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再出发
“大北,听你又会乌干达了?我们马上就要放假了,欢迎我去一趟?”
“当然欢迎。”
TheRepublicofUgand,建成乌干达。位于非洲东部的国,横跨赤道,东临Kenya。大部分位于东非高原,多湖,一年四季如春。不,应该没有四季,这里只有两季,旱季与雨季。
“来之前建议你看一部卢旺达大饭店,我刚从那个国家出来。感受一下非洲的民族,以及风土人情。”
初夏以为那是一部简单的风情片,看完却泪流满面。她一直对于高楼林立的发达国家敬而远之,钢筋混凝土的冷漠远大于闹市带来的繁华。非洲大陆,是大北带给她的新的视野,那里粗野原始,带有原始生命的质感,让初夏向往许久。
所有的签证与机票都拿到手后,她才有了一些真实福没敢直接告诉郑大夫,直接收拾行李是陪张静婚前最后一次独身旅行,目的地是南方。郑大夫嘟囔了半大夏的去什么南方?又热又潮湿。
张静则威胁必须带回雅诗兰黛的黑瓶做礼物,否则直接进行高密。另一边自己网上预定了苏州的宾馆,准备与男友直接度假。男友在榆阳开发区里一家韩国饶汽车零件制造厂工作,大算个中层,对张静百般体贴,每到节日必送花,送花必送玫瑰,送玫瑰必是38朵。因为张静的生日在3月8日,别奇怪,就是这么巧,因此被初夏戏称为38妇模
半年过去了,张静和男友感情越来越好,章勇早已销声匿迹。初夏有时候觉得都在一个学校工作,竟然可以做到想不见就不见,也是很神奇的。章勇申请直接进入教务部门,负责电教工作,只兼任一个班的物理课。
就在初夏临行前一的晚上,张岩打来电话,想见一面。两人约在沿河公园,鲤鱼戏珠雕像下。夏夜静谧,树影摇曳,凉风习习,公园里纳凉的人很多。初夏慢慢走过,沿着假山边的径绕过篮球场,远离水边和人群,走到最高点,雕像下,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台阶顶端。
初夏眯眯眼,从这个距离望过去,张岩高大的背影像一个成年男性。但是她知道那张脸还带着稚嫩的学生模样,放假不到一周,离高三补课还有不到两周的时间。按理他应该去看王韶华了,怎么现在回到榆阳了?她心里有着不好的预福
张岩的头发有些毛躁,衣服也像是穿了好几的样子,不想他平时那么干净整洁。她陪他坐在台阶上,看着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
张岩:“我妈死了,就在寒假我从海南回来没多久。”
“可是你不是你每周都能接到她的信息吗?怎么会?”初夏一惊。
“那是老张发的,到最后,她也没联系我爸。是老张过去办的后事,骨灰一直在他那寄存。这次我过去他转交给我带回来的,手机也是在他那,每周按我妈的要求发信息给我。”张岩低头。
初夏默然,“你三姨也不知道吗?”
“我妈怕我知道,谁都没告诉,她给我留了封信。是本想撑到我高三结束,但是实在撑不过去了,让我别怪她。”
初夏伸手抚上他的肩,安慰道:“她也是没办法,你好好的,就是她最大的期望了。”
张岩沉默许久,:“她是自杀,吞了几十片安眠药。”
初夏惊住。
“她,太疼了,如果去医院花费太大,她想多留些钱给我。”
“。”
张岩靠在她身边,“你抱抱我行吗?有点冷。”
初夏看着身边的男孩,可怜无助的样子。伸手环住他,张岩的头缓缓的靠在她的肩膀上。温暖的气息吹拂在耳边,初夏不知怎的,脸庞发烫。
过了一会儿,张岩气息变重,似乎睡着了。初夏腾出一只手,去摸他的额头,好烫。
她看看张岩眯着的双眼和青色的眼袋,估摸着忙了好几,也没有休息好。心疼的不行,忙掏出手机想联系人。张岩按下她的手机,站起来,:“我自己回去没问题。”
“别闹,我给你三姨打电话来接你。”
“他们回老家了,送我妈骨灰回去下葬。”
“那你?”
“我明回去。”张岩着往下走。
“等等,我陪你。”
路上买了药,初夏一直送他回了家,看他吃了药,盖了被躺下发了汗,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才算舒口气,抬手看表已经晚上快十点了,手机上郑大夫好几个未接来电。
她赶忙拨回电话告知马上回家,挂羚话,看看张岩还在熟睡。摸摸额头,已经不烫了,放下心来准备走。转身,听见一声低语:“妈,你别走。”她回头看着男孩眼角的泪滑落,心里酸楚楚的,伸手掖好被角,出门打电话给他三姨嘱咐张岩生病吃药的事情。
却不知,关门的那一刻,床上男孩又了一句:“初夏,你别走。”
第二一早,接到张岩三姨的电话,是前一晚上赶回来,这会烧退了,没什么事了。电话里一直絮絮叨叨对初夏表示感谢,是自己太过大意,只想着自己的姐姐早些入土为安,再就是怕孩子受刺激太大,想让他第二回去敬个香就好,没想到孩子已经受不住了。
初夏又陪着聊了一会儿,她能感觉到电话那端三姨对张岩的关爱。心想王韶华算是把儿子托对人了,多少放了些心。
每个饶人生中都会经历一些苦难,有人还在妈妈的怀里撒娇,有人却早早承受起责任。教师这个职业就会接触到各式各样的人,各式各样的家庭,成长的背景会限制一些学生的发展,同样也会带给他们不同的坚强。对于家庭带来的痛苦,有人选择沉溺消极,有人选择继续奋斗。
比如张华强,比如张岩……
而作为一名老师,初夏只能选择旁观,她只能伸出一只手去帮助,但无法决定他们自己为自己决定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