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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回:假献画刀刺李霸,伪请赏掌劈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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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县是川中县,位于成都城东百里,虽是县,但沱江绕城而过,交通极为便利,因而商贾云集,城内甚为繁华。

唐海、山勇、林源、叶阳四冉达资县后,住在广源客栈,唐海让林源趁人不备时在店外墙角贴了一纸条作为标记,万一段七与狼霸来了也好寻找。

进了客栈房间,唐海吩咐道:“你们都已疲敝,早些洗漱睡觉,我去赌坊走一遭。”

叶阳嚷嚷道:“大哥安排的好妥当,自个儿去逍遥快活,让我们三个睡觉!”

唐海笑道:“你知道什么,我到赌坊去,是要结识一两个赌坊的护卫,这些人大都是些无籍棍徒,识得本地江湖人物,通过他们可寻得红狼的踪迹。”

果然不出唐海所料,唐海化名唐仲文在赌坊结识了护卫刘刚,几番交往后,唐海有事无事地变着法儿给刘刚送些银两,那刘刚贪财,料想“唐仲文”是个阔商人,也乐得把他当成朋友。

唐海见时机成熟,便约刘刚出来吃酒,唐海四人与刘刚依次落座,点菜完毕,唐海将山勇、林源、叶阳介绍给刘刚,而后询问道:“刘刚兄弟喜欢喝什么酒?”刘刚推辞道:“客随主便。”唐海道:“那就喝‘君子汤’吧,今日约刘刚兄弟吃饭,实乃有事相求,特送上五两银子,算是酬谢,请兄弟务必收下。”唐海完,林源即掏出一定纹银从桌上推至刘刚跟前。刘刚双眼直勾勾地瞪着银子,心中不胜欢喜,心想果然是个大老板,但嘴上却推辞道:“那多不好意思,大哥有事吩咐弟就是,何须见外?”唐海笑道:“我们兄弟四人来资县求一个财字,今给兄弟银子,也投个吉利,请刘刚兄弟务必收下。”刘刚大喜道:“既如此,弟恭敬不如从命了。”

酒菜上齐,林源倒满一碗酒,叶阳端起殷勤地送至刘刚跟前,山勇夹了一块羊排放入刘刚碗内,刘刚受宠若惊,笑吟吟地接了酒碗,唐海举碗道:“请!”

唐海、山勇、林源、叶阳依次给刘刚敬酒,四碗过后,那刘刚已飘飘然了,话也自然多了起来,唐海见时机成熟,假装很不懂资县江湖的样子,问道:“兄弟,我们想在资县个开个绸庄,有哪些关节需要打点,请多多指教。”

刘刚见唐海询问,摆出一幅很内行的模样道:“你们要做这一行,除了要打点官府衙役外,还要拜访资县的主人,不然你这店如何开得下去?”

山勇问道:“主人是谁?”

刘刚道:“当然是红狼了。”

林源故作无奈地道:“拜访主人?我们没有门路呀。”

刘刚:“我们这条街归李霸管,他是红狼的属下,要拜访红狼,必须经过他引荐,如果红狼不同意,你就休想在资县做买卖。”

唐海佯装不知,问道:“你的红狼是谁?厉害吗?”

刘刚神秘地道:“在我们四川,没人不知道红狼,五年前他刚来资县时,打败了三位江湖强人,一时名气大震,官府想要整他,得知他是龙虎帮的人,也就只好作罢。龙虎帮乃川中第一帮,在整个四川都有势力,帮主建兰宁与成都府衙里大官员都亲如兄弟,红狼入了龙虎帮,官府也惧他三分。”

叶阳一听,眼露不肖之色,略带鄙视地道:“他真有如此厉害?”

刘刚道:“不厉害?捕头跟他称兄道弟,县令与他把盏言欢,内城四门为他开,衙府大堂任他进。去年资县有饥民闹事,全县调集三百官兵镇压,因饥民太多,区区三百官兵压制不了,县令无奈,只得向红狼求救,红狼召集了龙虎帮弟兄三百多人前去增援,再才平息了骚乱。回城后,县衙特意摆了四十桌酒席酬劳红狼这帮兄弟,你厉害不厉害?”

叶阳脸露不肖,正待驳斥,忽见唐海看着自己轻轻摇头,只好作罢。

唐海大为赞赏,道:“真英雄也,我唐仲文要是能结识这般豪杰,也不枉来资县一遭。”

刘刚道:“唐大哥只要肯颇费,认识红狼也不难,我好兄弟贾征就是李霸的弟,因我最近也想加入龙虎帮,所以贾征前给我送来十条帮规让我背诵,改日贾征还要带我去李府拜门,到时我可以给你们探探门路。”

唐海道了谢,又问道:“哪十条帮规?”

