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打她的脸

宋游鱼应了声,并不怎么往心里去。

施言墨那男人别的不行,面上倒是忠于修竹,若是宋府清白,想必不会为难宋府。

若是宋老头跟任思革那些人一伙……

施言墨不动他,她也不会手软。

修竹……

她微微垂下眼帘,眼底掠过一分暖色。

他是她的底线,谁敢触碰,绝不轻饶!

宋老爷见她这不咸不淡模样,脑袋一痛,冷冷拂袖而去。

宋夫人落在后头,对她笑道:“鱼儿莫要同你父亲计较,他就面冷心热的性子,不是故意为难于你的。”

顿了顿,“你父亲对家族荣辱素来看得极重,鱼儿如今长大了,也该多些体谅才是。”

宋游鱼观人于微,早在她眉眼间看到假惺惺的恶意,不耐跟她纠缠,只问道:“我那丫鬟呢?”

宋夫人笑脸一僵:“你院里的丫鬟自然在她该在的地方……”

宋游鱼不想跟她绕弯子,淡淡道:“侯爷身子不适,现在还需要我的照顾。”

她言下之意很清楚了,施言墨需要用到她,那便是她最大的靠山。

区区一个宋夫人,杠上没有什么好果子。

为了一个丫鬟,根本划不来。

宋夫人管家这许多年来,哪还不是个玲珑心,闻言袖中的手指攥紧了两分,呼吸微微一滞。

“好\好!”她冷笑:“果真是长大了,翅膀都硬了!”

宋游鱼目光不闪不避,道:“人总是会长大的,母亲这话好没道理。”

她微微歪头,眼中带着疑惑,问道:“不过女儿只是问一下贴身丫鬟所在,母亲何故动怒?”

她声音放轻,话里却带着一丝冷意。

“难不成,母亲对她做了什么,怕无法跟女儿交代?”

这贱人,都快狂妄踩到她头上来了!

宋夫人气结:“我是长辈,又是宋府当家主母,我做何事需要跟你交代!”

“此言差矣,正因为是主母,管理府上那么多人,才要立身守正,以德服人。”宋游鱼轻笑着,“母亲这般吞吐,该不会是外人传中的狠毒之辈,连长女都容不下,所以从女儿身边的人动手?”

如果手边有重物,宋夫人绝对一把捞起砸她脸上,胸口急促起伏,气得牙痒痒的。

“你谁狠毒?谁容不得你!今个儿把话给清楚了!”

“我虽为填房,却也是好人家出来的,贵为正室,当不得你如此侮辱!”

“呵。”宋游鱼浅笑,眼角弯了些许,却是带着凛冽的讽刺:“母亲,你确定要清楚吗?”

她朝她走近,眼见着宋夫人神色惶恐微微后退,眼底的嘲弄更深了两分。

“你我之间的嫌隙,各种缘由且不,面子上的东西,总要过得去吧?”

她走得更近了,声音压低下来,似乎跟她耳语一般。

“母亲,如今我跟信阳候可是好友呢,贵客住在家里,父亲总是要面子的。”

宋夫人僵了身子,有些呆滞看着她,少许指甲插入掌心,深吸口气。

面上的波涛总算是压下来了,她看着她,眸色复杂,言语意味不明。

“这般手腕,这些年来竟是我看了你。”

皇宫深苑出身的女人,所谓的勾心斗角,从来不惧。

宋游鱼坦然应对,神色从容,意味深长应了一声。

“母亲,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她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虽重生是为大幸不该太多奢求,但既然原身有这么个条件,她何苦委屈了自己?

有些公道,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原来的宋游鱼争的。

“哼!”宋夫人一甩袖子,冷着脸离开了,离开之前,倒是开了口:“你那笨丫鬟看个主子都看不住,宋府家规断然是要执行的,你若要执意保她,便自己去柴房找人!”

宋夫人和宋游月离开了,偌大的花厅便只剩下宋游鱼一人。

她也不恼,找了个下人便带路去柴房。

下人见她衣饰,眼神多有不屑,却被她一句“主子”身份给压弯了腰,只能老老实实带路。

这时令,气尚未回暖,像宋府这等官宦人家,自是早早备齐了取暖的柴禾,三间柴房都堆积着干枯的木柴,怕是再烧两个月,都烧不完。

鹊儿就被关在第二间柴房。

宋游鱼过去时候,没有带着宋夫饶人,门口看管的粗使婆子怎么都不肯开门,道是:“夫人有令,这丫鬟做错了事情,必须关满三,以儆效尤。”

宋游鱼冷笑,在大齐朝,素来只有她安庆立规矩,哪有人摁她脑袋的份。

区区一个下作仆人,也敢颐指气使。

懒得跟她多做纠缠,抬脚,对着那木门就是狠狠一踹。

那门不见得有多结实,她都没怎么使力道,几脚下去,就已经四分五裂,露出里头靠在柴火堆上的人。

柴房本就湿暗,靠在柴禾堆上的少女下身鲜血淋漓,神情憔悴,面色灰白中却透着诡异的驼红,听得声音勉强睁开眼睛,见她逆光走入,张口唤了一声软软的“姐”,就阂上眼皮子失去了意识。

宋游鱼暗吃一惊,上前搀扶她,却发现她周身滚烫,竟然处于高烧郑

不由怒而起身,对着那婆子就一巴掌扇过去。

“你敢对她动用私刑!”

她眼神狠厉,带着多年上位者惯有的气势,那粗使婆子挨了打,竟一时没回神,在她注视之下,磕磕巴巴道:“不,不是我,老婆子哪有那个胆子敢用私刑,是夫人吩咐的,都是夫人吩咐的。”

只是一个忙于粗活的婆子,哪里顶得住齐朝一害安庆公主的盛怒,全都招了。

“夫人这丫鬟看不住大姐,犯了大错,必然要打五十大板,关上三日以儆效尤的。”

“好一个以儆效尤!”宋游鱼怒极反笑,“纤纤弱质女流,五十大板就是要了大半条命,再关上三日,压根就没想着让她活命!”

在大齐,阶级森严,奴仆的性命于主家而言,确实如牲畜无异。

可这丫鬟,是照顾她宋游鱼的,是宋游鱼的脸面。

这笔账,她记下了。

踢了一脚那恶仆,怒喝:“还不快去请大夫,出了人命你担待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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