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逃出生天
珃羽单手抱起凌玺把她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拉着赫连漄,几乎用尽全部力气,才跑出那个神秘的山洞,那个山洞里流窜着一股莫名的阻力,他们前行的速度受到压制,进去的时候很是顺畅,出来的时候却是异常耗费心力。
“这个山洞太诡异了,可算出来了,雪异族的老祖宗没事挖个洞吓人干嘛?唉!可怜我母妃孤零零地躺在这种鬼地方,珃羽,刚才我们应该把我母妃也抱出来的,走得太心急了,要不我们返回吧!”
赫连漄用祈求的眼神看着珃羽,尽管现在的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但还是希望能够依靠珃羽帮他实现心中最强烈的愿望。
“你的母妃有你的姑母陪着,并不孤单,今日我从堒屿坛抢回来一颗珠子,传言这颗珠子可补人心复活死人,这次带领雪魂军团出去的任务就是为了这颗珠子,我去复命的时候大祭司也在,烈王下令将在十日后举办复活祭祀。”
珃羽把他知道的如实告诉赫连漄,想必他是完全不知情的。
“你的母妃之所以会躺在这里,应该也是烈王的安排,这个地方或许有其特殊的用处,比如可以护住死者魂不离体,等待恰当的时机再次活过来。”
珃羽第一次一次性很多话,他想解释一些事情,好让赫连漄安心,同时也不愿看到他做一些伤害到自己的事。
“可是,你带回来的珠子只有一颗,父王会用它复活谁呢?姑母是父王的亲妹妹,如果雪异族的三王能够重聚,这九的主宰可能会是雪异族。”
赫连漄不知道母妃在父王心中的份量是否可以超过雪异族称霸九的荣耀,父王决定复活谁,不是他能左右的。
“不管复活谁,烈王都有他的道理,作为王,他也有他的苦衷,我们无法做到感同身受,身为雪异族人,理应身担大任,漄,人终有一死,如果你的母妃不能复活,倒不如散了她的灵魂让她自由,九之外,定有她的新生。”
珃羽用时候的昵称叫他,希望他不要被现实困扰。
“嗯!你得对,雪异族常年受制于外族,至今仍未脱离困境,解族人之苦,才算大功大德,母妃的事,我不会强求,一切顺其自然。”
赫连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更清醒一点,身为王族,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可是,即便作为普通人,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所以,能否绝处逢生,就需要自己好好掂量孰轻孰重了,任何事情,并不是完全没有转机,柳暗花明,仅是一瞬间的机遇,想到这些,赫连漄的心情不再是刚刚那般沉重,倒有了一丝希望。
“珃羽,只要有你在,好像没什么难事。”
赫连漄笑着补充道。
“弥王太瞧得起臣了。”
感觉出他的心情好了些,珃羽嘴角一扯,在心底笑了。
“你好坏,我这心情刚好点,你又用那生硬的客套话轻视我,要不是我打不过你,我真想好好教训你一次。”
赫连漄突然不想用正眼瞧珃羽了,这是他发脾气的一般反应。
“这雪雾冢林里幻象丛生,刚刚进来的时候,若不是一路循着你的气息,根本找不到你的确切方位,现下我们三个人聚一起,没有了目标做指引,想要逃出这片林子,往上飞出去是一个选择,如果飞不出去,就只能先用阵法压制住流动的幻象,然后再做判断和试探。”
珃羽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形势,能不能顺利走出雪雾冢林,就看他能否参透这座林子的奇异之处了。
“珃羽,你没觉得这里面完全感觉不到结界的作用吗?十八阵在这里或许并不管用。”
“你抱着她,决不能让她离你的身,我先飞上去看看。”
珃羽把凌玺放到赫连漄的手中后环顾四周,认真观察了一阵这个林子,林子里的树奇大无比,且高耸入,树底下都有大朵大朵的不知名的各色花儿盛开,未见草丛,只见嫩绿的落叶,有很多巨石毫无章法地矗立其中,显得有点突兀,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大树和巨石会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移动位置。
赫连漄也跟着他摇摆着脑袋四处张望,眼前不断更换的景致,看得人眼花缭乱,目测很难找到突破口。
刚想与他些什么,却见他已沿着大树深入际的方向朝高空飞去,还未等赫连漄估量出树的高度,只听得一声惨叫刺入耳中,赫连漄暗叫不好,急忙把凌玺往地上一扔,飞跃而上,刚好接住了正在急速跌落的珃羽。
待落地站稳,珃羽悄悄地把右手放到后背,暗中运功疗伤。
“感觉怎么样了?刚刚叫得好惨,差点以为你快没命了。”
赫连漄关切地问道,生怕他命以休矣。
“上面被封雷电罩住了,飞不出去,我们只能另寻它路了。”
幸亏及时察觉出了异样,用手护住了脑袋,要是命不够硬,差点被雷电击得脑浆四溅。
“封雷电?灵界的人什么时候在涂渊间布下这等陷阱?珃羽,你的手怎么呢?”
