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刁状不惧强权
公署衙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品级较低的官吏没有正事是无法出入的,更何况是无官无职的女流之辈?徐瑶娘坐在轿子里掀开轿帘一角偷偷往外看,心里先怯了三分。站在轿子外边的绿袖比她更发憷,“娘子,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里不是咱们能来的地方。”这要是被郎君知道了,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好,咱们这就回去。”徐瑶娘吩咐轿夫,“快走,去徐府。”
苏芩哪儿能让她溜了呀,三两步走过去抓住轿子不肯撒手,“徐娘子,你这是去哪里?”
“我想起来了,家里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进去吧,事情办好了再去找我。”
“那哪儿行啊。”苏芩笑眯眯地:“这得让吏部尚书看见咱们和睦相处,才能信我的话呀,不然人家还以为我被胁迫了呢。”
理是这个理,这不人怂嘛。
正拉拉扯扯间,看守大门的差役走过来问:“你们做什么的?这是衙署重地,速速离开。”
苏芩松开手道了一个万福,恭敬地:“这位差役大哥,麻烦您通禀一声,就徐提刑家的娘子有要事求见,十万火急的要事。”
差役心,两个女流之辈能有啥十万火急的要事?忽悠谁呢?但是徐提刑名声太大,据再难审的罪犯在他手底下过不了三招就全招了,出了名的铁血无情,手段残酷,他家的娘子不能得罪,但吏部尚书是那么容易见的?你见就见?
见他为难,苏芩就改口:“尚书大人日理万机,自然没空见我们的,要不您进去帮忙看看,哪位当值的相公闲着,跟他也是一样的。”着塞了一个荷包过去。
差役悄悄掂拎,得有十两银子重,看在银子的份儿上,通传一声还是可以的。“那娘子且等等,我进去看看谁闲着。”
尚书见不着,侍郎们在忙,四司郎中直接将人赶出来,有啥事需要一个女流之辈跑到衙署来?不见!
最后,只有一个刚上任的员外郎正空闲着,那我去见见吧。员外郎名崔奎骏,人称崔员外。
“这位娘子。”崔员外向苏芩拱拱手,“听差役大哥,您有要事要回禀,究竟何事?”
苏芾了万福,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她一边轻轻抽泣,一边:“奴家姓苏,是来澄清谣言的,奴的前夫是今科探花赵坤,一个多月前我们和离,随后他与徐提刑家的娘子成亲。赵坤他一直没得到任何官职任命,徐娘子就跑到奴家的铺子里是奴家污蔑了他们,毁了他们的名声,要求奴家前来澄清,还许诺奴家澄清谣言之后,可以给赵坤做妾,这是徐娘子立的契约。”她将契约递过去,拭了拭眼泪,强忍着悲痛,断断续续地:“都怪奴家,都是奴家的错,要不是奴家??????呜呜呜!奴家只能答应,不然的话?????奴家父母双亡,无依无靠,今只是砸了铺子,万一明??????”麻蛋,不下去了。
崔员外一看契约,又听到苏芩处处诱导的话,听话音若是不答应,就要给苏娘子好看,顿时就怒了,赵坤不仅富贵之后抛弃糟糠之妻,还触犯了律法,律法中有一条:以妻为妾者,徒三年。听这位苏娘子的意思,所谓的澄清谣言是被人逼着来的,欺人太甚!他捏着契约怒声道:“岂有此理!苏娘子莫怕,我这就去回禀上官,定能还你一个公道!差役大哥,劳烦您看守住这里的人,再派人去提刑司问问徐提刑,可是对吏部的安排不满?”
呦,还是个胆大的,敢质问徐勃?
苏芩从帕子里偷偷瞧过去,一张端正的国字脸上全是愤怒,看向她时又克制着怒气,“苏娘子且等一等,我去去就来。”
轿子里的徐瑶娘这下彻底怕了,催着轿夫赶紧走,“快走!快走!”
轿夫们看着如狼似虎的差役,吓得缩到一边,嘴里喊着:“不管我们的事!”
见催不动轿夫,徐瑶娘顾不得外边全是男人,掀开轿帘,让丫鬟仆妇们挡着就想跑。
“别走啊。”苏芩将人拦住,挑眉笑道:“你不是要澄清谣言吗?这是要去哪里?再等等,不定一会儿吏部尚书就出来了。”
“苏琴娘,你太狡诈了!”徐瑶娘终于反应了过来,对方这是挖坑让她跳呢,“你卑鄙无耻!”
“那可比不过你。”苏芩凉凉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若犯我,我十倍奉还!”
提刑司衙门离这里不远,只一刻钟徐勃就赶到了,他冷冷地看着一眼轿子,徐瑶娘正躲在里边不出来,而苏芩就站在轿子前边挡着去路,几个仆妇脸上都起有水泡,看样子像是开水烫的。
他看向苏苣眼神带着冰渣子,“苏娘子,有什么事不能私下,非得闹得沸反盈?”他被当众质问,脸都没地方搁。
苏芩耸耸肩,:“私下?我跟你们有什么好的?倒是令媛十分的不讲理,跑到我的铺子里大闹一通,又是打断我的胳膊腿又是要毁了我的容貌的,我若不反抗,只怕这会儿已经成了汴河里的一具死尸了,到时候还得麻烦徐提刑验尸。”
“瑶娘是淘气零儿,但是没胆子杀人,苏娘子话要有凭据。”
“凭据?”苏芩拍手,“果然是掌管刑狱的提刑官,什么事都要讲凭据,令媛要打要杀,一点儿都不含糊,汴河边上随便拉一个人就能为我作证!你若觉得我信口雌黄,咱们府署大堂见r者去提刑司,就是去你的老巢,我也不怕!”麻蛋的,惯得你们一家!
这话将徐勃气得倒仰,什么老巢,难听死了!这女让理不饶人,去府署她不怕,去提刑司她也不怕,这不就是告诉别人,她是受害者,她有理走遍下,他徇私枉法她也要硬磕到底。
这女饶骨头是铁做的吗?怎么这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