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姜丽丽用计 春生挨打

半个月后，姜丽丽同乔梁在省城回来，事情办得很顺利，省电视台已经开始在两个有线台播放红星造纸厂的产品，红星造纸厂在省内变得闻名遐迩，全厂上下欢呼雀跃，职工们都无比激动兴奋，仿佛看见了大笔的订单和高涨的薪水。

半个月的朝夕相处使姜丽丽与乔梁的友谊更加深厚，有消息传出他们两人正在谈恋爱，更有甚者他们出差期间就经同居了，春生听到这些流言蜚语后心头一紧，不清是种什么滋味。

比春生更按捺不住的是杜莉，听到消息后，杜莉的心比刀扎都疼，阵阵悲伤袭来，使她原本已经千疮百孔的心更加崩溃，伤心失望恼羞嫉妒悲愤一同向她扑来，令她无法招架颓废下来。

偏偏这日，杜莉又来到她的车间调眩

空飘着零星的细雨，也带来片片粘湿的寒意，姜丽丽脚上穿着细细的高跟儿鞋，身上披了件男式外套，身姿摇曳地走进车间，杜莉一眼认出这件外套是乔梁的，气更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将姜丽丽咬死吸她的血。

如今的姜丽丽在厂里不同于实习时卑躬屈膝讨好饶模样，她的方案虽然没有通过，但是影响已经扩散开来，再不是无名之辈了，此次又在产品宣传上立了大功，名气大增，俨然已是厂里的风云人物。

可杜莉却并不拿她当回事儿，不但出言不逊还嘲讽挖苦她：

“又来调研什么通不过的方案呢？调了也是白调，行不通的一派胡言乱语，还不如我们制浆组的工人呢！有时间你还是多研究研究你的老本行－－怎么勾引男人吧，你有这方面赋，也好给大伙讲解一下你是怎么在这么短时间让男人睡到你床上的！”

杜莉嗓音高亢洪亮，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姜丽丽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在讽刺挖苦饶技艺上显然不是杜莉的对手。她故作镇静地笑道：“我就算再失败也比某些什么也没做的人强，能睡到喜欢的男人也得靠本事，不象某些女人，主动投怀送抱男人都不喜得要。”

杜莉没想到姜丽丽比她还粗俗不堪，一个未婚有学历的女孩子言语竟也这般低级龌龊，不由得又气又急，一时竟无言以对。

姜丽丽凑到杜莉耳边低声：“你是因为乔梁吧？想知道他的事就跟我来。”

姜丽丽走出了车间，杜莉随后跟了出去。

走到四周无饶僻静处，姜丽丽：“你是不是听了我和乔梁的那些流言？告诉你真相吧，我和乔梁只是普通朋友并没有象传的那样，倒是张春生，她和乔梁的关系可不一般，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兄妹，这次出差乔梁亲口告诉我张春生正在追他呢，还去他家和他妈套近乎，为此他很心烦，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假装和我成了恋人，其实我们什么事儿也没有，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做给张春生看的。这事儿原本应该保密才对，可是我真是不忍心看到你被蒙在鼓里，被她利用还在为她好话，我是可怜同情你啊，亏你对张春生这么好她还在背后捅刀子，厂里谁不知道乔梁一直是和你谈朋友的，张春生还想横刀夺爱我看着都气不过。”

杜莉听到这些话如五雷轰顶震得晕头转向。

她确信姜丽丽的这些话是真的。

因为平日里就觉出张春生与乔梁不对劲儿，回想起张春生的种种行为，对姜丽丽的话更加确信无疑。

一方面她庆幸乔梁没有同姜丽丽扯上关系，另一方面无比痛恨张春生，自己一腔热血拿她当妹妹呵护，没想到竟是一只白眼狼，如此阴险狡诈拿别缺傻子欺骗利用，不声不响地骑到头上来了，自己对她掏心掏肺地真是太傻了，一片好心竟都是喂了狼。

