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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一、消失

“起来了袅袅”,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眼前的苏颜年嘴角弯弯,笑眼盈盈,我好像好久没这样被人喊起来过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真实存在,只能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苏颜年。“快些起来,我们早些用完早点然后出去外面逛逛吧,我都好久没在外面走走了”,苏颜年一边着,一边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给我挑衣裳,我看着她忙忙碌碌的模样,总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发什么愣呢,再发呆就不带你一块去了”,听到她那熟悉的没有杀伤力的威胁语调,我才如梦初醒,赶忙洗脸收拾自己,可到底还是觉得,这笑容背后,还有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原本以为苏颜年是要去庙里给江怀祈福的,这也算是她外出的习惯吧,可见她两手空空的样子,显然不是要去上香,我奇怪地问道,“苏姐姐,我们去哪?庙里?”。

苏颜年摇了摇头,释怀的道,“不去了,没用的”,一直以来如此信佛的她,出这样的话,我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苏颜年逛逛当真只是出去逛逛,她先买了些糕点,然后带到了医馆,她已经一年没有来过医馆了,那药童看到苏颜年乐呵呵的跑了过来,苏颜年把手上的糕点塞到她手里,药童开心的抱着糕点跑远了,也不再缠着苏颜年。

“回来了?”,苏颜年的师傅看向了我们这边,她师傅并没有问苏颜年消失的日子,究竟去做何事。

“嗯,师傅,这些时日,有劳你了”,苏颜年坐在她师傅身边,两人聊着这些日子京城的事,偶尔提及到一些医术的东西,就只是简单的聊了个而已,聊了大概半个时辰,苏颜年取了些药便带着我离开了。她带着我到了翠仙阁,点了菜之后竟然难得的给我点了两坛子女儿红,而自己也喝了好几杯。

出来后,苏颜年带着我去置办了些首饰,然后直奔裁衣铺,掌柜一看到苏颜年立马就认出了她,“苏姑娘,好久不见了啊,先前江将军差人送到府上的布料可否满意,今日想买些什么?”

我警惕的拉了拉苏颜年,生怕她出什么话,也怕她忘了之前王总管的叮嘱,可苏颜年只是极其自然的回答道,“跟着我家将军去江南那边游玩了许久,所以这些日子都不在京城,今日来是想给这丫头挑几块好点的料子裁几套衣裳”,我心下松了一口气,幸好苏颜年没有出江怀什么昏迷的消息,也没有突然失去理智,总算不会惹得别人怀疑。

掌柜一听立马高心挑了几块明艳的布料出来,苏颜年看的很仔细,无论颜色做工布料都讲的很细,然后让我挑我自己喜欢的,虽不知为何她要给我突然裁衣裳,但我还是听话的挑了起来,遇到举棋不定的想问下苏颜年的意见,却发现她站在红布匹面前,手轻轻的摩挲布料。掌柜非常识时务的上前推销,“苏姑娘真有眼光,这是昨才到的料子,拿来做嫁衣准合适”。

我有点烦这掌柜究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生怕她戳到苏颜年的伤心事,赶忙放下手中的布匹走到苏颜年身旁,可苏颜年只是笑了笑摇摇头,示意我宽心,然后对掌柜道,“不是我用的,是给我家丫头准备的”。

“哦原来是这位姑娘啊,恭喜恭喜”,那掌柜也会做人,听到苏颜年的话立马转头给我道喜,可这突如其来的喜道的我是一脸懵啊。

我拉着苏颜年的袖子声问道,“苏姐姐,给我挑这干嘛,这也太早了吧”。

“我以前不是同你过吗?江怀眼光差,不会挑布料吗,所以我现在先给你挑好,等江怀醒来就不用他给你挑了”,苏颜年完后给我量了下尺码,然后将方才我挑好的布让掌柜做成普通的衣裙,苏颜年指了指红色的布匹和掌柜交代道,“她还没用,到时候和那些最好的衣服一块送到江府吧,现在做万一她以后还长个就浪费了”。交代完又转头同我,“袅袅,你以后嫁饶时候,就可以把这布料拿出来裁成衣裳了,但如果有你更喜欢的料子,你也不必想着我给你现在买的”。

今日实在是太多事情让我脑子转不过弯来,我只能麻木的点零头,离开走到半路才想起忘记问了什么,“苏姐姐,你为何突然要给我买衣裳啊”。

“不突然啊,你早就应该要买新衣裙了,你及笄的时候我都没给你准备,今日的就当是补偿吧”,苏颜年回答道。

“哦……那我还有个问题,我之前门口的金创药是苏姐姐放的吗?”

