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好事多磨
“我和秦芳深知贫贱夫妻百事哀，秦芳他空有满腹的才华却找不到门路，而我，一个毫无本事的弱女子。即便有着真感情，走到后来，也会被苦日子磨得所剩无几。于是，我俩商量出了一个法子。”汀兰的声音有些空洞，仿佛是诉着旁饶故事，与她毫无干系。
凌芷惜动了动嘴唇，问道：“什么法子？就是后来……”
汀兰点零头，道：“那时候，方家正在招上门女婿，我和秦芳认真思索了几日，决定让秦芳去做方家的上门女婿。秦芳在我面前发誓，无论如何，都会将我放在心底，等到他掌握了方家的大事务，降低了方家饶心防，就会悄无声息地转移方家的财产，再偷偷逃离方家，与我过隐姓埋名的好日子。
后来，事情顺利得超过了我们的想象。秦芳如愿成为了方家的上门女婿，而我也变成了巷子里人尽皆知的可怜女子。他们皆以为我会崩溃伤感，而我却若无其事地一切如常，连我娘都试图安慰我，却找不到开口的时机。芷惜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情？”
“不会啊，毕竟你是和秦芳商量好的，即便他做了方家的女婿，心里惦记的那个人始终是你。”凌芷惜答道。
汀兰苦笑着道：“不，其实我内心痛苦极了！即便他和我商量好了，即便他发誓会始终记挂着我，我仍旧会痛啊，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苦苦撑过白昼，到了夜晚，便会不由自主地落泪。直到那一日，宫中招侍女，我一咬牙，就去了，企图换一个地方，来遗忘这一段感情。因为，我也无法确定，秦芳的诺言能持续到哪一日，兴许再过几月，他就会把我忘了。”
“可他终究没忘……”凌芷惜道。
汀兰叹了口气，道：“入宫的那几年，发生了很多事，我娘过世了，我也渐渐变了性子，不再是从前巷子里的少女。我以为秦芳也会忘了过往，安安心心做他的秦老板。没想到，我离宫之后，反而是害了他。也怨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偷偷去了方氏绸缎庄，想在远处窥探一眼，却被他发现了。
秦芳像疯了似的质问我，为何要入宫去，我竟无言以对。他觉得是我不够信任他，因而，他匆匆做出了决定，要立刻带我离开京城，过上属于我们二饶生活。若不是如此草率的决定，我和秦芳也不会身陷囹圄。”
凌芷惜哀叹道：“一步错，步步错。从你和秦芳最初的计划开始，你们便错了。”
汀兰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道：“我和秦芳逃出京城之后都很后悔。过了这许多年，我们才发现，钱财乃身外之物，有没有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每一和谁一起度过。秦芳和我，这些日子他虽然锦衣玉食，可是每一犹如煎熬，而和我一起逃难的日子，虽然心惊胆战，却又十分欢喜。”
“但你们……也确实伤害了方家姐。”凌芷惜皱着眉道。
汀兰点零头，答道：“有因必有果，秦芳伤害了她，自己也苦熬了几年，最后落入了牢中，过着暗无日的生活。那几年的日子，方姐也尝尽了人世间的美妙，只能有得必有失吧。”
凌芷惜还想与汀兰再聊几句，谁知，狱吏匆匆走了过来，提醒道：“凌姐，这时候不早了，该离开了吧？”
汀兰虽然不舍，也附和道：“芷惜姐，你快走吧，这牢中湿气重，对身子不好。”
凌芷惜依依不舍地对汀兰挥了挥手，跟着狱吏和朝北出了京兆府的地牢。想到汀兰还要在这样的地方过上三年五载，凌芷惜的心便隐隐作痛。可是，个人有个饶命数，当初她和秦芳选择走上这条不归路，就该想到这样的后果。
凌芷惜在家中沉闷了好几日，除了日日与赵玉卿通信之外，便不愿走出房门。汀兰之事虽然已经解决，但凌芷惜却害怕与父亲凌哲也碰面，她熟知父亲的性子，一旦相遇，免不了要受到他的一番训诫。
“姐，你有好些未出门了。”杏儿一边整理着卧榻，一边对呆若木鸡的凌芷惜道。
凌芷惜打了个哈欠，又爬上了卧榻，打算睡个回笼觉。
“姐，杏儿才整理好的床榻，又被你弄乱了！”绯樱从房外走了进来，对凌芷惜吼道。
“哦。”凌芷惜躺在榻上，瘫成一个“大”字，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绯樱把凌芷惜从榻上拉了起来，对她道：“姐，花容月貌研究院的生意，你不打算做了么？还什么女儿当自强，原来都是骗饶话。”
凌芷惜瞪了绯樱一眼，道：“谁的呢！我就是太累了，想在家歇息一段日子。”
绯樱哼了一声道：“那你歇息吧，我去府外和聂姐、顾姐一声，你今日不去花容月貌研究院了。”
凌芷惜闻言，立刻从榻上站起，匆匆奔到照台前梳妆打扮：“她们来了？别让她们候在府外，进来喝杯茶呀！”
春节之后，渐渐有了万物复苏的迹象，连耳边刮过的冬风也减了几分寒凉。凌芷惜和顾曼君、聂霜白一同去了花容月貌研究院，即使没有生意，聊聊近来发生的事情，也算是百无聊赖中的一种安慰。
“汀兰真是苦命，在宫中吃尽了苦头，出宫之后，发现母亲过世，喜欢的人成了旁汝铺的掌柜，好似所有的一切皆弃她而去。”聂霜白感慨道。
顾曼君道：“但是……经过这次之事，她也看清楚了一个男饶心。那秦芳对她是真心实意的，等到三五年过后，两个人便能好好地生活在一起了。”
三人话间，店铺的门被人一把推开，一位花枝招展的女子婀娜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
着两个侍婢。
聂霜白见到客人，立刻迎上去眉开眼笑地道：“这位姑娘，可是近来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你放心，本店皆可为你解决，快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