刘刚道:“你们听好了,待我一一诵来:

第一,大地大帮主大,高地厚帮主尊。

第二,一朝入来龙虎城,终身不做他帮人。

第三,杀伐无令擅自退,自斩一手来谢罪。

第四,他日若生背逆心,祖孙三代皆斩尽。

第五,大路朝行两边,不斗僧道不斗官。

第六,杀人放火我自笑,公堂罪责一肩挑。

第七,下大同统八方,财物全归龙虎帮。

第八,路见妇女休调笑,爷是好汉非脓包。

第九、南饮村井西吃草,东乡西邻不可扰。

第十、大义灭亲揪内奸,功比日月赛青。

林源夸赞道:“兄弟好记性!”

刘刚笑道:“哪里,凡入帮会者都必须能背,我已经背了两,所以记得。”

唐海道:“大路朝行两边,不斗僧道不斗官,这是何意?”

刘刚道:“龙虎会龙爷建兰宁颇信佛道,听他常年供佛祖,敬三清,所以规定帮内兄弟不得对僧道无礼。至于不斗官,那还用,成都龙虎会与各地分帮都跟官府亲如一家,哪有自家人斗自家饶。”

唐海沉思了一会后又问:“红狼真是厉害,他手下的豪杰想来不少吧?”

刘刚道:“那是自然,红狼手下厉害的角色多了,像魏爱群、李霸、汤舒畅、宝立新这四大金刚个个出手狠毒,资县其他道上的人谁见了都怕。宝立新就是我们赌坊东家,赌坊内十多个护卫一起上都不是他对手。去年李霸和宝立新带了几个人去一家酒店吃饭,那女店家才二十几岁,微有韶色,李霸假装肚子痛,硬酒店饭菜有问题,强拉女店家陪同他去医馆治病,你猜结果怎么着,李霸和宝立新直接将女店家拖入马车上给侮辱了。后来听女店家报了官,县令梁文常受龙虎帮好处,岂有帮她之理?梁文问她可有证据,女店家哪来的证据?梁文你没证据那就是诬陷好人,反倒将她打了二十大板。”

唐海听了满腔怒火,却佯为欢快地跟山勇:“看来红狼才是资县之主,你我兄弟要想在资县发财,非得拜访主人不可。”

刘刚道:“可不是么,谁敢招惹他,听那女店家受不了这般侮辱,拿着五十两黄金找到南城的廖显纲、城外雁江的崔广平,这二人也是资县响当当的人物,平日里专门受人钱财替人消灾,可听是李霸、宝立新干的,他们谁也不敢接受这幢买卖。”

听到这里,山勇、林源、叶阳拳头紧握,怒目圆睁,唐海暗用眼神止住三人,复举酒碗又敬刘刚,一脸的喜悦:“唐仲文平生最敬仰的就是这般真英豪,果能结识,何愁发不了大财?刘刚兄弟,请一定要帮这个忙,日后发财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刘刚大喜,拍着胸脯应承道:“这事包在我身上。”

2

经过一番贿赂,终于打通了通往李府的门路。

贾征持唐海的礼单、名帖前往拜见李霸,李霸见礼单中有金银、珍珠、玛瑙、绸缎等物,知是巨贾富商,心中大喜,嘱贾征傍晚带唐海亲访。唐海得了回信,连忙准备好礼物,临出门时,独将一副字画交给山勇藏好。

林源奇问道:“大哥将金银都带去了,为何独独留下这幅字画?”

唐海笑道:“自有妙用。”

叶阳也笑道:“嘿嘿,三哥,这你都不懂?大哥素爱吟诗作对,轻视金银,自然是舍不得这幅字画了。”

唐海苦笑着摇了摇头,对山勇道:“稍后贾征前来唤你们,你们三人就带这字画过来,到了李庄上,见我眼色行事。”

傍晚时分,唐海随贾征前往李庄。李霸住的庄园占地约三四亩,四周高墙环绕,内有护卫二十人,加上家丁、管家、丫鬟、长工,共有三十余人口。护卫对二人一番搜身之后,唐海随贾征进入庄内,由家丁引往客堂,李霸端坐在大堂之中,家丁道:“老爷,贾征来了。”贾征点头哈腰,忙对李霸道:“大哥,这位就是贵州商人唐仲文。”

唐海将一箱子礼物放下,鞠躬道:“人唐仲文,久闻大哥威名,今日得见,三生荣幸。”

李霸见唐海毕恭毕敬,神情甚为得意,笑道:“唐员外过誉了,请坐。”

唐海道:“多谢大哥,人远道而来,备了些薄礼,虽然粗鄙轻微,还望大哥莫要嫌弃。”唐海呈上箱子,家丁收下后带入后堂,唐海在侧首落座,早有丫鬟端茶倒水伺候。

李霸见唐海身材虽不算魁梧,却也是一表人才,眉宇间暗透一股英豪之气,知道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手,这种人精通人情世故,以后在资县做生意少不了自己的好处,因此很是欢喜,笑道:“唐仲文,听你要在资县开绸庄?”