“嗯”。

“那把我从树下背回去的,也是苏姐姐吗?”

“嗯”。

“那为什么……”。

“袅袅”,苏颜年打断了我的话,“我之前不太清醒,让你和李伯担心了,之后,不会了”。苏颜年的这句话总算让我彻底放下心来,我终于愿意相信,她是清醒的了,并且是彻底醒过来了,这突如其来的释然让我忘记了自己本来还有一个问题想问她的,我本来还想问她,为什么,要提前给我订好嫁衣呢。

苏颜年回到府里后,交代完李伯裁衣铺之后会有人送布匹的事情,然后带着我到了江怀的房间,让我搭把手,帮忙收拾下江怀的房间,她有些愧疚的道,“前些日子糊涂了,竟然把江怀的房间搞得这么乌烟瘴气一股药味的,我们把这些东西都移出去吧,然后点些熏香,让江郎舒服一些”。

我将桌子上一些零碎的药草收拾后,看着苏颜年真的在清理东西,忐忑的开口,“苏姐姐,你……放弃了吗?”,苏颜年这情况确实不太对,明明感觉她还是很在意江怀昏迷的事,但如今,却又像是放弃的样子。

“我不会放弃的,只是,磨药配药这些事情其实都可以在外面做的,为什么非要占着江郎这里呢,而且我捣鼓药材难免有些吵闹,会让江怀休息不好的”,苏颜年毫不犹豫将江怀房中的所有药材都搬了出来,然后我俩一起把江怀房间重新打扫了一遍,门窗大开,来散一散那满屋子的药味,这一散基本整整散了三才散的差不多,苏颜年重新换上了江怀喜欢的熏香,屋子里安静又整洁,回到了以前的模样。苏颜年将药材都搬回了自己屋内,和以前一样,不允许我们进入,可这次却是清清楚楚的和我们交代清楚,是危险,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何用危险二字形容,但起码现下她把自己关在屋内的时候,我们和她话,她都是答应的。

苏颜年清醒之后,把所有的早午晚三餐都独自承包了下来,并且毫无怨言,还每给我和李伯做糕点,那院子里的紫苏,竟然全部被摘完了,我有些心疼,看起来是要一段时间没有紫苏吃了,可苏颜年却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只是回回做糕点的时候都会和我强调,记得糕点中都要放些紫苏。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下去,可没有想到有一我起身到正厅用早点,虽然和往常一样,苏颜年一如既往的将早点做好放在桌上,可今日,碗下面压了张字条,字条上是苏颜年娟秀的字迹,写了一句话,

“袅袅,我要走了,照顾好江郎”。

我反复读了两遍后,才确认没看错,赶忙往江怀的房间跑,还不心撞到李伯,李伯在身后喊我,可我没听见,我生怕慢一步,又要丢掉一个人了,我急忙推开江怀的房门,里面很安静,不像是有饶样子,“姐,出什么事了?”,李伯追了上来问道。

可我只是继续跑到苏颜年房间,里面依旧没人,“姐,究竟出什么事了”,李伯也有些急了。

“我……我……李伯你帮我找下,在府里找下,找找苏姐姐,看看她在哪,快去”,李伯见我这般惊慌失措,也不再多问,直直的就朝厨房跑去。苏颜年的房间整整齐齐的,被子也叠的好好的,可就是因为太整洁了,倒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对,我打开她的衣橱,少了很多件她平时习惯穿的衣服,而她衣橱里的戎装,竟然不见了。

我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跑到马棚,可马棚里只有初雪,苏姐姐的坐骑,不见了……

“姐,到处都找过了,没有看到苏姑娘啊,是出去了吗?”,李伯这个时候也过来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解释,我将纸条塞到李伯手里。

李伯看完有些惊讶的问道,“姑娘……走了?这个走,是去哪啊”,李伯问我,可他问我,我问谁呢,我也不知道啊。

“姐,先别乱想,我们先等等,对,先等等,不定姑娘只是出去买些东西,又或者只是外出几散散心,姑娘不会丢下将军的,她一定会回来的”,李伯安慰道,而我也只能点点头。李伯和我一块回到餐桌前用餐,我看着那两双碗筷觉得有些患得患失,明明才好起来这么几,怎么突然之间,又变回只有我和李伯两个人呢,以往就算见不到苏颜年我们起码也知道苏颜年在哪里,可如今,她无声无息的,就没了踪影。

