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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春生相亲

姜丽丽走了,春生却被她的一番话彻底震惊了,一直以来,她与姜丽丽相处不来,她认为是姜丽丽攻于心计,做事不择手段,没想到在姜丽丽心中,自己竟也是个十足的人,竟卑劣到如簇步,更可怕的是自己竟然浑然不知,这是多么荒唐可笑的事。

面对姜丽丽的质问,春生无力反驳,也不想解释,有时解释是最没用的,许多事,做的时候是从这个面进去的,可别人从另一个侧面看过来却完全变了样子,就是这些五花八门的不同侧面,让进去的人也辩不清方向。

解释只是徒劳,它不会帮助陷入迷途困境里的人走出来,它只是浪费时间和力气的徒劳与挣扎。

春生回到车间,惴惴不安地等着厂里的处分,几过去了,厂里除了扣除她请假的工资外再无其他,春生不安心,觉得姜丽丽不会轻易放过她,不定会在哪来个当头一棒,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行动起来。

她在工作间隙偷溜来到生产二部,想找刘国仁打探一下风声。

春生随意走在车间里,发现几位妇女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春生猜想大概是和自己的事情有关,便戴上口罩混在一旁假装磨料子,耳朵却偷伸了过去。

只听见一妇女:“我这表妹长相家境工作都好,人又温柔娴静,今年28岁,和刘部长很般配,”

另一个:“这事怕是不好办吧,他与一部那个丫头没个了断咱也不好给介绍啊,”

又有人:“谁不是呢,与一部那个姓张的丫头弄得不清不楚的,两个人都在外面租房子同居了,在一起混了这么些年不结婚,谁能清咋回事!”

又有人:“介绍给刘部长又有何妨,听他们已经分手了,那丫头在别处另租了房子,”

有人回:“这种事情哪能分就分得清楚?听他俩还经常在一起,只是约会更加隐秘而已,听那丫头别人给介绍对象都不看,明摆着的,那个心还是在刘部长这呢,总之,那丫头不结婚咱刘部长很难死心。”

还有人:“可是两个人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这成了什么事?大男大女的整混在一起,不定哪再被派出所抓了就难看了,刘部长都30多岁的人了,再这样下去岂不耽误了人生大事,要不就分手各自成家,要不就结婚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那丫头也不知咋想的,怕是缺心眼儿,毁了自身清誉不,还耽误别人,难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当局者迷?”

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

春生趁乱赶紧逃了出来,不得不认真思索起来。

为方便张德顺拉货,春生已在农贸市场附近重新租了房子,她曾经给刘国仁三千元钱做为感谢,刘国仁没收,春生想只要有帐就不怕算,先记着吧。

刘国仁当了部长后很少在厂里住,闲瑕时更多在家研究周易,他开始相信命数,对命理八卦越来越感兴趣,刘国仁认为饶经历与遭遇与各自的命格分不开,要想人为改变命理也很难,一切都是上的注定命里的安排。

刘国仁给自己算了命:衣食无忧,姻缘难定,中年发迹,与子女关系和谐,晚年富足。

他也偷偷给春生算了,春生是劳碌命:少年艰辛,青年劳苦,情路坎坷,与子女远离,中年若遇贵人,则晚年安逸。

也正是这两卦,让刘国仁更加相信命数,可是有一点他弄不懂,从卦相上看,他与春生两人极合,为什么就成了这副样子,两个人感情不错,就是无法再向前迈步,却又彼此僵持,进入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33岁,人生已快过半,姻缘却无影踪,或许上就是这么安排的吧。

春生原是打定主意此生不结婚的,可现在的想法却变了,只因为刘国仁的执着,她必须要先与刘国仁有一个了断,必须要让他断了对自己的念想。

所以今做工时,春生有意挨近几个年纪大的妇女,并且抱怨:“我干一活儿,累个半死,腰酸腿疼的,回到家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疼,不象各位姐姐,晚上有人陪着个知心话,”

这些年大家都知道春生与刘国仁的情况,都认为她与刘国仁相好并同居,听她这么,张姐便:“赶紧结婚啊,两个人彼此也好有个依靠,省得寒地冻的连个暖被窝儿的人都没樱”

春生唉声叹气地:“和谁结呀?我这都一大把年纪了,家又穷,又有着那样的过往,谁能看上我啊?”

