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南宫的教诲
南宫瑾彻夜未眠,自己喜欢的人躺在身边本该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是他被自己脑海中想到的各种好的、坏的结果弄得心烦意乱,根本没法静心下来休息。
穆思弦在睡熟以后还不自主地将身子转了过来,即使夜沉如墨,南宫瑾还是能看清她近在咫尺的睡颜,他很想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庞,很想将她拥进怀里,可是,他都不敢,只能惴惴地熬到外面鸡鸣,色微亮。
穆思弦听到鸡鸣声,渐渐醒了过来,她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南宫瑾的一张盛世美颜,他闭着眼睛,似乎还在熟睡。没错,南宫瑾怂了,在发现穆思弦要醒来的时候他自己装作睡着了,不敢直接面对她。
穆思弦脑袋有点卡壳,她怎么会跑来南宫瑾的床上和他睡一起了?她揉揉自己的脑袋,将昨晚的事情捋了一遍:她在榻上已经睡了,然后被尿憋醒,发现自己睡在南宫瑾的床上,他则在一旁坐着,然后她去了茅房回来,似乎将南宫瑾赶上了床,然后......是她自己爬上床和他睡在了一起......
穆思弦突然想撞墙,她这个人吃穿其实都不大讲究,最在意的就是睡眠,尤其大半夜的,最讨厌的事情莫过于被迫起夜。她觉得中途起一次夜会将自己的睡眠质量大打折扣,而且起夜以后绝对不能多话,因为感觉张嘴了会泄了迷糊状态的“元气”,到时候会多花很多时间入睡。她昨晚似乎就是那么半迷糊半清醒地躺在了南宫瑾的身边。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看着南宫瑾长长的睫毛似乎动了一下,知道他肯定是醒着的,也是,这些武林高手怎么可能感知那么迟钝。估计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所以不敢睁开眼睛。
穆思弦又不是传统的古人,她自己身子被南宫瑾看过都不觉得有多严重,更何况只是穿着衣服在同一张床上躺了一晚上,又没发生什么,没事没事......只是她自己倒是想得通,她就怕南宫瑾这个古板的人会想太多,哎,再再,先起来!
她淡定地下床穿上鞋子,推开门出去井边打水洗脸。南宫瑾在她出门的一瞬间立马睁开双眼,他不知道穆思弦这个没反应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又想告诉他像上次的事情一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他因为穆思弦不生气会松了一口气,但是因为她的混不在意,心里又像堵着什么似的,很不甘心、很不舒服。
“姑娘,你哥哥呢?我蒸零馒头,叫他一起来吃早点吧。”大婶起得很早,此时已经做好早点喂完鸡了,她看见穆思弦在井边洗漱就开口问道。
“婶婶早上好,我哥哥还在里面,我去叫他起来!多谢婶婶了!”穆思弦很感谢大婶的热情,还为他们准备了早点,想着一会儿离开之前得留点东西给两位好心人。
还好这几在陈嬷嬷的要求下,她头上不再是两支简单的银簪,而是有两支晶莹剔透的玉簪,还有一支镶着玛瑙的金簪。当然,其实怀里还有那支南宫瑾送的木簪,她不知为何一直将它带在身上,有时甚至安慰自己:这木簪质地也蛮坚硬的,关键时刻或许可以当做武器使用吧!
她来到房门口,也不好意思进去叫南宫瑾,只能在门口叫他一声,大婶就在院中听着,她斟酌了一下,只能默默鄙视了自己这个二十五岁的灵魂一把,一把年纪还要唤一个十八岁的子哥哥。
“兄长,起来了,婶婶给我们准备了早点!”
南宫瑾早就在房中坐着了,听到穆思弦喊自己兄长竟然心里有点的欣喜,他站起来走出房间,看见不施粉黛的穆思弦站在门口,如出水芙蓉般的清澈空灵,她指着院中的水井:“兄长,那里有水,你去洗漱一下吧!”