我和李伯在府里等了很多,李伯一步都不敢离开府邸,生怕苏颜年回来会错过,他时不时都在门口等着,有时候我劝他回来,他便拿个扫帚假装是在打扫卫生,然后在门口一扫,就是几个时辰。我等了两,想了很多这几苏颜年清醒过来所做的事,她为我准备嫁衣,她摘光了所有的紫苏却不担心以后没得用,对于以后很多的事情,用的都是你们,而不是我们。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大概已经明白了,苏颜年的走了,是真的走了,不是周围逛逛散散心的那种,不是突如其来有些不清醒的出门,而是真正的不会回来了。

“李伯,别等了,苏姐姐不会回来的了”,我走到门口,看着手上拿着扫帚扫地眼睛却一直往外面瞄的李伯。

李伯听了我的话一下子急了,赶忙为苏颜年话,“姐,姑娘的为人你也了解的,姑娘是断不会丢下少爷离开的,这种事姑娘是不会做的,她可能只是……”。

“我什么时候了,苏姐姐会丢下江怀的啊”,我有些无奈,李伯这是把我想成什么人啊,“我知道苏姐姐绝对不会丢下江怀的,但是她留下让我照顾江怀的字条,如今又不再,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李伯问道。

“苏姐姐大概想到了,救江怀的法子”,如今,也只有这个理由可以得通苏颜年的不辞而别的原因,也是能让她彻底放弃了自己制解药的理由。

“有法子,那苏姑娘为什么不,出来我们可以大家一起想想方法啊”,李伯有些遗憾的道。

我想了想,最后咧嘴一笑,“你一把老骨头,我一个丫头哪里帮的上什么忙,不定还会帮倒忙了,行了赶紧吃饭吧,你不饿我还饿了”,我推着李伯进屋,但心里如明镜一般,我知道苏颜年不同我们,自然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太危险了,所以她选择自己一个人去做这件事,不想我们卷入她的事情里面,又或者是怕我们反对。

“那……姐,你,姑娘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大概找到让江怀醒来的方法,就会回来吧”,我回答道。

“姐,你从前过,等及笄之后就离开府中,那如今……你还走吗?”,李伯试探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苏颜年把江怀托付给我,我怎么能走,“现如今我怎么离开,府里只有你一个,江怀又昏迷不醒,若是出点什么事都没法帮上忙,我不走了,如果走,也至少要等情况有所好转,又或者有苏姐姐的消息再离开”,本来想着苏颜年难得清醒,想和她再多待几才走的,但现如今,我怎么能走呢,我走了,李伯怎么办,江怀怎么办。李伯听我不离开,低落的情绪总算少了些,可是我到底还是为着苏颜年的离开有些许担心,我太了解苏颜年了,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知道她一定不会丢下江怀,能让她这次离开,必然是有很大的把握能救醒江怀,但是这种把握,会不会有很大风险。我不知道我还能为苏颜年做什么,思来想去如今我能为她和江怀所做的事,就是在这里好好照顾江怀,等她回来,等江怀醒来。

我吃着吃着,突然想到那一日苏颜年清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是跑出去见了阿木,总不会因为太久没见才这样特意跑出去叙叙旧吧,应该是阿木有什么关于蛊毒的消息带给了苏颜年,才让苏颜年有了救江怀的眉目,那苏颜年此番前去,究竟是为了找解药,还是为了找能解开江怀身上毒的人呢,我决定还是得去找一趟阿木,看看那日究竟苏颜年因为何事,去见了阿木,不定就能知道救江怀的法子,再不济也能有苏颜年的消息吧。

我寻了个借口,假装要出去买东西躲开了李伯,骑着初雪到了军营附近,守门的士兵对我有印象,我请他告知阿木一声,我来了,可那士兵却告诉我今日阿木不在军营中,阿木和江怀一同去了南境设防,在江怀攻下来的那两座城池重新排布兵力,我听到江怀二字有些出神,可马上明白过来这是为了营造出江怀一切正常的假象,所以阿木外出执行任务都会是和江怀一块去。但是苏颜年是今离开的,而阿木也是今离开的京城,他们俩同一时间离开,真的只是巧合吗?

我不敢多问生怕打草惊蛇,让守门的士兵帮我等阿木回来的时候,告诉他一声我来过的事,然后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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