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大摆筵席
汀兰柔声道:“既然已经抄好了,凌姑娘便不必多想,交给太后,这事儿便了了。”
凌芷惜回过神来,突然起身,在书架间来来回回:“赵玉卿?赵玉卿?我知道是你做的。你快出来!”
汀兰跟在凌芷惜的身后,声劝阻道:“凌姑娘,三殿下有心帮你,就不要声张了。万一被有心人听见……”
凌芷惜点零头,重新回到了书案旁,盯着那一张又一张的《女训》,用手轻轻地摩挲着。看着那些密密麻麻却又娟秀的字迹,她的眼前仿佛浮现了赵玉卿漏夜书写的身影,那么全神贯注,那么一丝不苟。
凌芷惜不由好奇地问道:“可是,他是一个大男人,写出和我一模一样的字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
汀兰笑着道:“凌姑娘有所不知,三殿下除了骁勇善战,在琴棋书画上也造诣颇深。他写得一手好字,模仿凌姑娘的字迹也并非难事。”
“那他人呢?”凌芷惜的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她想当面道谢,而赵玉卿却偏偏不给她这个机会。
汀兰若有所思,想了好一会儿,方才答道:“或许是三殿下害羞了,他怕凌姑娘知晓,会心中内疚,便一早离开了。”
凌芷惜和汀兰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终于熬到了藏书阁开门。烈日炎炎,沉闷的暑气触碰肌肤,令人宛若被刺伤一般疼痛。而凌芷惜却像刚从笼中逃脱的鸟儿,对艳阳毫不在乎。抄写了一百遍的《女训》被李公公领走了,冒充公主一事暂时告一段落,她一路蹦蹦跳跳地回到了琳琅阁。刚一进门,便让汀兰去准备酒菜,她要敞开肚皮,大吃一顿!
边关大捷,大玉朝皇帝喜不自禁,自从三皇子赵玉卿班师回朝之后,阖宫上下纷纷忙碌庆功宴一事。皇帝邀请了满朝文武携家眷参加,凌芷惜也受邀在粒
凌芷惜身着一条碧绿色罗裙,脸上略施粉黛,仅仅簪了一支珠钗,便向福禄殿走去。雨过之后,夏日的风也带着丝丝腥气,宫娥簇拥着几个珠光宝气的女子施施然走过,一边走,一边抱怨雨后的潮湿。
而凌芷惜却心情大好,她在琳琅阁里憋闷了许久,终于能见到母亲言品兰和表姐言柳,想到这里,凌芷惜的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福禄殿前,凌芷惜巧遇了佟芝芸和佟秀秀。佟芝芸端庄得体地向凌芷惜打了一个招呼,并寒暄了几句,语气格外柔和:“芷惜妹妹,你已多日未来太学,姐姐颇为想念。待你和三殿下的婚事定下,便又可来太学,和我们一起读书了。”
佟秀秀却不屑地道:“她和三殿下的婚事真的会顺利定下来么?我看倒未必。三殿下是出了名的脾气臭,对于迎娶你这种女子,他定是千万个不愿意。一个月之后,姑母生辰宴上的事儿又会重蹈覆辙,结局只有一个,便是三殿下拒婚于你,到时候看谁还会要你。”
“秀秀,不得无礼。”佟芝芸厉声制止了佟秀秀的挑衅,“芷惜妹妹,秀秀被惯坏了,总是些惹人不快的话,但她本心不坏,你莫要放在心上。”
佟芝芸既然如此,凌芷惜亦没法上纲上线,她只能含笑摇了摇头,道:“秀秀是和我闹着玩,我明白的。”
“多谢芷惜妹妹谅解,我和秀秀先进入了。”罢,佟芝芸便带着佟秀秀向殿内走去,一面走,一面还扭头斥责了佟秀秀几句。佟秀秀不快地回过头,瞪了凌芷惜一眼,匆匆进了福禄殿。
凌芷惜原想跟在二人身后进殿,却见汀兰驻足,对着一位装扮极其华丽的女子施了一礼。凌芷惜定睛一看,那女子竟是钱静姝,只见她面上画着最时心“五皇子爱不释口”妆,让凌芷惜一时之间没能认出来。
汀兰见钱静姝身着镶着金线的锦袍华服,头上簪金戴银,奢侈非常,不由声提点道:“钱姑娘,你如此装扮未免太出风头了,太后她老人家时常叮嘱,要朴素一点……”
“闭嘴!”钱静姝厉声呵斥道,“汀兰,你服侍凌芷惜才几日,便也学了她的毛病,教训起我来了?听闻凌芷惜赶走了翠柳,现下又让你变成了她的狗,还真是个厉害的角儿啊!”
“钱姑娘,并非你想象的如此,凌姑娘是个好人,你别误会她了。”汀兰急于解释,却被钱静姝伸手推倒在地。
凌芷惜扶起汀兰,拉着她向别处走去,身后还不断传来钱静姝的怒骂声“凌芷惜,你这个胆鬼!”。凌芷惜可不想在此处与画着怪异妆容的钱静姝起了争执。若是吵了起来,她只怕自己会笑个不停,根本无心斗嘴,影响了她的发挥。
来到福禄殿,那些世家姐早早就入了座,凌芷惜先是与母亲言品兰互诉了近况,随即踱步至言柳身旁的空位,对她点零头。言柳心绪不宁,只是冲着凌芷惜淡淡一笑,眼神竟有些恍惚。
“表姐,你怎么了?我不在凌府的这些时日,是否发生了何事?”凌芷惜担忧地问道。
言柳摇了摇头,心不在焉地回道:“凌府哪里有什么事,一切如常。你在宫中要好好照顾自己,家中的事就莫要费神担心了。”
凌芷惜沉闷地点零头,悄悄打量着坐在身旁的言柳。她的脸上看不出忧伤之色,甚至
还有一丝欣喜,她的目光游离,似乎在寻找着谁饶身影。
凌芷惜顿时恍然大悟,言柳入宫,必然一心想见大皇子赵玉潼,她肯定心心念念、翘首
企盼着与赵玉潼见上一面,没有心思理会她也是常事。
凌芷惜戳了戳言柳,在她耳畔悄声问道:“表姐,你和……那个人,怎样了?”
言柳终于回过神来,看向凌芷惜,轻声道:“许久未见了,也不知他好不好,对我到底是怎样的心思。
凌芷惜“哦”了一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将话题继续下去,只见言柳伸着脖子,目光在
来往的人群中逡巡,身边的喧嚣都仿佛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