赫连漄连忙去拉珃羽的右手,他背手的姿势有点怪异。
“还好没事,这么修长的手,执剑的时候最好看了。”
见珃羽的手没有事,心落回到原本的位置。
“抱起她吧!这些幻象晃得我眼睛难受,我试一下别的阵法看能不能压制住。”
珃羽看了一眼被赫连漄扔一边的凌玺,轻叹一口气,这个弥王好像从来都没有把嘱咐他的话认真听进去,手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留下的伤疤在他拉自己的那一瞬间就被隐去了,连自己执剑时手的样子都有注意到,以后都不能让他看到这个疤了。
如果不是珃羽提醒他抱起地上的人,赫连漄都快忘记自己临时接管的任务了,刚才太心急只顾着救珃羽,把她扔好远都没意识到,顿生歉意,连忙抱起她,而凌玺的脑袋被碎石磕破皮流了一点血,赫连漄并未注意到。
珃羽用一条特殊材质的白色丝带封住自己的双眼,然后闭气凝神,开启始祖冥眼,双手使出万剑诛心阵,仅片刻后,眼前的大树和巨石被破鞘而出的利剑定住,再无移动的迹象,幻象落幕。
“珃羽,你瞒着我到底学了多少本事?这一出万剑诛心阵,整个雪异族原本只有三人会使用,你是我知道的第四人,太不公平了,想我资也不差,怎么就没人传授于我?”
赫连漄被突然飞出来的剑雨吓得差点把双手抱着的凌玺又给扔了,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是阵法。
“看过启木那疯老头使过一次,刚好派上用场。”
因为第一次使用万剑诛心阵,很是生疏,刚刚在布阵的时候,差点没能避开赫连漄,不怪他反应这么大,珃羽替他捋了一下被剑刃划断了一截的头发。
额前多了一撮长短不一且随风乱飘的头发,赫连漄竟然没注意到,换作平时早就炸毛了,这位自封为雪异族最俊俏的弥王,对自己的仪容很是在意,此刻却无暇顾及,突然把全部心思扑在眼前这位深藏若虚的军团首领身上。
“珃羽,我可否拜你为师啊?正好,你也没有徒弟,不如收了我呀!”
赫连漄摆出一张崇拜脸,笑着求收留。
“我只比你年长几岁,不想突然老了一个辈分,况且,我们是君臣,不能乱了身份。”
珃羽装作不经意间收回手,脸上写满拒绝,他可不想突然多了一个名正言顺的拖油瓶,这个弥王换过的师父都可以组一个军团了。
“借口,拜师学艺无关年龄身份,你分明就是怕我拖累你。”
赫连漄气不打一处来,仰着脖子顶着一张怨气抖生的脸看着他。
“总算有自知之明了。”
珃羽转过脸不与他对视,脸上泛着笑,却很严肃地出这一句。
“我毕生所学,只为保护你,所以,你不需要拜师学艺。”
只是这一句,他只在心里面。
“幻象已破,可以找出口了。”
珃羽提醒道,他们还未脱离当前的险境。
“在最关键的时候打断我好像成了你的人生乐趣,我今暂且放过你,来日方长。”
赫连漄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只得无奈地放出所谓的狠话,怪只怪他真的打不过他,要不然打他一顿肯定很解气。
“这三个方向的气流有异样,逆风且异常严寒。”
赫连漄指出他觉得有可能是突破口的三个方向,突然有点骄傲,他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嘛!
“弥王这次判断得挺精准的,可以考虑传授术法与你。”
珃羽转过身朝他轻轻地笑了笑,笑起来很好看的人,却总舍不得多笑。
“哇!你竟然又笑了,我们现在生死未卜,你还能笑得出来,珃羽,你是雪异族最难懂的异类。”
“你是雪异族最难缠的异类。”
珃羽不甘示弱。
“哈哈哈!咱们都是异类,刚好做伴。”
赫连漄开心得像个会翻跟头的猴子。
“珃羽,我手麻。”
可能笑得太嚣张,一不心笑抽筋了。
珃羽无奈,只好从他手中借过凌玺,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好让她舒服一些,刚刚赫连漄抱着她的时候,整个脑袋一直晃来晃去地吊着,看着挺难受的,只是两个大男人都没能学会怜香惜玉。
“走吧!我们先看看这边有没有出口。”
两人并排快速往某个方向走去,茫茫的雪雾笼罩着他们的身体,好似往深渊的尽头走去。
“等一下,出口不在这个方向,我完全感应不到十八阵的结界。”
在走了一个多时辰后,赫连漄突然止住脚步。
“原路返回,选第二个方向。”
珃羽立马转身。
“原路返回又要花好长时间,我们会体力不支的,要不我们从那边拐过去碰碰运气。”
赫连漄提议到。
珃羽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听从他的建议,判断也有失准的时候,不如撞一下运气。
于是两人朝另一侧方向走去,期间赫连漄把凌玺放自己背上背着,好让珃羽的双手休息一下。
就在他们走到一处光亮比较显眼的地方时,赫连漄感觉身后有炽烈的热气朝他涌来。