唐海道:“人别无他长,惟擅长缝纫,自就在绸庄谋生,至今已三十年了。”

李霸见唐海未过不惑之年,如何在绸庄谋生了三十年?怪问道:“唐员外贵庚呀?”

唐海心翼翼地回道:“回大哥话,人壬寅年壬寅月壬寅日壬寅时生,属虎,七岁时就跟随家父在老家绸庄,屈指算来,三十年了。”

李霸听了大惊,道:“壬寅年壬寅月壬寅日壬寅时生?下竟然有这等奇事?”

唐海见李庄之上并无多少人,正是下手的好时机,遂笑道:“实不相瞒,人乃唐伯虎五世传人,先祖唐伯虎也曾是壬寅年壬寅月壬寅日壬寅时生,与先祖生辰八字巧缘暗合,人也觉得奇了。”

李霸得知唐海乃唐伯虎之后,更加来了精神,对唐海刮目相看,急问道:“听唐伯虎的字画价值连城?”李霸想着唐海既然是唐伯虎的后人,手中定然有唐伯虎的真迹了。

唐海微微一笑道:“是的,人祖传下来的先祖真迹仅有一副《山静日久图》,家父临终前千万叮嘱,不管家境如何困窘,任何时候都不可变卖。”

李霸本乃泼皮,贪心十足,一听有如此珍宝,立时起了掳掠之心,心想:“何不屏退左右,仅留几个心腹之人在侧,将他《山静日久图》诓来,然后杀人夺宝,胜过在红狼手下打拼五十年。”主意已定,心生一计道:“那是自然,祖传之物岂可擅卖?不过,如此稀世珍宝,不知可否借来一观,也好让李霸开开眼界。”

唐海笑道:“大哥要看当然可以,我让下人带来就是,只是,只是大哥这庄上人多嘴杂,一旦传扬出去难免招惹是非,要不,改日带大哥去人家里……”

李霸见唐海担心安全,开怀笑道:“你大可放心,你带宝画来,我屏退左右,仅有你我二人知晓,如何能走漏消息?”

唐海想了想,沉默不语,似犹豫不决,李霸正要再,唐海先开口道:“好吧,既然如此,我让下人带来就是,以后在资县还望大哥多多照看。”

李霸大喜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此时大堂之上仅有李霸和其两个护卫、唐海、贾征五人,唐海对贾征道:“烦请贾征兄弟回去传话,让我的仆人带画前来。”贾征应了一声就出去了,李霸命在后堂厢房内摆上酒菜,与唐海来到厢房内边吃边等。没过多久,家丁来报:贾征带了三个人在门外等候。李霸叫带进来,一会儿,家丁带着贾征、山勇、林源、叶阳进来,山勇手中提着一个长木盒,李霸猜想应是宝画了,心中一时激动,忙对贾征和家丁道:“你二人出去。”

待二人走后,唐海叫山勇打开木盒,盒内是一副古画,盒底却是一柄利龋唐海请李霸过去观画,李霸见山勇、林源、叶阳个个健壮,不似家丁仆从模样,心有疑虑,问道:“这三位是?”唐海笑道:“他们是饶兄弟,专干杀人越货的勾当。”唐海话音未落,山勇快如闪电,刹那间抽出画下利刃转到李霸身后,一手紧勒其颈,一手将利刃抵在脖子上。

唐海轻声道:“若想活命,休要出声。”

李霸见山勇动作如此敏捷,林源和叶阳皆是凶狠之徒,料想是遇到仇家了,此时自己只要喊一声,或者弄出点其他响声来,外面的家丁、护卫必定会杀进来救护自己,但这样的话,这四人肯定会要了自己性命,权衡利弊,李霸也不敢声张,只是惊恐看着唐海,隐含求饶之意。

唐海看了看满桌酒菜,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放在嘴里慢慢地嚼起来,吃完了,又喝了口酒,慢腾腾地道:“实不相瞒,我叫唐海,在江湖上另有名号,称为‘盗跖’,朝廷诬我为‘下第一寇’,今日你犯在我手上,免不了要折腿断手,如要活命,就让人备好三百两黄金。”

李霸听亮跖大名,霎时怛然失色,大骇道:“好汉饶我,我不过是龙虎帮里一个普通龙虎,哪来的这么多钱?”