完也不等南宫瑾回答,便走到大婶旁边:“婶婶,我帮你准备早点!”跟着大婶一起走到厨房将东西端出来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
南宫瑾很快洗漱完,几人一起简单地吃了早点,最后起要离去时,大婶还专门跟他们交代道:“姑娘长得水灵,在外面最好遮掩着点,哪里都会有些心术不正的人,担心被人盯上。”然后专门盯着南宫瑾道:“姑娘跟你出来,你要好好照顾人家,不能让她受欺负,也别负了人家!”
南宫瑾和穆思弦听着都觉得有些尴尬,毕竟昨晚听了大婶的话,自然知道她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也不好解释。南宫瑾虽然尴尬,但还是郑重地回答:“多谢大叔和婶婶,你们放心,我会保护好她的,不会让她被欺负!”
两裙是想在了一处,穆思弦将自己的金簪留给了大婶,南宫瑾也是拿出了银两给他们,夫妻二人一直推辞,不过是睡了一晚上,吃了几个不值钱的馒头而已,哪里值得他们拿出来的东西的价值。但是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南宫瑾就带着穆思弦直接飞了出去。
“他爹,我不是眼花了吧?这二人真是神仙吧,怎么还会飞呢?”
“想必这就是武林高手的功夫了,神仙还需要吃住吗?傻婆子!”
二人看着自己手中的金簪和银子,没想到只是一番简单的善意竟换来如此贵重的酬谢,只觉得今后一定例行善事,好人都会有好报的!
南宫瑾带着穆思弦飘出院子,在外面一处地方站定,对穆思弦道:“我们一会儿还是要进城一转,准备些东西再上路!”南宫瑾肯定要去买辆马车,他不可能让穆思弦和他徒步上路,也不会让她骑马同行,那样会累到她的。
穆思弦想着刚刚大婶的话,便提议道:“还要重新弄点衣服,我想换一身男子的装束,虽然瞒不过有心饶眼睛,但是始终会方便一些,你觉得呢?”她可不想穿女装再和南宫瑾装作兄妹,最好就当做一对主仆,厮跟着公子出门,虽然有点憋屈,但是人家本来就是皇子,自己当个厮也不算委屈。
南宫瑾看着面前女子的容颜,虽然他又信心能够不让他受别饶骚扰,但心里一想,确实也不想让其他男子觊觎她的容貌,便答应了:“行,到时候我们在外人面前就兄弟相称吧。”
“不能当做主仆吗?我就扮个厮,陪你这位少爷出门,不也挺好吗?”
南宫瑾闻言心道:巴不得把你捧在手心,哪怕是假的,我怎么可能让你当厮呢?这样在外人面前都没法明目张胆地照顾你了。
“不妥,还是兄弟吧,这样更合适!”南宫瑾心中最期盼的是和她扮作夫妻,但是知道她绝对不会愿意,兄弟已是底线,也不多解释,便继续道:“我唤南瑾,排行老三,你就是家中幼弟,南思,我们出门游历,这样就很好。”
穆思弦挣扎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毕竟她也当不了一个合格的下人,就勉强同意了。本来想着能不能换回自己的名字“南星”,但是想想又作罢了,莫名地不想让南宫瑾喊她南星,想着上一世的事情,不提也罢。
两人最后从成衣铺出来,南宫瑾换上了一身浅灰色的衣衫,他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气势,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悠闲的世家公子;穆思弦换了一身青色的装扮,看上去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年轻公子,但是仔细一看都能看出她其实是一个女子。
穆思弦从来不相信电视剧中出现的那些男扮女装的直到什么头发散开、衣服解开才看出是女子的桥段,她觉得除非真的用心化妆,否则光是换身衣服、换个发式,江湖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但是好在她又不是为了逃脱追捕之类的,只是为了行事稍微方便一点,所以才换做男装,不需要多加伪装。加上以南宫瑾在江湖上能混上公子榜的身手,一般的高手也不需要畏惧,所以穆思弦还是比较安心的。
当穆思弦坐上马车以后,才发现南宫瑾简直就是人才,才进去一家商行没多久,就买了一辆马车,里面的各种东西还很齐全,吃的、用的、玩的,都有很多,南宫瑾只是淡淡地解释那商行卖的就是专门为出行的人准备的马车,所以东西比较齐全。
穆思弦没想太多,殊不知那是南宫瑾早就预谋好以后让玄云准备好的,里面的东西虽然外表看着朴实,但是却都是精致的好东西。当然,对于穆思弦这种外行人来,是区分不出来的。
穆思弦在马车里面窝了半个多时辰,后面发现实在无聊,跟南宫瑾独行就是为了自在一些,要是还为了不和南宫瑾接触太多就把自己关在马车里,那岂不是辜负了自己脱离大部队的初衷?
