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宋如墨(04)

>4

距离过年还有两天。

雾蒙蒙的天一片灰暗。

席祢爬起床,裹上一身厚实的羽绒大衣,附了条棉裤,踩一双毛茸茸的雪地靴,计算着时间准备出门。

她要去见旅游归来的宋如墨。

昨晚余婉一个电话杀到她家,说,宋如墨明天就回来了。她没有手机,打听宋如墨的事全靠余婉,一听说他回来了,她心里像揉进了一把糖,甜疼了牙,导致失眠一整夜。

拉开门,趁弟弟和母亲都不在家,溜了出去。

时间还早,她揣着不能平复的心情,踱步在街上。

往前走拐弯一百米处有一家花店,她驻足在店门口,看着摆出在外的一些花。

坐在店里的女老板时常看见她,停下手中的修枝剪叶,从刚修剪的花里面取出一枝,捏在手中。

见老板出来,她想到自己没钱,尴尬得正准备拔腿就走,不料一枝白色玫瑰突然窜到眼下。

她抬起头,愕然地摇了摇:“我没钱,不买。”

女老板噗哧地笑起来,温柔地把花放进她手里,提醒道:“小心点,有些细刺。这是我送给你的,如果你喜欢就收下。”

送给她的?她第一反应是赶紧道谢,随后才小心翼翼地握专,弯着一轮月似的眼,“老板你真是个好人,长得像花一样温柔。”

“有人用温柔形容长相的?”

“有啊,我就是。我觉得你长得温柔,比漂亮和美丽高了好几个档次!”她举起花,咯咯地笑着。反复转动着手中的花,仔细地观察它细浅的纹路,她略皱眉问道:“老板,这是什么花?”

“白玫瑰。”女老板轻抚着花上的细刺,“它的花语有很多,我最喜欢的一条是,‘不被注意的美’。”

不被注意的美。

偏头,若有所思。

和老板闲聊片刻后,她抬起手腕,揣度时间,道别。

一路上,她举着花在半空中划着宋如墨的名字,反应过来后,害羞地鼓起腮帮憨笑。

十几分钟的样子,她站在大树下面,握着花安静等待。

离约好的时间越近,心就跳得越快。呼吸都变得细致,紧张得害怕惊动尘埃。

四周空荡荡,冷冷清清。只有站在那棵树下的少女,正情窦初开。

>

气温回升,但长时间的站立令她浑身一颤。

跺着微麻的脚,两只冻得通红的手靠在嘴边轻轻呵着热气。

此时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十多分钟。她只是盈笑站在树下,一心念着,他应该马上就会到了。

站累了她就坐下,揉揉僵硬的腿肚子,将花放在阳光罩着的地方,翘首以盼。

坐得屁股微酸,她又站起身,跳了跳,活动麻木的身子。

午时将至,太阳开始四处散射它的日光,微暖的光线令她倍感舒畅。

“宋如墨什么时候才会来呢?”她扯着绕树生长的杂草,心里凉飕飕一片。

脚步声逼近,她迅速抬头。

原来只是一个买菜回家的路人。看到那一口袋的菜,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空空如也的胃开始叫嚣。手表指向十一点四十。是母亲下班的时间。

不管怎样,午饭是必须回家吃的,不然母亲肯定会着急。

她捡起花,拍去裤子上的泥土,快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看见席江的鞋子放在柜子上,“哐哐铛铛”的声音从他房里传出。

走到紧闭的房门前轻敲了下:“席江,你在房里干什么?”

门锁被打开,她推门而入,一具飞机模型占据整个视线。她张大嘴,惊叹:“哇塞!”

席江用大拇指划过鼻梁,自认为很酷地点头:“怎么样,帅吧。”

“帅,太帅了。”她伸手,还未碰到模型,警惕地问,“可以摸吗?”

“可以。随便摸。”

听闻,她颤抖着两手轻轻摸了摸,生怕稍有差池就碰坏了他精致的心血。

“摸完了就出去,我还差点小步骤就完成了。”

还没欣赏够,席江已经两手推着她,送出房间,锁门前还不忘叮嘱一句“没到吃饭时间别来吵我”。

门口的人努了努嘴,咽下多余的话,转身进厨房。

刚淘完米置好电饭煲,母亲提着菜回来。她迎上去接过菜,“妈。今儿吃什么?”

“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鸡腿,炒鸡丁给你吃。”

“好耶!”

欢呼之余,她忙碌在厨房的油烟里。心里却始终提不起劲来。

心心念念着和宋如墨的约定。

饭后,她编了个理由再次去了约好的地方,她就是想要见他,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么任性。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