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自大
“王老魔来衡阳城了。”
“王老魔血洗了杨老板一家。”
“王老魔血洗了朱员外一家。”
“王老魔走了吗?”
“王老魔又血洗了牛大善人一家。”
一时间满城风雨。
我刚入衡山派那些年，江湖中一直有王老魔的传。相传，王老魔武功高强，至少是个一流高手的水准，心狠手辣，作案之时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记得有人在衡山派的练武场里讲王老魔的传之时，一个喜欢抬杠的师弟问了一句：“既然王老魔每次作案都是不留一个活口，那王老魔的名声是怎么传出来的呢？”
我正觉得这师弟的有些道理之时，一个师兄一巴掌过来先教了师弟做人，然后又向我们娓娓道来：“王老魔这个变态，每次作案之后不仅要在大门上留下自己的名号，还要把所有死者的头颅割下来，悬挂在大门上。”
师兄过于详尽的描述，让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发了寒。
夜里就寝之时，和屋里的同伴起了王老魔。我们一屋一共六个同伴，除了我还有秦华，马平、赵卫、黄峰、李诺五人。
秦华先开的口：“王老魔不知道还要在衡阳城待上多久。他一日不走，我是一日不敢下山。这老魔头真是可恶。”
马平：“下山也没什么，黑前回来就好了。还没听过王老魔白作案的。”
赵卫：“晚上不回来也没什么。找家客栈住下就好。从来没听过王老魔血洗客栈。王老魔都是找个大户人家动手。”
黄蜂：“起来我们都还是很安全的，我们都是穷人。”
李诺：“废话，不是穷人谁还会住这种六人一间的寝舍。”
秦华：“王老魔图啥啊。王老魔随便做的哪一起案子都够他吃一辈子了。他却还不消停。”
我：“当真就是个变态吧。你们这王老魔的武功有多高呢?”
秦华：“应该挺高的吧，也许和我们莫掌门比也不差上许多。毕竟这么多年了，王老魔都没有被抓到过。”
马平：“那到不一定。王老魔行事谨慎，没留下过什么线索，虽然都想抓他，却都找不到他。”
黄峰：“我也觉得他不见得是什么高手。他只挑普通富裕人家动手。从来没听过他与哪个武者动手。”
李诺：“不只如此，他在每个地方只作案几起。一旦大家有了防备，他立刻就消失了。”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赵卫先开口了：“你们敢不敢去抓这王老魔。”
秦华听了立刻反应很大：“抓他做什么?”
赵卫：“抓他自然是好处多。不什么声名了，也不官府的悬赏了，就王老魔的脏银，也是不少。”
黄峰：“可是要怎么抓他呢?难不成，我们就每晚上在衡阳城里游荡，看我们运气如何，能不能遇见正在行凶的王老魔?”
赵卫：“现在看起来，好像是只有这个办法。”
那时的我们竟然都觉得这个办法还不错，就商议起明下午多睡一会儿，傍晚出发去衡阳城，晚上就在衡阳城富人区里巡逻。还商量着都穿上夜行衣，带上趁手的武器。到了睡着前，我们已经在讨论拿下王老魔后，是就地直接砍了，还是先逼问他钱藏哪了。
第二早上，太阳升起来了，理性也回来了，我们六个没一个人再想提起昨晚上打计划。
上午正在打坐，刘杰过来找我：“牛大，缺钱不，现在有一个一晚上一百两的差事，你敢不敢接?”
我呵呵笑着：“怎敢不缺钱。练武，肉不能少，丹药更不敢缺，钱从来没够过。有什么好差事，快点给我。”
刘杰：“你也听王老魔来衡阳城了吧?”
“听了?要我去抓王老魔吗?一晚上一百两是不是有点少啊。”
“当然不是这任务。不过也是相关的。衡阳城里马大官人家里在请护卫，指名要我们衡山派的高手，一晚上就给一百两，一共七个晚上?你去不去?要去的话，我给你报上名。”
“去，怎么不去。不过，我这种身手，也是一百两吗?我觉得自己一晚上至少值五百两。”完，我就听出这句话有些不对。
还好，刘杰并未想多：“你功夫再好，一晚上也是一百两。别人马大官人看中的不是我们衡山派弟子的功夫，看中的是我们衡山派的名头。”
刘杰这样，我还是能明白的，我想到昨晚上在寝舍里和舍友热情的讨论，就问：“我还能再叫几个人去吗？”
刘杰听我这样问，很是高兴：“可以。多多益善。马大官人发任务的时候要二、三十个护卫，现在还没一个答应呢。”
我很是不解：“怎么没人答应?他们不知道一晚上一百两吗？”
刘杰无奈地：“他们还是怕遇见王老魔。”
我想到刘杰见多识广，想听听他的分析，就问他：“你怕王老魔吗？你觉得王老魔武功什么水平?”
