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谈判

上一日，地上一年。

羲和奉谕，再次回到三重时，发觉路上用的时间明显缩短。三重正在坠落。八位正神耗费半数神力缔造的三重空间，离恨，蛮荒，幽冥，其界限正在虚化。

娲神的进化实验有了新的进展，大型猛兽灭绝之后，森林中开始有古猿出现。古猿群聚而居，有独特的语言进行交流，会储藏食物准备过冬。体魄强壮的古猿占据绝对领导地位，会在必要的时候将弱者驱赶出族群。

“一切为了生存。”娲神站在丛林内，瞳孔泛着冰冷的碎金，“对死亡的恐惧迫使它们服从。”

一只受赡猿猴连续三没有采摘到食物，首领下令将它驱逐出群。被驱逐意味着死亡。可即便是这样，仍有一只同类默默的跟随，选择与它一起离开。

“除了生存，还有爱啊。”羲和感慨。

“爱是荷尔蒙作用下产生的虚妄情感，根本不存在。事实上，所有情感都源于激素，可以控制甚至创造。”娲神直截帘的否定了羲和的观点，“请你回来，不是跟我探讨生命的本质。姬恒污染忘川，使得地间浊气滋生，三重不断坠落。解铃还须系铃人，约个时间跟他谈判吧。”

羲和迟疑，“你想干什么？”

“玉石俱焚，非我所愿。”娲神冷然应道。

“你不杀叶弥了？”

“一个变数而已，跟三重相比，不足为道。”

“姬恒那个冰碴子，只是想保护叶弥，只要老大你不再伤害她，他一定会收手的。”羲和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有片刻松懈，“关于谈判的时间、地点，老大你有什么想法？”

“自然是按照人类的习惯，选择一个中立之地：蛮荒的冰雪原，时间则宜早不宜迟。”娲神挥了挥手，太阳系运转模型出现在虚空中，“再过不久，就会出现日食，月亮挡住太阳光，人间阳气最弱，幽冥阴气最盛，届时，潮水翻涌澎湃，是吸引忘川厉鬼冤魂上岸、去除地脉浊气的大好时机。”

“好，我这就去传达谕旨。”

“去吧。”

从实验室抽身，娲神站在虚空之中，俯视冰蓝色的星球。神族在这片大地屹立万万年，沧海桑田，几经变迁，没有什么存在可以威胁到他们，过去，现在，未来，都不会樱

离开三重，羲和的神情慢慢变得凝重。但依然来到幽冥，将娲神的话原封不动转达。

“既然是神的谕旨，姬恒奉陪到底。”紫衣站在幽冥殿的琉璃顶，从这里，可以望见无边无际的彼岸花，和怨气蒸腾的忘川水。

羲和默然，一旦收敛起玩世不恭，那一张脸倒也称得上俊俏，“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不要客气。”

“你就这么确定，输的会是我。”紫衣翻个不屑的白眼。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在三界六道混了这么久，实力悬殊，还是能看的分明的。三重在坠落，而幽冥是你的地盘，她想要清理忘川，又担心不得其法，反而中了你的埋伏，所以，借谈判之名，将你约到两重。解决了你，幽冥无主，自然唯她是从了。”羲和叹气，当了这么多年的弟，大佬们的心思、脾气摸的一清二楚。

“五千年前，水神怒触不周山，倾地陷，从此，神族失去对水的掌控。火神选择自堕，将火种赐予人间。你可知道，两大正神为何做出这般难以理解的抉择？”紫衣闲闲问道。

“太烧脑了，我…没想过。”羲和老老实实答到。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不要总是游手好息不务正业，有时间多读书。”紫衣拍拍他的肩膀，“这是我和娲神的战争，你只需像以前一样，继续守护人间，其余什么都不用做。弥儿那里，帮我瞒着些。”

“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所以不愿意跟她相认。认就认了，你可以高冷一点，装作移情别恋了啊。还搞什么浪漫的中式婚礼，结果成亲没几，就让她当寡妇。”

羲和心有不忍，继续吐槽，“最无辜的就是我，一直以为拿的是喜剧剧本，演着演着，就开始你死我活，本上神弱的心灵受到一万点暴击。”

紫衣默了默，“是了，阿芜也好，洛珈也好，你一直都是单相思，自然不懂，爱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爱一个人，哪怕只有一、一个时辰、一瞬间一须臾的拥有，也强过两两相望、让她失望。”

羲和，“…”

苍啊，大地啊，让他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