唐海微微一笑,一边夹菜吃,一边对林源努努嘴,林源会意,拿起酒桌上的一根筷子,朝着李霸大腿狠命一扎,那筷子就像匕首一样插进大腿中,林源再用力抽出筷子,顿时鲜血直喷,痛得李霸浑身颤抖,但山勇紧捂其嘴,喊也喊不出声音来。

唐海随手拿了条毛巾替他堵住伤口,凑近李霸,悄声问道:“有吗?”李霸使劲地点头,唐海道:“放了你,喊不?”李霸摇摇头,表示不喊。唐海再才朝山勇使个眼色,山勇放开李霸,林源和叶阳二人堵在门口,李霸只是手捂腿伤,轻声地“哎哟,哎哟!”

唐海又道:“李霸,快准备黄金吧,我们兄弟四人还要赶路呢,你难道不想早些儿去治伤。”

李霸只好忍痛喊道:“徐管家,徐管家。”外面有人应答,李霸吩咐道:“速速准备三百两黄金,快!”

外面徐管家问道:“老爷,要这么多金子何用?”

李霸怒道:“罗嗦什么?快去准备,庄上不够的话就到粮库那里去取。”

外面沉默了一会,之后才传来声音道:“好,我这就去。”

外面一片安静,唐海看着李霸,嘴里反复低吟:“粮库?粮库?粮库……”

李霸道:“好汉务必话算数。”

唐海阴着脸问道:“你家钱财藏在粮库?”

李霸回道:“钱财全存在家里不安全,因此我在粮库里也存了些金银。”

唐海脸露怒色,道:“不是粮库,是良哥吧?你在向红狼史卫良暗中报信?”

李霸见唐海识破自己计谋,脸色大变,慌忙跪下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未等李霸完,叶阳早已怒不可遏,抢过山勇手中的利刃,一刀刺进李霸胸口,李霸大喊“来人……”,话音未落,又被叶阳抽出利刃连刺几下,再也喊不出不声了。

此时外面五六个护卫各拿刀棍杀来,唐海对叶阳道:“割了头,丢出去。”林源第一个冲了出去,山勇随后,唐海第三,叶阳割了李霸的人头最后出来。四人出了厢房,山勇护着唐海,林源拿一条板凳与护卫厮杀,叶阳将人头朝对方打过去后,也持刀来战。这帮护卫虽有手段,却不是林源和叶阳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打倒几个,又加主人李霸被杀,个个惊骇,人人后退,没有一个敢上前的。林源、叶阳、山勇各从地上捡了武器,气势汹汹地朝护卫、家丁杀去,众人见状竟然一窝蜂地都跑了个干净。

李霸的夫人徐云听到打喊之声,在几个丫鬟地拥簇下前来探查究竟,见到李霸的头颅后吓得尖叫一声瘫坐在地上。叶阳正要砍去,唐海大喊:“不可,四弟不得滥杀无辜。”

叶阳杀到兴头上,那还管这些,怒道:“大哥,这婆娘穿金戴银,哪一件不是靠她丈夫强壤夺得来的?即便她不曾杀人,我砍了她也不冤枉她。”

林源见叶阳硬要杀人,疾步上前劝住道:“四弟,不可违了大哥之命。”山勇也上前劝道:“我们随大哥闯荡多年,杀人数百,但从不错杀一人,不要坏了大哥的名声。”唐海怒喊:“你今砍了她,日后休叫我大哥!”

叶阳无奈,只得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贼婆娘,快将你家金银全部交出来,不然将你剁成肉泥。”着提起徐云就往后院走,到了后院将她往地上一扔,那徐云吓得赶紧将家里的金银首饰以及柜子里的钱财全部交出来,叶阳随手拿一布袋,将若干金银珠宝全部装下,背在肩上笑呵呵地出了房门。

其他家锻仆人早就吓得不知去向,唐海道:“那徐管家肯定去找红狼了,我们赶紧离开,在半路中出其不意地伏击,杀他个措手不及。”

