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探望
另外刚刚回宫的慧妃,可不正是被皇嗣折腾得连行宫都待不得,太医院少不得也要派人时时刻刻的盯着,免得出了岔子。
太医院固然不止三两位太医,可是如今都赶着在三处伺候,哪里还有工夫去顾及一个小小的佳丽?
不过也未必全是如此……那胡太医……
正在想着,周意儿披着一丝夜风进来,先匆匆忙忙对沈淑妃等人见礼,带着愧色道:“方才从慧妃娘娘的流霞宫回来,一不仔细却趴在床边睡着了,误了时辰,太后可好吗?”
沈淑妃自不会当众为难皇后的侄女,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周小姐既来了就一起等罢,方才陛下也来了,这会正与皇后娘娘一起在里面伺候,余院正也在,想必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话是如此,沈淑妃却不自觉的攥紧了帕子,嘉懿太后在从前一直是淑妃母子的靠山,可是当淑妃逐渐起了别的心思后,这座靠山……却仿佛忽然成了绊脚石。淑妃现在心情很复杂,她也不知道该盼望太后病情加重还是该盼望太后迅速康复。
只是如今在里面伺候的是皇后,那才是太后名正言顺的儿媳,纵然她贵为淑妃,位列一品,到底也只是一个好听的妾份罢了。
沈淑妃从来没有如此懊恼过。
周意儿倒是松了口气,到了苏如绘下手坐下,忙低声问:“怎么样了?”
丹朱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周意儿不觉皱起了眉,奇怪的道:“年年重阳如此,不过是一天的时间罢了,太后近来精神可是一直不错的。”
“大约是登高时吹了冷风的缘故?”苏如绘猜测道,“好在院正说没事,那应该过几天就会好了。”
“余太奇人不怎么样,医术倒是了得。”周意儿一撇嘴角,苏如绘深深一笑道:“至少弃病的病,倒是他治好的呢。”
周意儿脸色沉了沉,没有接这个话,而是对丹朱道:“你退了出来,瀣儿姐姐怎的没出来?陛下与皇后在里面,若有什么话与太后说,她在也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丹朱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说了:“是太后与陛下叫瀣儿姐姐留下的呢。”
周意儿、苏如绘的脸色顿时都变了变。
这时候外面又传来低声禀告,说太子与几位皇子来了。
沈淑妃听了微微蹙眉,却有些为难,除了五殿下,其余四位皇子年纪都到了即将娶妃的时候,再这么与庶母见面到底不妥,可是也不能拦着皇子们孝敬他们的皇祖母。若是皇后在这里,发话让他们破例进来倒没什么,但自己只是淑妃,就算有协理宫务之权……到底不是嫡妻不成样子。
那传话的衅门见淑妃没有立刻回答,不安的道:“五殿下闹着要进去呢,娘娘。”
丹朱三人对望一眼,丹朱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周意儿撇了撇嘴角,示意她莫要多嘴,然而苏如绘却小声道:“这个时候还是莫要多事的好。”便推着丹朱让她去提醒沈淑妃。
丹朱只得起身道:“淑妃娘娘,若是为着太子与诸皇子避讳的缘故,莫如请太子与诸皇子去暖阁里等消息,太后这里的东暖阁是素日常用的。”
沈淑妃其实也不是没想到让太子和诸皇子去偏殿以外的地方等,但她是永信宫主位,德泰殿却是太后所居,便不敢十分做主,这会听太后疼爱又在德泰殿里住过的丹朱郡主开口,顿时松了口气,她本就有让甘棠与这位郡主结好的意思,这会看着丹朱更是喜欢了几分,忙让那衅门去传话。
片刻后,那衅门却苦着脸进来,道:“禀淑妃娘娘,楚王殿下、三殿下、四殿下都已经去了暖阁,只是五殿下嫌暖阁远了些,不愿前去,太子殿下有些哄不住五殿下,还请娘娘定夺。”
一听这话,苏如绘、周意儿,连带着丹朱郡主都是眉尖一皱,不约而同的捧起茶碗,装作没听见。
那位五殿下,可不仅仅是有三殿下当年风范那么简单。中宫嫡子,太子亲弟……甘沛比甘棠不好惹多了。
沈淑妃心中暗骂,知道这是甘沛故意给自己找事,但如今这里俨然是她在主持,不能不接手,踌躇了片刻,她也不想单独去见两个嫡子,何况太子都已经有了司帐,便对林德妃道:“妹妹与本宫一起出去劝一劝五殿下可好?”
林德妃可不情愿被卷进去,便道:“妹妹与五殿下没见过几回,又是拙嘴笨舌的,怕是不知道怎么劝说殿下呢。”
沈淑妃当众被林德妃摞了这么一个面子,顿时不好看起来,但是德妃虽然没有掌六宫之权,却与她地位相齐,而且两人之间从进宫起就不对付,当年沈淑妃没有诞下甘棠前,还曾因承宠被德妃打过,因着这段前仇,淑妃反而不能公然的对付德妃,免得六宫说她以权谋私,只气得暗中切齿,只得将目光投向了端瑶夫人。
端瑶夫人心里也犯难,德妃、淑妃这些妃子不仅仅是地位高,更重要的是年纪与太子的生母周皇后差不多,好歹是看着太子与皇子们长大的,而端瑶夫人却要年轻许多,比东宫的司寝女官也大不了几岁,说到避忌,她可要尴尬得多。但她终究不同德妃老资历,加上素日以淑妃马首是瞻,只得起身道:“莫如妃妾陪娘娘去看看?”
周意儿见淑妃与端瑶夫人已经出了偏殿,收回目光道:“既然院正已经出了脉案,如何方子到现在也没传出来?”
“未必没出吧,许是已经在熬药了。”苏如绘挽了挽手钏猜测着道,“陛下与皇后都在里面,怕是一时忘记给外面说了。”
丹朱郡主眉尖微蹙,却没有说话,两人也都有点心不在焉,未几,外面却传来一声惊叫,偏殿中的人均是吃了一惊,许多年轻一些的妃子甚至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看向殿门。
周意儿也是一挑眉,苏如绘与沈子佩一坐一站,却都是神色不变,苏如绘也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