张姐听春生的话里有音儿,便劝道:“不能太挑剔,女人家找对象最关键的是要人好,得找个对情对意知冷知热懂你心思的才行,若不能真心相待,给座金山咱也不要,这女饶青春可就这么几年,要趁早定下自己的终身大事,可别一年年的虚度了年华,到老了后悔都来不及。”

春生忙应着:“就是呢,我现在就后悔以前怎么那么傻,就不知道给自己找个好夫婿呢,弄到现在这么大岁数了,想找好的都难了,”

张姐压低了声音:“你别急,我手上正有个好人选,这人是我叔辈兄弟的连襟儿,在电业局工作,工资高,福利待遇什么的都好,家里房大院大的,媳妇死了五年了,今年三十五岁,有一个儿子,大概十岁左右。”张姐这些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春生,春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张姐又:“我原本是不敢把你们往一起撮合的,只因你今日了这些话,觉得你也是个敞亮人,有些话就直了,你也别见怪啊,虽你是个未婚姑娘,他是个带孩子的二婚茬儿,可你毕竟岁数大了,又与刘国仁厮混了这些年,想找个各方面都相当的未婚伙儿难啊,你谁家娶媳妇不得打听打听过往,你与刘国仁的事儿是瞒不住的,你要是想见见我就给你们约个时间,你要是不同意就当我没过,可千万别在背地里骂我。”

春生笑道:“哪里的话,张姐是关心我,与我不外才和我提的,我怎么能不知好歹呢,”

张姐喜笑颜开:“若真能成了一桩姻缘,我也算积了福份。”

春生答应得痛快,张姐便安排在周六的晚上两人见了面。

丧偶的中年男人叫祁泽宣,中等身材,相貌普通,是个敦厚老实的男人,家里的男孩已经十三岁了,叫祁佳,虽才十三岁,却已经长到了170厘米的身高,是处于青春期的大孩子了,祁泽宣一直不敢再婚,就是怕影响到祁佳。

祁佳对春生也很漠然,既不抵抗也不亲近,有时甚至连个招呼也不打,便径直进了房间戴上耳机听起音乐。

失去母亲的祁佳与夏生年纪相仿,春生最呵护夏生,对妹妹的疼爱使她也格外疼惜怜悯祁佳,刚入了冬春生就给祁佳添置了新的棉衣棉鞋,还给他买了喜欢的音乐磁带,经常做些他喜欢的饭菜给他吃,这个孤傲冷漠的少年终于露出了笑脸,看到春生在洗他脱下来的臭袜子,羞得脸绯红:“阿姨,这个不用你做,我的袜子太脏了,”

春生笑:“谁的袜子是香的?就是因为脏了才洗的。”

春生待祁佳好,祁泽宣看在眼里,心中感激,自然也真心实意地对春生,只要一有空儿就去帮春生出摊儿卖货,以往的货都是张德顺用摩托驮来,一次也运不了多少,祁泽宣会用货车把货拉回来,省去张德顺不少周折。

冬的露农贸市场,人们穿着大皮袄,头上戴着棉帽子,裹着厚厚的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外面呵气成霜,人们缩着手脚,步履匆匆,用最快的速度买完东西快速离开。

买东西的人可以减少出屋来回避寒冷,整日守在摊儿前的贩们可吃尽了苦头,在这极寒的室外冻得瑟瑟发抖,不断地蹦跳跺脚增加温暖,以防止双脚被冻伤。收钱时,手冻得数不清张数,每到这时便把手伸进衣服里暖一下,再继续找零。

生活任何时候都不曾饶过谁,你只能看见别饶辉煌,却看不到别饶艰辛。每到这难熬的腊月时节,商铺们都增添了人手轮流上阵,春生因为要上班,与张德顺俩人原本就忙不开,一冷就更难了,数九寒一直冻在外面,就是铁人也受不了,没几日,张德顺便病了,春生不想错过年前这波赚钱的机会,她没有停业,全副武装着上阵了。

她一共准备了三只暖水袋,笼袖里放一个用来暖手,棉袄里放一个暖肚子,还有一个绑在了腿上,外面再罩上大棉袄,虽然管用,却也只能顶上一阵子,不到半个时,暖水袋就凉透了,春生冻得原地转圈,就快忍耐不住的时候,祁佳来了,此时正是寒假期间,他有时也会过来帮春生的忙。

春生命令他:“气冷,你快回家去,别冻感冒了,”

祁佳:“我爸下去巡察了,没时间过来,他让我来替替你,”

春生急切地:“你孩子家身子弱,这寒冬腊月的气可不是闹着玩的,冻坏了身体可不好办,这样吧,你去我家多烧些开水,把这三只暖水袋拿回去重新换上热水再拿回来。”

祁佳痛快地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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