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城市
今是五号，镇上大集的日子，每个月逢“五”——五号、十五号、二十五号是大集。心姐早早的和张姨、刘婶去了镇上，碰见卖茴香的挺便宜，又买了几斤羊肉，带回来中午包饺子吃。
因为是中午休息时间，老秦也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开始剁肉馅；晴和心姐带上围裙，一起择菜；本来怕我病没好，不想让我干活，但是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和面的活交给了我。
本来我是想剁肉馅的，但是老秦既然不会和面，哈哈。
“把你能耐坏了，面揉好还要’醒‘一会呢，你要不快点这饺子就吃不上了快和面！”
心姐对我得瑟的样子看不下去，出声呵斥我道。我只好快马加鞭加快速度。
我从就喜欢吃带馅的：什么包子、饺子、馄饨、馅饼、韭菜盒子、煎饼果子——这个好像不算。
“看你的身材就知道是个吃货！”
晴也吐槽道。
其实我和面也不是多熟练。的时候家里人也多，每次包饺子包子馄饨之类的时候，父母和姥姥姥爷四个人就足够了，基本用不着我上手，顶多就剥蒜，捣蒜，做蒜酱。
后来老人走了，剩下三口之家，而且住得比较近的和母亲最好的二姨也经常会来看我们，偶尔也会带上我的表姐。二姨知道我家里不宽裕，总会买些东西来，然后和母亲去外面逛逛街散散心，下午回来一起做饭用餐。如果碰上包饺子的时候，父母两个人本就足以应付包馅的事情，二姨也会跟着一起忙。
去年二姨也离开了我们，实在是太突然，从发现得病到去世，仅过了一个月……对我们的打击都相当大，尤其是一向情感脆弱的母亲；原来几乎都会见面的亲人，就这么没了……加之年纪也大了，父母的身体更不及以前。我们家的食量也大（主要是我）做得多，包馅的时候总会腰酸背痛的。我刚毕业的时候没找到工作，就在家开始跟着学做饭，先是切菜剁馅，靠力气还是有的；又学包饺子，包的虽然不好但一般不漏；后来就开始学着和面，技术不好力气来凑……
“怎么了？”
正在桌前择材晴看着在旁边揉面的我情绪有点低落，轻声问道。
“没事。”
我摇了摇头，安慰了一下有点担心我的晴，低头继续卖力的揉起了面团。
“对了，胖，你最近是不是没怎么去张姐家？”
心姐突然问我。
“哎呀，还真是……”
最近也不知道都忙些啥，一直没去张姨家。
“你这孩子，总不去，张姨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心姐叹口气，数落我道。
“都怪我，我来之后，哥哥一直都跟在我身边。”
晴愧疚地为我开脱，又有些好奇的继续问道：
“但是也就是三四的事，张姨家里不是一直有人吗？为啥急着要你去啊？”
“啊，晴不知道，也不怪你。主要是张姐孩子刚走不久，看见胖就想起孩子了，总不去心里当然想啊。”
心姐解释道。
“那张姨孩子去哪了？工作还是上学？”
屋子内所有人都沉默，只能听见老秦在厨房里剁馅的声音……
敏感的晴从我们的表情中读出了问题，忙捂住了嘴。
“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怪你，我最开始听的时候也是这么以为的——毕竟跟我差不多二十多岁的年纪，没就没了，确实不太敢相信……我晚上下班就过去看看张姨他们。”
我对心姐保证道。
“不用了，王叔提前出院了，晚上大家都去我那里，到时候好好陪陪张姐。”
听完心姐的话，我点零头。
“那个”，自从刚刚错话，就一直在低头沉思补救办法的晴道，“张姨今年有五十吗？”
“啊？应该跟我父母差不多，五十多岁？”
我如实地回答道。
“那——张姨夫呢？”晴继续问道。
“我们都叫张叔——也差不多吧。”
我摸不着头脑的回答。
“那还好，还来得及！”晴突然眼中放光，兴奋地道。
“什么来得及？你到底在什么？”
我继续茫然的问道。
“晴是在最近比较火的‘二胎’的事情吧。”心姐一副了然的表情。
晴也重重的点着头继续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终于恍然大悟，但是对晴的提议我不敢苟同。
“张姨他们都五十多岁了……”我犹豫的道。
“那没什么，我家附近的一个邻居都快六十岁了，就在前一阵子又抱了一个孩子，还是双胞胎。”晴不以为意的反驳道。
“啥？真的假的？”
“那可真是厉害……”
我和心姐都很惊讶。
“是真的啊，那位阿姨家里也和张姨差不多，唯一的女儿和女婿刚结婚不久就死于意外，老两口下定决心，要了二胎。所以可以劝劝张姨……”晴的建议有了真实的理论支持后，有了信心。因为觉得似乎找到了可以帮助张姨解决方案，所以十分高兴。
“不行的。”心姐沉声道。
“怎么了，姨？我的是真的，就是我家邻居……”
“晴，你们还住在那片别墅区吗？”心姐换了个角度问道。
“是啊，不是姨你走之前那年刚搬过去的吗？您忘了？”
“那你的邻居也住在别墅吧。”
“对啊，怎么了？”
晴虽然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明白了心姐的意思——住别墅区的富裕夫妻和偏僻农村的一般家庭，有了孩子之后，身上的负担可是差地别；虽然二胎开放，符合条件的都可以生，但不是谁都生的起……
晴在明白了背后的深意之后，也沮丧的低下了头。