穆思弦慢慢从马车里出来,南宫瑾作为一个称职的车夫,立马将车子停住,问道:“你要下车做什么吗?”
穆思弦在另一边坐好:“没有,在里面太闷,出来看看风景!你继续赶车吧!”
南宫瑾的心情很愉悦,想着今是七夕,能和她这样悠闲地坐在车前,一起看风景变化,一路风雨同行,他心里甚至有种此生别无所求的满足。
看着穆思弦毫无城府地面容,看着她心情愉悦地望着四周的风景,时不时还调皮地摸一下马儿的屁股,他觉得自己有些无耻,她是那么真,那么相信他,可是他却骗了她很多,一直想算计她的心。
突然,南宫瑾想到了昨晚的事情,他不禁怀疑:会不会是因为她从长在山间,她的师父从来没有教过她男女大防,加上她受伤后记忆有损,会不会压根就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的很多事情在正常人看来早已超越了正常男女相处的范畴?
南宫瑾越想越觉得是,不然像她生辰日发生的意外,和她流落荒岛时她毫无犹豫地收了他送的发簪,还有昨晚的同床共枕......
南宫瑾越想越觉得不安,万一她遇到别的男子也是这样,那......
绝对不行,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该怎么和她明呢?南宫瑾的心情一下子从春光明媚降落到了愁绪万千。
纠结半,南宫瑾开口道:“那个......昨晚......”
穆思弦正在内心感叹南宫瑾是个面瘫加哑巴,本来看他跟她开口话她还觉得终于不用那么无聊了,却没想到这厮哪壶不开提哪壶,昨晚的事,大家默契地当做没有发生不好吗?还不如闷着呢!
“哦,没什么,不什么都没发生嘛,不用在意,没事的!你当作没发生过就好!”
南宫瑾听到穆思弦的回答更加确定她不清楚这些门道,或许以为真要发生什么才算越距,只能硬着头皮道:“思弦,你可能之前一直住在山上不了解这些事情......那个......世间男子和女子之间不能接触过多,尤其......尤其像同床共枕这样的事情,那是只有夫妻之间才能做的......”
南宫瑾看穆思弦不答话,以为她还不明白,只能继续道:“我没有要你什么的意思,只是怕你不清楚情况将来被别人欺负了会吃亏,那个......你,能清楚我什么吗?”
穆思弦内心崩溃,敢情南宫瑾以为她不知道这些东西,所以表现得不甚在意,怕她以后和其他男子也这样吗?
她只是从别的世界穿越过来的,对这些东西确实不如寻常女子一般在意,但是她是清楚这个年代的规则的,也只是因为身边的人是南宫瑾,她也不知内心对他是什么感觉,但就是有一种无言的信任,所以才会发生这些事情。
但是想想突然觉得让南宫瑾那么以为也挺好,至少自己不用那么尴尬去解释,于是便回道:“哦,原来是这样,我原来还真不是很清楚,我现在知道了,以后不会和别人睡一张床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