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一个吉字做两解
雪泥的出声，将原本的僵局给打破了，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帮助春芽解了围。
“谢先生，我哥哥没见了。”
雪泥带着哭腔，急切着，甚至连脸上眼泪都没有来得及擦拭干净。
谢济走到雪泥面前，蹲下身子，轻轻替姑娘将眼泪擦去。
“别着急，你们和耕牛一起出去的，中间发生了什么，慢慢来。”
眼见抽泣的雪泥吐字不清，一旁的春芽便接过话头，将出门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都了出来。
谢济略做片刻思量，又将雪泥好言安抚住，然后喊上春芽，一起去新开垦出来的那块大坪。
大坪如今荒草杂树一一除去，今日山中众人便都在大坪上面碎土开沟。
听谢先生，这是在精耕细作，土地收拾得勤快，来年的收成能增加许多。
谢济来到大坪上，喊了一嗓子之后，众人立即汇聚过来。
“熟悉勒功山地形的有多少人？”
大坪上面，众人闻言，俱是举手喊话，这地方呆了这么些年头，谁还能不识得山中地形？
于是，谢济便叫上了一百余人，与他前往山中寻人。
“山主，咱们这是去找谁啊？”
跟在谢济身边的王铜柱出声问道。
“杏花村的厉耕牛，还有印象不？”
王铜柱连连点头：“认识认识，这子可是个狠角色，不孬。那晚上要不是刀疤子提防得紧，恐怕就给他得手了。”
“正是他，刚才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去山里游玩，结果人走丢了，待会儿你带一些人去北山上去找找，我去山南那边看看。”
“好勒。”
王铜柱应声领命，招呼了一声，与山中以前一伙熟识的人往北山方向去了，谢济则是带上剩下的人，会和春芽、雪泥去了山南。
羊角辫瞧着人多热闹，本来也想去，但是被白意舞拦下了，是担心她去了添乱。
素雅木屋里面，主仆二人围着一张桌子相对坐下。
白意舞歪着脑袋，双手靠在桌上，视线就在屋子里面转悠，许久才收回来，望着面前的丫鬟。
“我听春芽叫你羊角辫，这倒是个不错的名字，要不我以后也这样叫你了？”
羊角辫翻了个白眼，略带哀怨的道：“姐想叫就叫呗，反正如今姐已经不在乎我这个丫鬟了。”
看着羊角辫气鼓鼓的嘟着嘴，白意舞顿时笑出声，四下无人，也就懒得端着姐的架子，嬉笑随意。
“羊角辫，认真的，你觉得谢公子人怎么样啊？”
羊角辫侧过脸，现在有一点生气，暂时不想理睬自家姐。
“不话就是默认他很好了，既然这样，姐我要不了多久可就要嫁给谢公子了......”
白意舞尚未完，羊角辫听闻她姐要嫁给那个谢济，这还撩？
羊角辫连忙跳起来，跑到白意舞面前，伸出手，放在白意舞的额头上，随即羊角辫摇了摇头：“姐你也没发烧啊，咋就起胡话了？”
白意舞轻轻将羊角辫的手推开，有将她扶到一旁，端正坐着，这才收起先前嬉笑神色，极为正经的缓缓到：“婚姻大事，最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眼下我爹爹远赴燕南道，娘亲又日日吃在念佛，到底，最后我的婚事还得由我自己来做主。”
白意舞并不觉得与羊角辫谈论这个问题有何不妥，于她而言，羊角辫从来就是她的妹妹，而不是一个丫鬟。
“老爷还在边关，姐就这么着急要嫁人吗？”
姐嫁人了，以后可能就不会再这么疼她了，一想到这个，羊角辫心中除了伤心，还是伤心。
白意舞淡淡笑道：“再不着急，这么好的一个人，可就要被别人抢走啦。”
“抢？就那个书呆子，谁抢啊？”
实际上在羊角辫眼中，那位谢公子人品相貌都不错，但是到底也就只是一个书呆子，没有家世，配不上自家姐。
白意舞望了一眼窗外，想起那个女子，便觉得没来由多了一些惆怅。
“想要抢他的人多着呢，眼下就有一人，你家姐恐怕都抢不过她。”
羊角辫难得严肃起来，还有这种事情？
“哪家的女子这么厉害？连姐看中的男子都敢抢。”
原本还有些伤心的姑娘，顿时义愤填膺，到底，还不是心里向着自家姐？
“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女子，她呀，曾经与谢公子算是青梅竹马，后来俩人又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白意舞顿了顿，这才轻声问到：“羊角辫，你这样的女子如今要抢谢公子，你家姐能有胜算吗？”
姑娘眨巴眨巴眼睛，若有所思，许久才道：“既然这样，这不就成了姐你抢她男人了吗？”
闻言，白意舞转念一想，便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羊角辫，你支持你家姐去抢人吗？”
姑娘闻言，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似乎有些拿不准主意，支持不支持，似乎都不对。
如此娇憨模样，看在白意舞眼中，则是觉得极为有趣。
良久，白意舞才出声到：“羊角辫，如今你还，自然不懂得为何当初神人造字八万个，唯独‘情’字现世之后，鬼哭神嚎，引起地共鸣。”
羊角辫摇了摇头，自然不知道这些传。
“可是这和姐你与谢公子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白意舞摸了摸羊角辫的脑袋，看着桌上那一幅尚有余墨的春联，着墨最浓的为一个‘吉’字。
记得自己当初在大启都城的时候，便有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郎。
在一次大雪之后，与那少年郎一起堆着雪人玩耍，少年与少女二人在院子里面，手脸俱是冻得通红。
偏偏这个时候，少年郎还能提笔写字，当时他年关将至，在高阳，往往年关处，便会将一些好话写在红纸上面，然后再张贴于门楹处。
如此一来，便可祛除邪祟，这个习俗在高阳那边叫做‘正梁’，谐音取意“赠送良言”。
她还记得当时那个少年郎赠送的良言：瑞雪逢吉时！
吉，从士，善也！
其实白意舞自己私下里琢磨出来‘吉’字更有趣的一个解法：音与‘济’同，可作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