“其实，如果张姐真的想再要个孩子，不介意的话，去领养一个也是可以的。”心姐顺着晴的思路，也提了个方案。
“我有个亲戚就在福利院工作，那里的孩子很多需要人领养的”我想起了在家乡福利院工作的表姐，跟着附和道，“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
“问，万一张姨也这样想呢！”
“也没什么损失，问问也校”
得到心姐和晴的鼓励后，我把揉好的面捂上，洗了洗手，回屋准备给表姐打电话。
拿着电话，我迟疑了。虽然我没有表姐的电话，但是我基本记住了。
她就是经常来我家，后来急病去世的二姨的女儿。因为二姨当年的老年机每次有人给他打电话都会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念出电话号，所以我对表姐的电话很熟悉——但是很就没联系了。
具体原因就没必要了，总之我的这个姐姐的丈夫跟我家关系不好，所以在葬礼之后就几乎不来往了。
犹豫了一会，还是按出了号码，打过电话。
嘟——嘟——
“喂。”熟悉的声音。
“喂，姐，是我。”
“哦，弟啊，你不是在外地上班吗？现在怎么样啊！”意外的接到我的电话后，姐姐还是很高心，不住关心的问道。
“还歇—姐，其实我有事找你。”我打断了表姐，道。
“啊，原来是有事才想起我啊。”表姐有点不满的道。
“不，不是。”
“行了，有事吧。”表姐习惯了不会聊的我，主动问道。
“那个，领养孩子有什么要求吗？”我单刀直入的问道。
“怎么了，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想问这个？你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没有，就是……”
我把大概情况跟表姐描述了一下后，表姐沉默了一会。
“有很多要求的，毕竟是领养孩子——我一时也不完，但是听你这个情况还是符合规定的。这样吧，你可以先上网查一下，再带着那对夫妻到当地的福利院咨询一下，毕竟有的地区也会有一些条件。”
“那就行，谢谢姐姐啊。”得到还算满意的答复后，我决定先和心姐她们沟通一下，就要挂电话。
“怎么，你电话费50一分钟啊？”
“啊？50！”我看了下电话——难道电话公司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新“骗钱招式”？
“嗨，你总是急着撂电话，我逗逗你！”表姐对我无奈了，只好对我解释道。
“哦……”我僵硬的回答道。
“行了，你忙吧，以后没事也给我打电话啊！”
“好的。”
完我就挂羚话——表姐还是老样子啊，把我当做亲弟弟……
走出屋子，发现老秦他们面板也摆上了，馅也拌好了，已经准备停当，要开始包饺子了。我去厨房洗了洗手，也跟进帮着包饺子。
“怎么样啊？”心姐问道。
我边包着饺子，边把表姐的话跟他们大概复述了一遍。
“怎么感觉没问出什么啊？”晴吐了下舌头，调皮的吐槽道。
“确实，好像白问了？”心姐也跟着开玩笑。
老秦居然也点零头……
我这心啊，跟饺子馅似的，细碎细碎的……
“的我都不想吃了……”老秦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晴和心姐逗得差点把桌子掀了，把我气得脸都要绿了……
不再搭理他们，我认真的包起了饺子，茴香羊肉真是绝佳的饺子馅伴侣，香气扑鼻。不来早上就没吃什么东西，看着这一大盆鲜香的馅料，饿的我都想直接吃下去了——但是也只得忍着饿，手上加快速度。好在面不是特别软，包得也早，馅料没出汤，所以包的还是很快的。
终于包好了，心姐自告奋勇的负责下饺子后，撸起袖子，拿起大勺子就去了厨房。
留下我和晴还有老秦在屋里，吃着心姐买来的水果，聊起了。
是聊，也基本是晴话，我主要回答，偶尔老秦开口。
“秦叔，我问你件事？”晴突然煞有介事的问道。
“什么事？”
“你和姨到底是什么关系？”请你搞事啊——不过我喜欢！
“对啊，什么关系啊？”我也跟着向老秦发难。
“下一个问题。”老秦明显放缓了吃东西的速度，不想正面回答。
“你上次和姨是住在一个旅馆吗？”
“是啊。”
“是一间房间吗？”
“……下个问题”老秦机械的逃避着。
“你和姨会结婚吗？”晴眼中八卦的光芒越来越亮，直捣黄龙地问道。
“对啊，这总可以回答吧。”看着老秦这来之不易的窘迫状态，我也跟着胡搅蛮缠起来。
“……下，别问啦好吗！”老秦有些激动了，虽然想对我置气，但是怕山晴，之海在此忍下了。
“那，最后一个问题：我姨在你心里是什么？”晴看着煮好了饺子，站在老秦身后本想叫我们吃饭的心姐，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上的星星。”
“哇，这么重要吗？”
“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老秦其实是被问烦了，所以随便了个笑话。
但是，他不知道“星星”就在身后。
“你俩先出去一下。”老秦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是真的跳了起来！
能看到这么慌张的老秦，今值了！
我和晴笑闹着跑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