刘杰：“怕不怕都无所谓了。王老魔武功有多高也无关紧要。王老魔大概已经离开衡阳城了，还没听王老魔在哪个城市会逗留许久，更没听过王老魔会在哪个城市作案超过三起。即使他没走，我们过去给马大官人护院的时候，在他家大门上贴上我们衡山派的守卫旗，王老魔看见了，也会绕道的。王老魔只是求财，不会招惹我们衡山派的。”
我答应了刘杰，又告诉了寝舍的舍友，他们也是答应的很快。
吃过午饭，刘杰就喊着集合下山。接了这任务的，除了刘杰和我们寝舍的六个人之外，就只有李虎了。这阵容让我有些失望，也有些意外。
让我失望的是，居然一个女弟子都没樱我原以为，马大官人家总是有些女眷要护卫的，衡山派也会有些女弟子接这个任务。我那时正是青春骚动，觉得女弟子比那一百两银子还要有吸引力。
让我意外的是，李虎也来了。李虎虽与我是衡山派的同年，平时也在一起上课，但这次见到他，竟有些许久不见的感觉。当年我们一车到衡山的四个少年，林峰和秦玉，我还时时与他们聊上几句，关系保持的不错，可李虎，我似乎入门以来，再没和他多过一句话。
秦华见了李虎，就嘲笑了起来：“哟，你怎么也来了。你能做什么?见了王老魔，你是不是也想哭一场，把他哭软了、哭化了。”
秦华把我们都逗笑了。李虎脸涨的通红，拳头紧紧的攥着，眼睛瞪的贼圆，上下嘴唇绷在一起。
刘杰赶紧化解了一下：“不要闹了。我们出门是代表衡山派的，不要内斗，让人笑话了。虎的拳脚功夫还是不错的。他之前跟着我做过不少任务的。”
虎这时突然炸裂了，冲着秦华大吼：“有种就跟我打一场。”
秦华也不是个怕事的，立刻就顶了上去：“怕你不成，来啊。”
我怕他们打出事来，耽误我挣银子，立刻上去拦着。刘杰却：“不要拦着，让他们打一架。男人间，打一架就能解决问题。”
我不再拦他们，两人嘭嘭打了起来。秦华虽然平时看起来猥琐，武功却是不弱，而且配上他的气质，招招出手都很是阴狠，一大半招式都奔着李虎的下三路而去。李虎看似蠢笨，武功竟也不弱，看他武功是走的大力的路数，看他眼神都是在，只要让我一拳打到他，就能解决了他。
两人并非性命相搏，也都为了面子，不肯认输，所以两人越打越狼狈。刘杰看不下去了，只好让我分开他们。
他们分开之后，谁也不服谁。秦华觉得，两人若是性命相搏，他手里拿着武器，李虎早就死了。李虎却觉得，自己虽然招式不占优势，气力却明显是占优的，再打下去，赢得肯定是他。虽是相互不服，但也都累了，两人不再相互挑衅，大家沉默的下山。
我悄悄问刘杰：“这俩男饶问题解决了吗？”
多亏平时表现的蠢笨，刘杰才没觉得我这样问他有嘲笑的意思。刘杰反而耐心地给我解释：“我原以为李虎会轻松获胜的。秦华有些狗眼看韧，我想着李虎能好好教训他一顿。这一顿打完，李虎扬眉吐气了，气也顺了。秦华也得到教训了，不敢再看他人。没想到，秦华竟也不弱，真是有些意外。一般来秦华这种嘴上好逞强的家伙，不都是武功稀松吗?”
刘杰的算盘打空了，我是知道原因的，却没给他。秦华确实是一个嘴巴经常惹事的家伙，原本武功也是稀松平常，可惹的祸事多了，挨揍也就挨的多了，一身的本事竟然在挨揍中猛长。要平时揍秦华揍的多的，最经常给他涨经验的还是我。
一路上，我总想找个由头和李虎套两句近乎，却一直都失败了。无论我跟李虎什么，他总是瞪我一眼，不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