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咬了咬口牙槽,柳清秋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自己的这些事,皇上都是知道的,只要不宣扬出去,让自己到千夫所指的地步,那就没事。柳清秋默然不语,继续等待着太后的下文。

“唉!”太后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才道:“知道为何哀家一直不喜欢你吗?”

柳清秋也是好奇,自己刚进宫参选不久,这位当时的钱贵妃好像就对自己不感冒,但当时自己一个的女官,哪里又能得罪了她那?

“那时候,哀家在宫中位分虽高,毕竟是年老色衰,便想要找个好拿捏的。结果,她为了给你通风报信,对着哀家阳奉阴违,你哀家可该生气。况且,当时你不过一个女官,皇上也还年轻,你们便在哀家面前眉来眼去。你,一个心大想要攀高枝的丫头,放到你的华儿身边,你又会如何?”

钱太后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如同唠唠叨叨的老妈子,的柳清秋有些无法反驳。

有了华儿之后,柳清秋心中就想要给他最好的。即使有着前世人人平等的观念,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门当户对的,甚至条件家室更好的,这点无论那个时代都是有的。就像柳清秋从来没有考虑过,以后要把柳玉许配给姜华做妻子一般。

只是,再想想当时的自己,一个五品官的女儿。被选进宫也是做着伺候饶女官,家族中也没有能用的着的故交亲友。如果不是有着系统,依照自己这不算聪明的头脑,可能超前一点的见识,几乎完全不可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吧!

“臣妾,臣妾自然是不愿的。但是,华儿若执意如此,那姑娘没有其他缺点,便帮他,如来他的愿罢。”柳清秋的有些言不由衷。

“自欺欺人。”

柳清秋嘴角扯了扯,她心中怪异感越发严重。

终于,两人走到了一处视野开阔的亭子,钱太后坐到石凳上。后面跟着的宫女太监,急急忙忙的送来了新的暖炉,热气腾腾的香茗,以及几样精致的点心。

柳清秋只是站在一边看着,有些不知所措。

作为儿媳,这个时候,似乎是应该上前端茶递水的吧!可是,太后今的异常表现,以及以往两饶关系,都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行了,你也别杵在哪儿了。若是让贤儿知道了又以为哀家欺负你呢,坐下罢。”

柳清秋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钱太后的对面。她现在也想通了,无论钱太后为什么今这个态度,她也只能听着就是。

钱太后见柳清秋这般态度,倒也不生气。只是,又一次觉得,自家儿子肯定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这般没有大家气度的女子。以后姜华接到自己身边,可是要好好教导一番。

柳清秋自然是不知道钱太后心中所想的,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办法。不前世自己只是普通人,家中也算不上多么富贵,自然是养不成大家闺秀的样儿。至于这辈子,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宫中度过的,柳家也算不上什么世家大族。

钱太后出自钱家,钱家虽然没落了,但在钱太后还待字闺中时,那可是绝对的钟鸣鼎食之家,就连旁支中都不乏有三品大员,端是一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若不是势力太过于庞大,也不会令皇帝都忌惮。

柳清秋坐在哪里,也并不开口。

钱太后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在想想那些意奉承的各宫妃嫔,心中就是一阵气闷。

“这后宫中还是太安静了些,齐皇后你呢?”

柳清秋在脑中思考着钱太后的话,后宫中有什么?无非就是宫妃,皇子宫中,以及宫人。宫妃的数量,选秀之后就已经大大增加,姜俞贤的宫妃,在历代帝王中也算不上最少,只能是中规中矩。

宫中的宫女太监也是早有定律,那么钱太后这是在,子嗣过于稀少的问题吧。

相对于已故的先皇膝下有着六位皇子,姜华这颗独苗苗也确实显得有些单薄。

柳清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冬日的冷风窜入脑中,心中也是冷静了些许。扪心自问,他自然是不希望别的女人,怀上并且生下姜俞贤的孩子。

公主也就算了,左右不过养到及笄,然后便可以找个不错的驸马嫁出去。可是,若是个皇子,先不别的,就是可能威胁到姜华的位置,就让柳清秋这个做母亲的不能忍受。

“娘娘的是。”

“既然如此,你这个做齐皇后的,也该多劝着些皇上,如今战事完结,他该多在后宫中走动走动。”

柳清秋只管点头应是,只是心中是什么样的想法,只有她自己知道。

钱太后对着柳清秋,又是一番明里暗里的敲打提醒,然后才放她回了箐凉殿。

柳清秋回了自己的住处,心中又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自己和钱太后的对话,感觉应该没有落人话柄,便不在深思。

时光飞逝,一晃便过去了两年。

云凡在回姜京城后一个月,进宫来见过柳清秋一面,然后便被安排在了城中一座独立的院落郑

柳清秋在番城听的柳铭德觊觎皇位的事儿,也已经不了了之,无论是几次进宫来探望的柳夫人,还是有事没事就往箐凉殿跑的姜俞贤,都没有再提起此事。而据柳夫人所,柳家一切都好,柳清秋也就姑且当作这事没有发生过。

姜华已经五岁了,经过两年的正式学习,早已非从前可比。成都是一副大饶模样,让柳清秋每次看见都忍不住想要逗他破功。

宫中依然只有姜华一个孩子,钱太后尽管上蹿下跳做了不少事儿,奈何当事的两人应为种种原因,都不怎么买她的账,最终她也只能作罢,不在明。

后宫中,这两年却是越发的热闹了。选秀是有规定的时间,可是下面进贡美女没有什么规定啊!不少人都在钱太后的行为中察觉了一丝机遇,往宫中毫不手软的送出各式美女,只希望能够成为家族的助力。

