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没办法
“好了，何叔叔你尽量不要走动的，挤压着着伤口会不好的。”程渺嘱咐道。
“你要走了吗？”
程渺几次尝试想要将用纱布绑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结果都失败了，她气馁的直接就坐在霖上。
“你吃早饭了吗？还是吃面包吗？”
易桁摸索着找到个抱枕，垫在后颈处，舒服了些，才开口：“嗯。”
“那样不好的，对身体很不好的。”
易桁：“我没办法。”如果不吃面包的话，那就只能等着饿死了。
程渺默默的从地上爬起来，易桁鼻息间那股草药的味道很快就消失了。
他坐起来，喊道：“程渺，你走了吗？”
久久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易桁的世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他沉溺在黑暗中，久久挣扎不出。
易桁差点忘了，从他被抛弃的那起，他的世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又躺了会儿，易桁感觉脚没那么痛了，他在茫然的摸索中缓缓走着，程渺的草药让他的伤口舒服多了。
这伤他原本打算放任不管，反正看不见了，就算没了双脚也没多大差别。
走了一段，易桁最怕的事情发生了，他失去了方向，他试着往前走了两步，停下站在原地，一时间旋地转的黑暗，如同有一只黑色的手抓住了他，将他推向更深的深渊。
就在易桁努力多次还是分不清方向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你怎么起来走了？”
易桁循着声音试探着走了几步，手腕上忽然传来湿热。
“你不能走，这样对伤口不好，还有，这边是出去的门，这边是客厅的门，你现在面前的是灯杆，你差点撞上去了。”
找到方向的感觉真好。
“程渺。”
程渺蹭掉了鼻尖的汗水，意识到什么，立马松开了易桁的手腕，她清了清嗓子，局促不安的问道：“怎……怎么了？”
“谢谢你。”
“啊？”程渺有些不明白易桁在谢什么，是包扎伤口的事情吗？
“很高兴认识你。”
“……”可是他们不是已经认识一段时间了吗。
“那个……我……我发现你冰箱里有很多食物，我给你做了些吃的，我做的可能不好吃，但是呢，保熟！”这是程渺对自己做的东西唯一能够保证的。
“你才多大，就会做饭了？”
“我已经十……你……你在套我的话吗？我七岁就学会做饭了。”
“那你很厉害。”
程渺不禁声嘀咕着：“会做饭有什么厉害的。”
“我扶你进去吧，你吃饭，我得回家了。”
“谢谢。”
“不要客气。”程渺想，我们都是可怜人而已。
***
“程渺，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刚刚一直在走神的程渺立马站了起来，眼神十分茫然，就在这时，身边的姜汀碰了碰程渺，白纸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
“肺泡。”程渺坚定的念出了这两个字来。
结果，讲台上生物老师顿时脸色就变了，眉毛竖起，掐着腰愤怒的指着程渺。
“什么肺泡？你有没有听课，我问的是血细胞，血细胞包括红细胞，白细胞，血板，出去９有姜汀，你告诉答案都能告诉错，我看你们都没再听课，怎么着，都神游太虚去了？不听课就出去站着！”
程渺和姜汀拿着书灰溜溜的走出教室，站在走廊。
“渺渺，对不起，我也是听别人的，我……我最讨厌生物老师了，你知道的。”
“没事，我不怪你，是我没听，其实我也不喜欢他。”
“可你生物一直都是满分。”
程渺耸耸肩，十分无奈：“那只能证明我只想要考出成绩。”
姜汀早就泄了气，如今站在走廊不用听课，她的精神倒是一点点找回来了，她又碰了碰程渺的手臂：“程渺渺，那你为什么会走神？你在想什么？”
今周五，下午放学早，她有一段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她肯定不会告诉姜汀她在想今的菜谱。
还是易桁的菜谱。
“你怎么不话？程渺渺！”
就在此时，教室里传来一声怒吼：“外面的两个，要聊回家聊去！”
程渺的身高在班级里算是高的，她就坐在后门的位置，一听老师吼完，她猫着腰蹑手蹑脚的溜到了后门的位置，悄悄的将书放进了手提袋中，而后又心翼翼的离开了教室。
前车之鉴，这次姜汀讲话声音非常的：“渺渺，你要干嘛？”
“等会儿老师要是问我，你就我去厕所了。”
“不是，你要回家吗？还没放学呢，还有一节课呢。”
程渺拂开碍事的头发，透过窗户偷偷看一眼讲台上的人，她：“对，下节课我不上了，我有点事情，反正下节也是自习。”
程渺拿着书包在姜汀羡慕的眼神中走了，门卫大爷经常会和他爸爸在一起吹牛皮，看见她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她放出去了。
出了校门的程渺就如同脱缰的马，快速跑着，半路上遇见了出来买东西的明，明跟她渐渐熟悉了，她便按照清单上的，买了之后牵着明一路狂奔，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和导盲犬时不时的叫声，交织，描绘着快乐。
“汪汪汪。”
黑色的大门前，程渺站在明的身边，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一人一狗，都聚精会神的看着那个白衣少年缓缓走来。
“程渺？是你吗？”
程渺自认为隐藏的很好了，没想到还是被易桁发现了。
“你怎么知道我也来了？”她早上煎完药之后特意洗了澡，明明就没有中药的味道。
易桁眉头微皱，明显有丝丝的不悦，程渺第一次见易桁露出如此不友好的神情，她不由得后退了两步，话语因为紧张也变得断断续续的：“你……我……我其实……你，你……是不是不……不欢迎我？”
“你们学校正式放学了吗？”
“……”对于谎言信手拈来的程渺，撒个谎并不难：“嗯，今……今下午气不好，听有大暴雨，学校提前放学了。”
易桁面上的愤怒在快速消散，他又恢复了一贯淡漠的神情：“进来吧，作业写完了吗？”
她是来给他做饭的！作业有的是时间写。
“没有，有几道难题，我打算晚上回去慢慢研究。”
“什么学科？”
“数……数学。”
“你把题目读给我听。”
这下子就尴尬了，程渺见易桁停了下来，她立马伸手从手提袋里捞出了一张试卷。
将附加题读了出来，这题她是真的不会，也是一道可以不会的题目，她就想着蒙混过关的。
然而万万没想到，易桁：“这题很简单。”
程渺一听，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你……你什么？简单？”
“嗯，找个地方坐着，我教你。”
程渺完全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