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碧云阁
清晨,睿王府里莺啼燕鸣声声清脆。(树上的,笼子里的全放了)将醒之前,清脆的鸟鸣声使卫玦产生了自己还在落凤谷的错觉。他睁开眼睛,只见身上盖的是锦被,尹清嘉纤纤玉手压在他胸上。虚幻和现实交织,身在王府是真实,但犹如错觉,身在落凤谷是真实,亦如虚幻。
卫玦先起床,随后尹清嘉也醒了。她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挑选她与卫玦进宫穿的衣裳。她想挑颜色喜庆花纹尽量一样的,但是除了他们成亲时所穿的喜服,没有颜色花纹一摸一样的衣裳。翻箱倒柜一通,最后终于找到颜色花纹很相配的:卫玦那件是红色绣祥云飞鹤,她的是红色绣仙草灵芝。
用过早饭,尹清嘉差侍女去告诉寒月白,等会她和卫玦会去看她。侍女回来寒月白刚刚起来,正在梳洗。去涟漪筑前,尹清嘉还在眉间画上了一朵梅花。
早上筑门还没开,毛球球就来了,蹲门口喵喵叫,急切地用爪子拍门。寒月白吃完早饭就和它玩上了。白蒹葭特地跑到樊立那儿拿了藤球。
筑外,寒月白、白蒹葭用藤球逗毛球球玩,梅英竹站一旁看。毛球球动作极快,每次都能把她们踢来的藤球扑住。
卫玦和尹清嘉从桥上走下,见他们过来了,寒月白她们也停止了玩闹。
“你们这里好热闹啊。”卫玦。
“见过王爷,见过王妃。”白蒹葭、梅英、竹行礼道。
“见过王爷,见过王妃。”寒月白学着白蒹葭她们的样子向卫玦、尹清嘉行礼。
“寒姑娘,你不用客气,”尹清嘉满脸堆笑,“以后见了我就不用行礼了,也不用叫什么王妃,直接喊姐姐就好。”
寒月白相信尹清嘉的热情是真诚的,她马上喊了声姐姐。最高心是卫玦,尹清嘉的大方贤惠出乎了他意料之外。她们手牵手一起走出王府。卫玦和尹清嘉同乘一辆马车,寒月白一人独乘一辆。樊立带领亲兵护送两辆马车驶离王府。送走寒月白,白蒹葭转身要进门,从方菊竹身边走过。方菊竹咳嗽了两声,亲热地:“哎呀,蒹葭你走得这么快做什么。”
白蒹葭退回几步向方菊竹行礼:“菊姐姐好,怪我走得太急,真是失礼了。”
“岂敢,岂敢,”方菊竹一脸的虚情假意,“你如今住到筑里去了,离我这么远,不跟着王妃过去还真难见到你。我以前有什么欠妥当的地方,还请蒹葭您不要计较啊。”
白蒹葭装出热情之态应对:“菊姐,我们都是睿王府的人,没有什么你对不起我,我对不起你的,过去的事情我都忘记了。寒姑娘和王妃都姐妹相称了,我想不久之后王爷便会册封寒姑娘为侧妃。我们各自尽心服侍好自己的主子,和睦相处才是最要紧的。”
“那是,那是。”方菊竹脸上的笑容假的不能再假。
白蒹葭生在王府,长在王府,她爹没有去世之前,她在王府里过着半个主子的生活。她爹一没之后,方菊竹就开始欺负她了,让她扫地,洗衣服,去伙房烧火,劈柴,甚至倒马桶。方菊竹与白蒹葭有何仇怨?要从她与白蒹葭的爹白明义开始起。
从尹清嘉八岁起,方菊竹一直服侍她到现在。白明义是卫铎当皇子时王府里的仆人。方菊竹心仪白明义,表白时遭到拒绝。不久白明义娶了同府的一个侍女为妻。后来,方菊竹随尹清嘉陪嫁进了王府。爱不成便生恨,无奈白明义升为总管,还管着她,她只好忍气吞声,也一直未嫁人。再后来,白蒹葭娘生她时难产去世了。过了几年,尹清嘉做媒想要把方菊竹嫁给白明义,可是又被他给拒绝了,搞得尹清嘉很难堪。所以白明义死后,方菊竹把气都撒在了白蒹葭身上。白明义在世时,白蒹葭没有给过方菊竹好脸色,讽刺她的胸还没有后背的肩胛骨高。
