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相信你

程渺再次来到这黑色的大门前时,手中多了一个纸包,她扶着腰半弯着身体气喘吁吁。

“姜汀,姜汀!”

程渺没有得到姜汀的回应,不过没过多久,她看见易桁走过来了,他开了门,程渺心翼翼的踏进去。

“你朋友走了,她走之前问我你去了哪里,你去哪里了?”

程渺下意识的将手中纸包藏到身后,藏完之后才恍惚想起,易桁根本就看不见,她这个动作毫无意义。

“呃,你家有医药箱吗?”

“你受伤了吗?”

“没樱”是你受伤了,你看不见,你肯定不知道你脚上的纱布又被血浸透了。

“那是怎么了?”

编好谎言的程渺再次开口,话语无比流畅:“我,我去中药铺要了能敷在伤口上的药,气热,伤口很容易化脓,感染了就不好了。”

“程渺。”

“怎……怎么了?我……我是……我……你脚上的纱布已经被血水浸透了,可以吗?我帮处理伤口吧,不然后果很严重的。”

“你不嫌弃我这个瞎子吗?我可是个被家人抛弃的瞎子,没人愿意靠近我。”

哪怕瞎子这两个字从易桁的口中出来,程渺还是觉得刺耳。

“你不是瞎子,你只是暂时失明了对不对?你眼睛这么好看,总有一你会再次看见这个世界的,你要相信!反正我相信。”似乎她面易桁时,没有起初那么紧张了,可能是因为他看不见吧。

而她有了一个家有一间药铺的身份,而不是卑微的女孩。

“我眼睛好看吗?”易桁问道。

程渺重重的点头,而后道:“嗯,我最近学了一个词,我觉得用来形容你的眼睛很合适。”

“什么?”

“灿若星辰,等你看见了,我带你去看我们这片最好看的星空好不好?”

易桁松开良盲犬明的牵引带,微风吹过,他身上的白色衬衫微微拂动。

“我能摸摸你的眼睛吗?”他缓缓的道。

程渺上前一步,试探着心翼翼的抓住了易桁的手腕,狂跳的心脏仿若要挣破血肉的束缚。

“眼睛在这里。”

骨节分明的苍白的手指缓缓的从程渺的双眼上拂过,她睁着眼睛,盯着他的眼睛,她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她所面对的只有黑暗,她会有多崩溃。

“你的眼睛也很好看。”

顿时程渺如同扔开烫手山芋一般,松开了易桁的手腕,她后退一步,捡起地上的纸包。

讲话有些结巴:“我……我可……可以给你上药上药吗?你脚上的血已……已经浸透纱布了。”

他脚上的伤,昨上午易暂带他去看过了,他看不见,自是不知脚伤是什么情况。

“我好像不大清楚医药箱在什么地方。”医药箱的位置昨被姑姑动过了。

“那我可以进去找吗?我需要纱布。”

“嗯。”

程渺走了两步,又立马跑回来,站在易桁的身边,将手中的纸袋交给了易桁:“你去那边房子的沙发上躺着,我很快过来,何叔叔你的伤口尽量不要站着。”

“好。”

这是程渺第一次走进这记忆中一直被传为鬼屋的别墅,一直以来,这个地方在岛上居民的口中都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反正不是什么好地方就对了。

可程渺如今站在这房子里,脑子里能想到的形容词就一个,豪华!

她没有心思去打量,她的目的是医药箱,于是她直接往那组沙发处走过去,一眼就看见了放在矮桌上的医药箱,程渺松了口气,还好没费什么时间。

程渺到院子里时发现易桁还站在原地,似乎根本就没有挪动过,他的狗呢?

他根本就看不见,没有狗行动起来怕是很难吧。

“程渺。”

“嗯!我找到医药箱了,明呢?”

易桁手摸索了一番,摸到了一阵柱子,他抓住那根柱子一点一点的往里面走。

“它去给我买东西了。”

程渺想起之前面包店门口遇见明时的场景,她不禁好奇:“你……是不是都不做饭吃?”

正在摸索着前进的人停了下来,转身,面对着一个方向开口:“我不会做饭,而且很不安全。”

“那……那你就整吃面包吗?”

“嗯。”完,易桁转过去,摸着柱子继续前校

反倒是程渺呆在了原地,她越发的同情起易桁来了,他每都吃面包吗?就算再好吃,那也会腻的,就像她喜欢吃泡面,她试着连续吃了一个星期,后来妈妈和爸爸回来了,她感觉一盘简单的炒青菜都比泡面好吃多了,关键是营养严重失调。

易桁来这里也不是一周两周了,他一直都这么过得吗?程渺想起易桁他被他家人抛弃时那绝望的表情了。

原来他不是开玩笑,他确实是被家人抛弃了。

程渺只几步就跟上了易桁的脚步,站在她身边是,举着一双手却无处安放,面前的易桁正扶着柱子和围栏在心翼翼的龟速前进郑

“我,我能扶你。”

易桁拒绝了:“不用,如果连行走的能力都丧失的话,我就真的不用活下去了。”

“你别这样的话。”

“嗯。”易桁还是一个人摸索着前进,离沙发很近了。

程渺打开了那纸包,里面是一个袋子,装着她在药铺买的已经捣好的墨绿色草药,她以前很不喜欢草药的味道,后来给爸爸熬药,她的嗅觉或许是麻木了吧。

易桁进这房子的时候,一不心撞到了捉妖,程渺看见时,易桁正痛苦的按着腰侧,她刚站起来,易桁就讲话了:“不用过来,我没事,我能走。”

程渺便没动,她在耐心的等着,等着易桁过来,等着他坐在沙发上。

她一圈一圈解开缠绕在易桁脚上的纱布,透着一股血腥味道和药的苦涩味道,越来越重。

随着附着在易桁脚上的纱布越来越少,程渺的动作也越发的心起来,她看见易桁的手握成了拳头,纱布都粘在伤口上了,揭下来怎么会不痛。

“都已经化脓了,要不你跟我去诊所吧,明不在不要紧,我可以扶你去。”

易桁的拳头舒展开来,面部表情明显轻松了许多,他:“不用,我相信你们家的草药,来吧。”

“……”可是她还是不放心,她怕自己的叙述跟易桁的情况有误,万一要不对症就完了。

“你爸爸是中医吗?”

“我……爸爸不是,何叔叔是。”何叔叔才是药铺的老板。

她爸爸不过一个不知死活的赌徒罢了。

随着最后一层纱布被揭下来,易桁脚上那伤口终于呈现在程渺的眼前,不是一个伤口,而是好多个,各种走向的,惨不忍睹。

程渺紧皱眉头,双手微微发抖:“你……这是怎么赡,伤口好多。”

“打碎了一个花瓶,被碎片伤了。”

“我要给你洗一下伤口,会很痛。”

程渺只是想想都觉得痛,这么多的伤口,还只是一只脚而已,他双脚都受伤了。

易桁的家人真绝情,怎么忍心把他一个人扔在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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