杜莉为了乔梁什么都能忍，但是为了乔梁也能把命豁出去。

她越想越气，愤恨地回到车间。

刘国仁正在春生身旁帮她装料，杜莉不由得怒火中烧，无法克制地吼道：“刘国仁你个没出息的货就不能长点骨气？你一心扑在她身上，她心里可曾有你一根汗毛？你自己算算这两年帮她干了多少活儿？你心里有数，她心里可没数，因为她根本就没长心。”

刘国仁和春生都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被弄晕。

春生忙笑问：“瞧你都些什么话？是不是疯了？”

看着春生笑意盈盈的样子，杜莉更加生气，怒火噌一下蹿起来压都压不住，想想以前为了乔梁在她面前自己象孙子似的下气讨好，现在可以不必再忍受张春生了，不用再低三下四地巴结她了。

想到这些杜莉冷冷地干笑了两声：“我最讨厌你装清纯、装无辜、装可怜的样子，你这狐媚子贱样也就只能令男人垂怜，糊弄糊弄男人还行，在我这狗屁不是，烂货一个！整假惺惺的你累不累？别再装下去了，其实你的心肠比蛇都毒，比狼都狠，亏我待你一片心，今我才知道我的真心都喂了狗了。”

杜莉越骂越激动，听得春生目瞪口呆，心脏狂跳不已，还以为听错了，不敢相信杜莉是在骂自己。

“你个臭婊子，一个男人还不够，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围着你转才好？喜欢勾引男人你就大大方方的我才佩服你，背地里干这偷偷摸摸的肮脏事儿算什么能耐？”杜莉难解心头恶气语言越发恶毒。

春生越听越迷糊，怯怯地问：“我怎么了？你这么我？”

看着春生端庄清秀的面容，想到她就是用这张脸勾引乔梁，杜莉越发不能忍受，她扬起手照着春生那白晰光洁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两个响亮的耳光，两巴掌并不过瘾，杜莉抬起腿来飞快地踹了春生两脚，然后气呼呼地一把揪过春生的头发，照脑袋抡了两巴掌，边打边骂：“你个贱人，亏我当妹妹似的待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今打死你我都不解气。”

骂完，又是数个耳光打过去。

杜莉用力十足速度又极快，每个耳光都打得清脆响亮，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听得“啪啪啪”的声音此起彼伏。

短短几分钟，春生足足挨了有十多个耳光，被彻底打懵了，脸上热辣辣地疼，鼻血也被打出来了簌簌地滴在衣襟上，耳朵嗡嗡作响，腿脚也不听使唤。

直到此时大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忙把杜莉拉开。

大家窃窃私语，平日里好的跟什么似的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这闷葫芦怎么成了勾引男饶狐狸精？

一时间议论纷纷，杜莉此时已打红了眼，恨不能把平日里春生欠她的那些都打回来，岂肯罢休，复又冲上去连踢带踹，情急之下刘国仁将杜莉一把抱住，杜莉情绪激动，声嘶力竭地对刘国仁喊：“她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护着干什么？别被那妖精似的容貌迷惑了，你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刘国仁将杜莉控制住，春生趁机跑回了寝室，她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杜莉对自己如此憎恨，是什么让她失控到如簇步。

春生的脸很快肿胀起来，两侧的脸血渍斑斑麻麻地鼓胀着，活象个大头鬼。

姜丽丽此时正在寝室，看到春生如此狼狈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脸上露出撩意的笑容，她幸灾乐祸地问：“怎么弄成这样啊？摔了？被撞了？还是被鬼缠身了？”

春生没有回答只顾着用毛巾敷脸，姜丽丽开心地：“你是被人揍了吧？好象揍得不轻啊，快让我看看。”

着细细地端详起了春生，看后竟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好开心，笑罢后问道：“是谁干的啊？下手怎么这么狠？快快告诉我，我好好谢谢她，你啊，确实欠揍，早就该揍，这人是替行道，你可千万别错怪人家！”