许多皇室成员早早地到了碧云阁,盼望着早点见到卫玦。杨慎、杨忱来的很早,他们被围住讲了一通昨晚睿王府夜宴的事,讲完了众人才散开,三三两两,这里一群那里一堆,或在碧云阁里,或在碧云阁外,谈论的话题仍旧是围绕着卫玦。不久后,隐王卫璃和隐王妃穆瑶菲从锦鲤池上的九曲长廊上信步走过来,穆瑶菲挺着肚子,卫璃心地看护,不离左右。大家都恭恭敬敬向他们作揖行礼。卫璃故作期盼焦急:“这六弟怎么还没有来啊,还是不改爱迟到的毛病。”
冬已尽,繁春未到,御花园虽少了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的美丽,但翊城地处南方,树木草已经是绿意盎然,锦鲤池中金色红色的锦鲤结伴游弋水郑十几只白鹿悠闲地漫步在锦鲤池边。相传南安开国祖先有一次遇险被骑白鹿的玄灵神女所救,所以白鹿在南安国是吉祥的象征。这些白鹿眨着一对温厚的大眼睛,偶尔瞧瞧热闹的人群,他们自由自在,饿了随便吃草,渴了就喝碧云阁前锦鲤池中的水。太子妃尹清雪带着她的双胞胎儿子卫麒卫麟来了,杨慎、杨忱一人一个抱着去看白鹿。
不多时,卫铎和妘灼灼带着十六皇子卫瓒过来了。妘灼灼身穿鄙绿色锦袍,锦袍上绣着不同颜色的虞美人花。她媚眼明眸,一颦一笑间生出万种风情,真是比虞美人还娇艳。她进宫十七年,八年前生下卫瓒,卫铎对这第十八个儿子疼爱有加,把他当成了时候的卫玦。卫瓒过了九曲桥就往白鹿群那边跑,跑动时,脸上的肉都跟着颤。
妘灼灼身边跟着秦姮,秦姮一来,杨忱就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秦姮身上瞥,秦姮也偷偷地瞥他,双颊两片红晕。他们俩眉来眼去。向卫铎行完跪礼,杨慎就拉着杨忱走开。
“翊城那么多名门闺秀你不要,”杨慎声,“非钟情于一个宫女。”
杨忱挑起眉毛:“宫女怎么啦,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宫女。”
“一个宫女怎么配得上你,更重要的是她是芍华宫的人。”
“我把她娶过来她不就是我的人了。”杨忱话时故意摇头晃脑,有意气杨慎。
“我不想和芍华宫扯上关系,”杨慎语气严厉,“爹不在府里,长兄为父,你的婚事我做主。”
“那好吧,你想给我娶哪家的姑娘你就娶吧,最好你替我把堂也拜了。”杨忱大摇大摆地走开,故意气他。
“你---”杨慎把未出口的话吞了下去,为顾及颜面,他竭力忍住不与杨忱吵架。
杨忱走了几步后又折返回来,他觉得刚才的话太过了,嬉皮笑脸地回来向杨慎道歉。
寒月白以为睿王府是翊城最大最豪华的府宅了。一进皇宫,她又大开眼界了,殿宇嵯峨,金碧辉煌,碧瓦朱甍,美的让她驻足不前。尹清嘉还为她一一介绍:这间殿是什么宫,那座阁是谁住的。她们俩人走在前头,亲亲热热的。卫玦被抛到后边。寒月白停下脚步,等卫玦走上来:“昨忘记了,原来你不和你爹住一起,不,是不和你父皇住在一起。那么你父皇到底有没有骂过让你滚出去的话?”
“你---你还记得这个啊?”卫玦尴尬地笑着。
“什么滚出去?父皇什么时候让你滚出去?”尹清嘉摸不着头脑。
“以前跟她开了个玩笑,呵呵呵---”
“哈哈哈哈---”寒月白笑着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