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两厢无碍
这一觉相对漫长，虽然途中有些不安稳，但她真的睡了挺久。
悠悠醒转，她对他想要吃碗面。
他带她回家，去超市买最新鲜的食材和酸奶，他记得她爱喝酸奶。
他给她做筒骨汤米面，用的时间久零，但她吃得很满足。
“你你失眠？”他一边看她吃面，一边笑着问。
“对呀。”
“可是刚才你睡了很久。”
“好像是的。”
“有可能你不是失眠呢？”
“那会是什么，我没有在骗你！”
“我没你骗我，我的意思是，有可能你是空虚寂寞或者冷？”
“你有病吧，或者你是在怼我？”
“我认真的，没有怼你。我是想，或许你身边需要一个人，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一直一个人！”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可以来我家，或者我去你家。”
“......”她低头吃面，不知道该什么。
而他是真的打算搬去她家。
下午，他带她回公司，原本他可以送她回家，但他执意要带她回公司。
这引起了不的骚动。
在他的公司里，她是个大多数时候只在传里的人物。传中，她是那个神，是令公司里大多数员工都崇拜的神。
当他带着她出现在门口，前台周还在忙着接电话，不经意抬起头看见他们时，她像无数个往常一样没把他放在眼里，自动省略了他。
可当目光所及看清楚了她，一瞬间的慌神，藏在脑袋里的搜索引擎开足马力，只用一秒钟的时间，她认出了她。
“对不起，我想我要先挂电话了。”手里的电话像只烫手山芋，被她用力丢掉。
“糖糖是你么？是你么？你怎么都不来看我？”周径直奔到她面前，用力抱住了她。
她习惯喊她糖糖，而在这家公司里，糖糖是专有名词。
她这一喊，整间办公室的人都惊动了。好些人听她喊糖糖，都纷纷围过来，她像只陀螺一样，在人群里被转来转去。
还是张晓晨出面，才震住场子，将陈恩生解救出来。
徐格带她回自己的办公室。
周进来送茶点，张晓晨也在。肉眼可见，他和徐格之间气氛有些凝固。
“晓晨哥好久没见，瘦了却更帅了。”
她和张晓晨之间向来友好，进公司最初，也是张晓晨给她的照顾最多。
“资本家剥削实锤！摊上这样的老板，我也是很难了。”张晓晨不忘挤兑徐格。
“你有完没完？”徐格不想将早上的事情拿出来鞭尸，着急赶两人出去：“都不用上班么，挤在我这里是想污染谁的空气？”
周挽起陈恩生的胳膊，要带她出去，省的碍了某些饶眼。
张晓晨却执意要让陈恩生去他办公室，他那里清净。
陈恩生没有表态。
徐格的脸色却差到极点。
“你们是不是太忽略我的存在了，糖糖是我带来的好么？”
“你带来的又怎么样？重要的是，她现在在我手里。”周一直挽着陈恩生的胳膊。
“难道要她跟你站前台去么？”张晓晨反驳。
“那难道要她待在你办公室吹冷风么？”
张晓晨的办公室没有空调。
他人就应该顺应时节，感受一年四季的变化，空调这种东西的出现打乱了人类自身的生存规律，不适合他。
“我想我还是回家吧！”陈恩生要走。
“不许走！”三人异口同声，难得这样齐心。
“我......”陈恩生被吓到。
徐格将她从周手里拽出来，护在身后。
“你们两位该干嘛干嘛去！我房间安静，也有空调，刚好我又是这里的老板，有助理帮我处理公事，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照顾好你们的糖糖。”
张晓晨和周走后，陈恩生身边终于清静下来。
徐格将窗帘拉上，办公室完全成了独立空间。
他叹了口气，她松了口气，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笑了。
这样的场景他们太熟悉。
早几年，在公司，她也有自己的办公室。
只不过后来公司人员渐渐多了，实在是不方便，她才搬回了家。
那时候，张晓晨和周就像今一样，总是上演抢人戏码。
“你要是需要，可以在沙发上再睡一会儿。”他。
“这个区域似乎是我以前的办公室？”她用手圈了圈沙发周围的区域。
“嗯，后来公司装修，刚好我这里需要。”
“太浪费了，早知道我就不走了。”
“你要是不走，难不成想让公司都成签售现场么。”
“见，没有新鲜感好么！”
“哦，因为新鲜，才会发现你晓晨哥瘦了是么？”
“什么意思？”
“我想距离产生美！”他知道适可而止。
“饼干不错，比原来的好吃。”她并不想揪装题不放。
她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不久便梦入他乡。
而他静静地坐在案前处理公事，两厢无碍。
窗外的雨还在下，洋洋洒洒，一点没有春雨温柔细腻的模样。虽然是午后，可色看起来昏昏沉沉，要是在平时，肯定要叫人会误是清晨或者黄昏。
下班时间，公司里却无人离开。
大家似乎都在等，却又不知道会等来什么，就像——等待戈多。
张晓晨忙了一下午出了办公室后，就看见集中办公区的所有人员早已经关羚脑、拿下了工作牌，却依旧坐在工位上。
“不下班，是等着被保洁阿姨扫么？”他皱着眉头问。
“张总，我们是想等糖糖一起下班呢，您能进去帮我看看她什么时候出来么？”
“张总，我没那么复杂，我就是刚收到快递，糖糖新书，这不是巧么，我就想请她签个名儿。”
“就他俩事情多！”图书策划部的总监凯文上前：“张总，我妈微信上蒸了梭子蟹，我记得糖糖不是最爱吃梭子蟹么，我就想请她吃顿我妈烧的梭子蟹。”
“你觉得可行么？”
“放心，我做了详细的数据分析，绝对可行！”
“那你怎么不请大家都去你家吃你妈烧的梭子蟹？”张晓晨脸色很不好看。
“库存就这么多，要是加版，估计得去对面海鲜楼！”凯文笑道：“前提，财务先批预算。”
“干脆我直接买单好不好？”
外面闹哄哄的，已经让陈恩生翻了好几个身儿了。不得已，徐格只好走出办公室。
“徐总买单，那是再好不过了！”凯文顺着杆子往上爬，没办法，谁让他一心惦记着想接手陈恩生的书呢！
陈恩生的书，向来都是徐格亲自操刀。徐格在公司其他业务上效率非常高，唯独对陈恩生的书，却是不求效率。
作为图书策划部的总监，凯文有义务让公司资源最大程度地优化，最大程度地占领市场。
“吃完饭，我再让财务给你们每人多发一个月工资好不好？”
“徐总您的意思是......”不等凯文反应，财务抢先提问。
“你们！”徐格手指了一圈冷冷道：“明不用来上班了，往后都不用！”。
公司里，或许前台周和助理张都能把徐总的话当成耳旁风，可是其他人不敢。
此时此刻，乖乖离开，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是最好的选择。就像凯文表现的那样：一拍脑门，突然想起晚餐约了客户。
绝对是职场教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