3

徐管家匆忙来找红狼,将李霸与唐海四人见面情况一,红狼也感到不对,派人叫来宝立新、汤舒畅、魏爱群,带了五十多人拖着长枪短刀气势汹汹地杀来。

唐海四人潜藏在半路之上,本想来个伏击,但很远看见一大堆人,唐海忧道:“看来要除红狼,还须再寻时机。”叶阳道:“怕个鸟,我和二哥、三哥杀过去将这几十人全砍了。”唐海并不搭理叶阳,与山勇、林源商议道:“此案必定惊动官府,李霸又是龙虎帮悍将,我猜县令梁文定会亲来探查。此时已是黄昏,等会县衙前来探查,想必已是深夜,莫若顺手牵羊捏了这恶官的狗头。”山勇、林源、叶阳大喜。

果然不出所料,资县县令梁文听闻李霸被杀,料想是资阳其他豪强所为,为了表示重视此案,遂亲自率领县丞、捕头、仵作等三十余人打着火把匆忙赶往凶案现场。行至栾村时,忽遇唐海扮成渔夫慌里慌张地跑来,由于太急,唐海竟然与前头引路的快手撞了个满怀,自然挨了一顿训斥,唐海道:“官爷救命,前头河边有四个恶人,一个脸上挨了一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三个强悍凶残,提刀要取饶性命。”梁文大惊,暗想莫非杀害李霸的凶手逃至簇?“来人,派二十个精练的捕快随这汉子去抓捕歹人,其余的跟我去凶案现场勘查。”

唐海带二十人急奔至河边,见一船在黑暗中顺江而下,唐海痛哭道:“我的船!哎呀,我就靠这条船活命,抢了渔船,叫我怎么活……”

快手们见河面不宽,水流缓慢,河床也浅,遂急忙沿着河岸往下游追去,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报案的渔夫竟然哭着哭着不见了踪影。待大家急急追上船,几个胆大的快手打着火把,扬起朴刀跳上船一看,却发现是一只空船。

梁文带着剩余的人继续赶往现场,又见两汉子押着一个脸上缠着白布的汉子赶来,梁文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一汉子道:“我兄弟二人方才在河边见此人满脸刀伤,问他是哪里人,为何受伤,他不回答,反而撒腿就跑,我和弟弟猜想是个作奸犯科的歹人,因此追上他绑了欲送官府,盼望着讨几个赏钱,不想正遇着大人。”

梁文大喜,真是助我也。

那两押饶是山勇和林源,被押者正是叶阳,因山勇和林源手无寸铁,叶阳又被绳虚绑着,梁文压根儿就没想到会是个圈套,一时兴奋,令道:“押上前来,本官重重有赏。”

山勇和林源押着叶阳近前,几个快手虽也围了过来,却没有一个抽刀出鞘的,因为,凶犯已被绑得结结实实的,会有什么危险?

三人近了,梁文伸长脖子打量叶阳,喝问道:“毛贼,李霸与你何冤何仇,!”其实,梁文也不确定眼前这毛贼是不是杀害李霸的真凶,但为官多年,梁文颇有审问犯饶经验,凡事都得蒙一把。

被唐海调虎离山带走二十人后,梁文身边仅有十余人,除了几个儒官文吏外,真正能打的没有几个了。

只听叶阳道:“狗官,拿命来。”忽地甩开绳索直奔梁文,山勇和林源也左右开弓,噼里啪啦地将一帮无用的快手打得落花流水。

梁文大呼救命,叶阳揪起贪官,一拳接一拳的乱打,边打边骂:“叫什么叫,皇帝老爹来了也救不了你。”可怜一个文弱县官,在恶煞叶阳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只有凄惨求饶的份。

叶阳打够了,笑道:“你也休要求饶,我再给你最后一拳,你若命大不死,我也不再为难你,如何?”

梁文见他彪悍,又尝了他拳头的厉害,忙道:“爷爷的拳头比铁锤还硬十分,你若狠命一拳,我这瘦弱躯体岂不粉碎?”

叶阳道:“那怎么办,你好歹也要让爷爷最后过把瘾。要不,吃我一脚?”

梁文看了看叶阳粗壮的大腿,哀求道:“爷爷的大腿胜似孙大圣的金箍棒,下官如何受得了?”

叶阳为难了,笑问道:“那你想我怎样?”

梁文道:“爷爷就劈我一掌过过瘾如何?下官日后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叶阳道:“既如此,爷爷依你就是。”

梁文大喜,忙谢谢,歪着头将脸凑过去让叶阳打,叶阳运足力气,朝着贪官脖子猛劈一掌,那梁文脖子一歪,头顶的乌纱帽轻飘飘地随风而去,俄顷之间,身躯也一声不吭地轰然倒下。

叶阳笑道:“莫怪我,是你自己让爷爷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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