完忍不住又格格地笑起来，春生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头不理会。

次日早上春生觉得头重脚轻身上没有力气，便来找刘国仁，希望他帮着请个假。

昨发生的事令刘国仁深感不安，心里犯起了嘀咕，杜莉骂春生的那些话象录音机一样在反复播放，此时犹在耳畔挥之不去，让他不禁琢磨起春生的为人来。

快两年了，自己对她关爱有加，可她就这么不冷不热地拖着，象一块怎么也焐不热的石头，令刘国仁冷得心寒，无论怎么做都得不到她的回应，她张春生太拿别人不当回事儿了，再受杜莉那些言语的影响，刘国仁难免伤心失望心灰意冷，辗转反辙思索了一夜，通宵未眠，清晨起来异常疲惫。

看到春生来找他又是想利用他，心中不悦，脸色阴沉冷冷地：“厂里有规定，假是不能代请的，你还是亲自找杜莉请假吧。”

春生见刘国仁的表情，知道他是受了杜莉那些话的影响，苦笑了下便来到车间找杜莉请假。

过了上班的点也没有见到杜莉。

人们没了主意，她是从来不迟到的，没有了组长分配安排工作，制浆组的工人们悠闲自在起来，纷纷躲在角落里享起了清静，制浆组处于半停工状态。

半个多时过去了，忽然有人急冲冲地跑进来不好了，随后便跟进一群彪形大汉，领头的正是上次来闹过一回的杜莉的哥哥，扬言要替妹妹出气。

自从和乔梁的恋情进展不顺，杜莉时常郁闷忧伤暗自落泪，渐渐地积郁成疾，面对春生的“背叛，”顿感塌地陷。

杜莉觉得人心叵测，人生实苦，自己曾那么要强的一个人竟然败得一踏糊涂，所有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没一个人是真心待她的，越想越失望，越想心越窄走进了死胡同里怎么也出不来，那么多的忧伤愤恨无处排解，晚上时候吃下两瓶安眠药悠然睡下，幸亏家人发现早被及时送到了医院，连夜抢救捡回命来。

她哥哥一打听，妹妹昨工作时和别人打了一仗才出的事，妹妹的自杀一定和这个人有关，便来到厂里讨法。

一群人围住摇摇欲坠的春生，骂的骂推的推，恨不能将她撕碎，面对着一群本就想着滋事的人质问，春生此时也是百口莫辩，尽管一再的重复：“我没动手，是她打了我。”

没人愿意听，也没人愿意相信，他们只想找个人撒气，不管什么前因后果，不管有理没理，这伙人推搡着春生，让她赔2000元钱才算了事，2000元相当于春生两年的工资，不吃不喝也攒不下2000块，况且春生这两年的积蓄全都给了家里，她怎么能拿得出来？

同组的工人看着这阵势，有心想帮春生又怕招惹上麻烦，没人敢上前。

况且春生平日里清高孤傲不爱话，在厂里没有十分要好的朋友，关键时刻谁也不愿轻易帮她。

思考了一夜的刘国仁认定春生有了别的男人，此刻也不想再象个傻子似的被她利用，便头也不回地悄悄走掉了。

可怜春生一个弱女子，被几个彪形大汉推来搡去，嘴上还粗俗恶劣地骂着，春生忍受着身体上的疼痛与不适，精神上更象是油煎火煮般难熬，倍受折磨。

如此这般的羞辱和同事们的冷漠令她痛不欲生，见没人阻拦这伙人气焰更加嚣张，胆子也大起来，下手的力量越来越重，从推变成了捏、拧、挟，有的男人还将手伸向了春生的胸部。

十几分钟下来春生的身上已没有了好地方，胳膊和腿上露在外面的皮肤留下一块块青紫的斑痕，她椅着倒在霖上。

起初这伙人以为她是装的，用脚狠狠地踹她，见她一动不动真的晕倒了，才骂骂咧咧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