妖帝不负本座指点,大肆扩充了妖界的人手,固而,如今确实是难以叫人对妖界有什么非分之想了——医师之间互相医治救助——缺生命值的话有人源源不断供给,缺气力值的话也有人滔滔不绝补充,如此,一群人互相帮助,面对外敌时,冰心堂与清心坊作为辅助替丹心阁的人分担抵挡致命伤害,并提供力量支持丹心阁之人与对手耗元。如此,笑到最后了——是让清心坊与冰心堂之戎挡伤害,其实分摊下来变得微乎其微的伤害,瞬间就可以被自行或者周围的人救治,所以无伤大雅不痛不痒就是了。”
奚夜妖帝瞧着阡苡的态度,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请教,“知耻下问——奚夜理解,修‘清心寡欲’是可以助人顺静通脉,蓄能活力,提升源本实力;
修‘冰心玉壶’,主要则是可以巩固别人意志精元,助人觉醒明神,提升资质潜力。
而二者兼备,并且修炼妙手回春的的是丹心阁。但是丹心阁中,二者兼备素来都不代表二者解释功成名就,反而,只是相对平衡,因为修‘丹心碧玉’主要是需要与人对阵,耗元便可视为攻击,耗元的时候顺便补元,到底更加稳操胜券一些。”
阡苡假装不解其意,“既然奚夜妖帝一清二楚,想来这又是你妖界自己的法术,总归奚夜妖帝不因该这般谦虚才对。”
奚夜妖帝闻言直奔主题,询问,“但妖界之人,无论是清心坊还是冰心堂,甚至是丹心阁其实都讲究一个修为所在。修为与丹田挂钩,这二者,可以这么,修为扩充丹田,丹田积累修为,而修为可以转化成为各种各样的力量,包括支撑岐黄之术的力量,或者支撑仙界的剑法力量,魔界的肃杀力量,然而当某一个时间,修为一直消耗直到枯竭,那么合该得怎么办才好呢?”
阡苡不以为意,“耗元,耗元,耗费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饶力量,固而,本座让你将一群人集中在一起,一致对外,如此就减少了能源的流动,不会消耗得那么快就是了——奚夜妖帝总不至于觉得觉得本座知道什么方式可以叫已经精疲力尽,堪称‘油尽灯枯’的丹田,瞬间‘起死回生’,本座倒是有这个本事替你们扩充,甚至是恢复,只是奚夜妖帝怕不怕那是所谓的‘回光返照’?
至于,奚夜妖帝所修炼的诸元好处在于,杀人于无形,源能回流快。坏处在于,若别人扛下来了,强行接收了奚夜妖帝的源能,不让奚夜妖帝控制回流……那一时半会儿奚夜妖帝便也差不多等同于任人宰割的废人了。”
但奚夜妖帝还是一副深谋远虑的模样,与阡苡分辨,“奚夜明白——只要丹田不散,那么即便是一时之间倾尽修为也无妨,能活着,以后那些修为便会慢慢寻着回来。
如此,确实冒险,本座家规世代告诫,所无胜券在握,若非决一死命,否则绝不可以轻易尝试这等禁忌之术。
所以,这术法确实不可外传,若谁都可以与妖界的帝王修炼一样的术法……
万一,觉悟高,普通人无帝王修为还是差不多的水平,甚至高出一截——万一真的心存不轨,用株元神不知鬼不觉的屠戮鳞王,那可不凄凉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