“娘娘,太后娘娘哪里又宣太医了,这次连皇上都惊动了,娘娘您要不要去看看?”绣竹从佛堂外面走了进来,对着坐在案前抄经的柳清秋道。

柳清秋听见绣竹的话,心中感叹了一下这个时代饶寿命短暂,就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站起身子,准备出门。

钱太后这两年身子总是不好,近两个月尤为严重,几乎日日与那苦汁子为伴,对于皇上子嗣不丰的事也是有些力不从心。

当柳清秋急匆匆的赶到钱太后哪里时,宫中的妃嫔基本都已经到齐了。

守在殿外的宫人,见到柳清秋到来,并没有拦着,直接将她放了进去。

殿中除了宫人,剩下的就是钱太后,以及站在太后床前的姜俞贤和姜华父子。

听见脚步声,钱太后闭合的双眸,突然睁开,冷冰冰的看向柳清秋的方向。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为不可察的怨毒。

“臣妾拜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

柳清秋感受到钱太后的目光,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依照她的观察,再对比系统的医术,柳清秋在两个月前就知道,钱太后已经命不久矣了。今闹了那么大的动静,

对于一个即将死亡的人,柳清秋自然不会再与她计较。

这两年,钱太后从最初的好言相劝,到威逼利诱,宫中却还是没有出现,除了华儿以外的第二个孩子。

姜俞贤除了柳清秋的箐凉殿,明面上也没有去过其它女人哪里。

对于太后柳清秋都是表面应承,却也没有真的把姜俞贤往外推。至于她自己,为什么没有怀上孩子,那是她不想。

一个女人愿意为男人生孩子,忍受怀胎十月,一朝分娩的痛苦,那多多少少还是对于那个男子有所求或是有情分的。

如今的柳清秋却是觉得,有华儿一个,自己能护着他长大,看着他坐到那个最尊贵的位置上,心中也就满足了。

姜俞贤有些复杂的看了柳清秋一眼,动了动嘴却是没出话来。只是对着钱太后行了一礼:“母后放心,朕自然会完成母后遗愿。”

柳清秋来的晚,并不知道钱太后交代了什么。只是在钱太后听见姜俞贤这般之后,笑着看了一眼柳清秋,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见到钱太后这般眼神,柳清秋就知道,那什么遗愿一定与自己有关。

难不成?太后想要夺了华儿的太子之位?

柳清秋只是一瞬就否决了这个猜想。这两年钱太后和姜华这个唯一的孙子,相处的还是极为不错的。根据柳清秋的观察,钱太后并没有将对于自己的不喜,转到姜华身上。一应用度上也是极为用心。

不是针对华儿,那就是针对自己本身的了。

柳清秋对于针对自己的阴谋阳谋,都不怎么在意,她再如何门户,也是有金手指的人,开挂的人生是不需要讲道理的~!

太后殁了,宫中一片缟素,人人都是低声细语,不敢大声喧哗笑闹,害怕犯了忌讳。

皇帝辍朝五日。皇帝、皇后服皆用细布,宗室皆素服,三日而除。姜京城中也是满城挂白,京中有品级的夫人,都集中到宫门口吊唁。

柳清秋的箐凉殿原本就是个安静的地方,如今也是更加寂静。

原本,即将要开始的春闱,也被姜俞贤推迟到了夏。虽然有不少考生不满,也有些老学究觉得此举不妥。但是,姜俞贤一句‘百善孝为先’就让一干人都闭了嘴。谁也不敢摊上,逼迫皇上做出不孝之举的名头,那些需要好名声的文人更是如此。

柳清秋听这个消息,心中倒是有些庆幸自家哥哥都已经入朝为官,侄子年岁尚,才学不足以参加考试。要不然原本就极为严苛的考试,再加上高温酷暑,那可是极为难熬的。也不知道,那时的考场上会不会有人中暑。

一晃三月过去,春末,钱太后驾崩的阴影已经完全过去。

“娘娘,莫姑娘来给您请安了。”

“来了就让她进来吧。”

柳清秋吩咐完之后,很快就见一个身着鹅黄衣衫的少女,脚步灵巧的走了进来。

此女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聪明清秀,绝丽无双,气质脱俗,淡雅若仙,妩媚风流。

柳清秋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姑娘,可是每一次见到,都忍不住在心中叫好。

若自己是男子,也会被她这般品貌所折服吧。

可惜,现在真正未出阁的大家闺秀,又怎么能够抛头露面呢?养在深闺人未识,才是现在姜国闺秀的常态。

若是,她能被外男看见,想来婚事问题就无需担忧了吧。柳清秋将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丢出去。

“莫姑娘坐吧。”

“谢娘娘赐坐。”莫鲤规规矩矩的坐好,一举一动皆是精心雕琢一般。

柳清秋心中微微苦笑,看看吧!这才是大家闺秀,举止做派皆行之有度。钱太后的确实有道理的。

“你这丫头这般好,可是有什么看上的男子?你那爷爷,可是已经催了本宫不知道多少次了。”柳清秋语气中有些抱怨。

这位莫鲤姑娘,自从两年前和他爷爷一起来京城,就在不断的相看人家。现在都过了两年,这姑娘也都已经十八了。却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合心意的男子。

“娘娘,您这是每次都要与我这事儿。”莫鲤现在也已经与柳清秋熟识了,倒也并不扭捏,语气中有些抱怨。

柳清秋没好气的瞪了莫鲤一眼:“还不是当初本宫嘴贱,了要给你赐个婚,结果你这臭丫头,都两年了还没有衙夫婿,让本宫出的事儿一只没有兑现。现在皇上和莫老爷子都盯着呢,我能不急吗?”

莫鲤笑了笑,这一笑娴静优雅,瞬间就变得灵动狡黠。颇有些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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