“珃羽,我们身后有东西。”
赫连漄轻声到,他怕太大声惊扰到身后的不明物体,历经严寒的雪异族,最怕热。
珃羽听到他的话后拉过他的手臂,突然转身,与赫连漄心里想的完全相反,他以为他们会往前跑。
一条硕大无朋的六角火蟒映入眼帘,吐着信子,垂涎三尺地看着他们俩。
“珃羽,怎么办?我腿麻。”
赫连漄被眼前的画面吓得全身发软,脑袋里轰落隆地响,脑子进水了才会选择碰运气的,早应该听珃羽的话原路返回重新选择可行的方向。
“别怕,护住她,我来应付。”
珃羽声音笃定。
六角火蟒朝他们张开血盆大口,作势要一口吞下塞牙。
把赫连漄护在身后,珃羽抽出无途剑,挥剑画咒幻化出万千银霜花,一并朝六角火蟒的头部甩去,银霜花自成五角形状,每一角都锋利无比,且霜花自带的寒气可侵蚀万物。
银霜花落在六角火蟒身上,竟一点也没伤着它,珃羽只得飞起来拿剑刺它,吸林中精华,聚上乘法力,直接攻击火蟒的致命之处,逼得火蟒四处喷火烧他,连地面上的赫连漄都躲之不及,被火蟒独有的阴火烧得上窜下跳还满地打滚,而背上的凌玺被他一阵折腾,竟然有了一点意识。
珃羽察觉到火蟒被惹得乱了阵脚,再次使出万剑诛心阵,万千飞剑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火蟒,每一剑都足以让它破胆丧命,无奈它力大无穷,一甩头,竟打破了雪异族的最强阵法,珃羽遭阵法反噬,狂吐鲜血。
“心,珃羽。”
赫连漄超速飞上半空,拽着快要被火蟒咬住的珃羽回到地面,背上一个,怀里拽着一个,此时的赫连漄威武霸气。
火蟒步步逼近,赫连漄以一人之力护住两人迅速后退,就是因为兔太快,都没注意到脚下,三人被碎石绊倒了,且很难再爬起来,此时,珃羽拼尽全力朝火蟒的头部劈出一掌,掌力幻化出明阳烈火,而他的精元不知什么时候已离体,附在明阳烈火中,火蟒的六个角头瞬间被掌力击断了,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散发着恶臭的腥味。
火蟒没料到自己会被明阳烈火击中,痛得发狂,张口朝珃羽他们胡乱喷出更多的阴火,正在这时,瘫倒在地上的凌玺突然醒了,睁开双眼,眼里充满了猩红的血光,直视快要飞过来的巨大火团,再闭眼,火团突然被定住了,同时伸出她的右手,珃羽的精元降落在手中,五指并拢包住灵气涣散的精元,在她一动不动看着自己的手时,火蟒竟然莫名动弹不得了,张开手,精元恢复了原本的通透饱满,然后轻飘飘地回到珃羽的体内。
赫连漄满脸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他抱了很久又背了很久的女孩,竟然在最危难的时候救了他和珃羽的命。
珃羽也恢复了意识,以命搏命,本该身心俱残,可他好像并无大碍,除了被阴火灼赡痛有点难以忍受外,并无其它不适,这令他不解。
“要亮了。”
凌玺站起来,面对着某个方向突然到,话音未落人却倒了,再次陷入昏迷郑
赫连漄和珃羽都来不及伸出手抱住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倒在地上,实在是反应不过来,他们今日所经历的所有事情,都没有时间好好消化。
赫连漄走上前再次背起凌玺,站在她刚刚站的位置,想要感应到一些什么。
对于她刚刚的话,他们俩仔细推敲了好一会。
“你她的意思会不会是这个方向可以出去啊?”
赫连漄问向身边正在盯着六角火蟒看的珃羽。
“应该是,这条火蟒有可能只是暂时被什么法术困住了,法术一旦失效,我们就真的逃无可逃了。”
珃羽看出了某些异样,但又不上来。
“那我们快走吧!等会,趁它现在动弹不得,我们何不直接解决了它?也解了后顾之忧,万一我们出不去也不至于被它追着喷火烧。”
赫连漄是真的很讨厌这条差点要了他们命的火蟒,他讨厌过很多东西,这是他最讨厌的。
“算了,它也逃不出这片林子,留它一命,他日,或许能为我们所用,它是虚族的冥宠,不知怎会出现在我们涂渊间?传闻六角火蟒生于洪荒时期,本是虚族正主,却阴差阳错成了冥宠,真是世事无常。”
珃羽突然觉得世间万物的因果循环着实可怕。
“珃羽,你该不会被它的火烧坏了脑子吧!你同情它,那谁同情我们差点被它烧得魂飞魄散啊?”
赫连漄对珃羽的同情提出了质疑,这样的珃羽不像是杀伐果决的雪魂军团首领。
珃羽不再话,朝着凌玺指出的方向走去,赫连漄一头雾水,也不好再废话,只得跟上。
连着走了两三个时辰,走得快要虚脱聊时候,他们三人终于到达了雪雾冢林的边界,往前再多走一段路,就是在十八阵结界下的涂渊间,此时太阳光直射地面,冰晶被光照衬得透亮,整个世界,清晰明朗,他们终于逃出了那片隐藏着许多秘密的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