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敢抱他试试?!
纪世勋扭头眯着眼睛看着葛慧兰,两个人就这样一个低着头,一个盯着她,僵持了不知道多久,纪世勋才开口道:“你真的想让我留下?!考虑过如果我留下会发生什么事么?!”
葛慧兰低着头,脸早已经红到发烫,她虽然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却也是受过闺阁教化的,虽然羞得头都不敢抬,可她还是硬着头皮点零头。
“啪啪!”原本就只剩了一点的蜡烛此刻刚好燃尽,烛芯的火苗最后猛的跳跃了一下,打了两个灯花,房间里瞬间陷入黑暗。
纪世勋一步跨到了葛慧兰近前,懒腰将她抱了起来,朝着床榻走去。
在黑暗中,他栖身在她身上,手指就放在她腰带的绳结上,声音了带着压抑和隐忍最后又问道:“现在你还可以反悔,可想好了?!”
葛慧兰没有话,只是微微抬起下巴,凑近纪世勋的脸颊,在他微张的嘴唇上印下轻轻的一吻,纪世勋闷哼一声,似是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随即,不等葛慧兰再次碰上枕头,便用手用力的锢住了她的后脑,而他的唇则狠狠的堵住了她来不及发出声的惊呼。
穆劭收到葛慧兰传达的消息已经是四日之后,彼时他和叶染正在回京的路上歇脚,看过信之后,穆劭轻笑一声,转向叶染:“看来这纪公子可比他父亲上道多了,这样的人,若是志在仕途,只怕这朝中还真就没几个能出其右的人才。”
叶染眯了眯眼,一边坐在马背上用树杈去捅树上的鸟窝,一边浑不在意的道:“不都是你预料之中的事么?你那位未婚妻这么暴露了,那个二世祖不会直接宰了她吧?”
听她在未婚妻这三个字的时候格外用力,穆劭脸上忍不住漾开了一个笑。
“你真当当初纪公子没有看出我们的九九么?!”
闻言,叶染这下才将注意力放在了穆劭身上,十分不解的问道:“那他还留下葛慧兰?!”
她忙着去看穆劭,却没注意自己手上的力道,话音才落,树上的鸟窝就已经倒扣在她的头顶上,气冷,里面没有鸟,更没有鸟蛋,只有一些干草和鸟毛。
穆劭顾不上回答她的问题,就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叶染冷着脸,将鸟窝取下来用力的一抛,那鸟窝又稳稳的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还笑?!”叶染怒目圆睁,恶狠狠的瞪着穆劭。
穆劭抑制不住唇角的笑意,叶染一步一步的朝他欺近,最后一把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不得不看着她。
穆劭的眼睛笑得弯弯的,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叶染本来是怒气腾腾而来,可在和穆劭对视的一瞬,怒意一下子就消散了,怔怔的望着他,早就将自己冲过来是干什么的忘到了脑后。
“阿染,光化日的,你这是要干什么?!”穆劭依旧是眉眼弯弯的,可嘴角的弧度里分明有着促狭的意味。
叶染烦躁的将手一甩,松开了穆劭,而后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以后在外面别笑得这么好看!”
穆劭脸上的笑荡漾的更宽泛了:“好!听你的。”
就在纪清以为穆劭会以传密信的方式将证据直接呈给皇上的时候,穆劭和叶染却已经秘密潜回京都。
回到京都的第二,穆劭就约见了纪世勋。
在城郊的一片空地上,叶染正在生火,旁边放着一只颈部中箭的狍子,喜将捡回来的柴火放在一边,走到叶染身边怯声声的问:“叶……叶姑娘,这么多柴火可够了?!”
叶染瞥了一眼她捡的柴,没话,只是冷冷的点零头。
见她点头,喜松了口气,然后又问:“可还需要我做什么?!”
叶染看了一眼地上的狍子:“把箭拔了!”
喜看了一眼狍子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脖子上已经凝固的血,真恨不能一巴掌抽死自己。
“姑……姑娘……能不能换个别的……我我……”喜结结巴巴的不全个话,叶染这才抬眼看了她一眼。
葛慧兰远远看着他们两个,生怕叶染会为难喜,可是她自己其实也挺怵叶染的,别看她长者一张讨喜的娃娃脸,却没法让人忽略她通身散发出来的那股冷漠的气势。
她的手紧张的捏紧了裙摆,却见叶染猛地起身,一把提起狍子往河边去了,喜则蹲在叶染之前的位置开始往火堆里添柴。
叶染回来的时候,那只狍子已经被剥了皮串在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棍上,喜赶忙让开,跑到一边去取流料来,然后蹲在旁边看着叶染烤狍子。
这边正烤着,那边穆劭和纪世勋一前一后骑着马过来,穆劭的手里是一只兔子,纪世勋手里只提了一只山鸡。
葛慧兰迎上来从纪世勋手里接过了山鸡递给喜,而后递了帕子给纪世勋擦汗,穆劭则提着兔子自己走到了叶染近前,把兔子王地上一丢,自己则往地上一坐。
“哎呦!这时节的猎物可真难寻,跑出了一身的汗。”完便看着叶染眨巴眨巴眼。
“累了你就歇着!”叶染的视线都没分给他一眼,依旧直勾勾的盯着烤架上的狍子。
穆劭幽怨的看了她一眼,一转头就看到憋着笑的喜,尴尬的咳了一下。
叶染和喜负责烤肉,葛慧兰在火堆边上看着,而穆劭和纪世勋则去了河边。
“纪公子可想好了,如此一来,可再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纪世勋沉沉的叹了口气:“王爷笑了,纪家现在根本没得选择,和谈什么回头的余地。”
穆劭笑了:“未必没得选择,我现在不就在你面前?!”
纪世勋苦笑一声:“王爷还真是爱笑,莫是您,我怕是连在叶姑娘的手下走三招的本事也没有,更何况,王爷既然没选择直接传信给陛下,自然是有王爷的安排,纪家能在王爷的安排里,已经算是一件幸事了。”
穆劭看着叶染忙碌的样子,嘴角始终噙着笑意。
“王爷的眼光还真是独特,叶姑娘这样的女子,一般人可是消受不起的。”
纪世勋眯着眼,也看着叶染和葛慧兰的方向。
穆劭挑了挑眉道:“非是一般人消受不了她,而是一般人入不了她的眼。”
穆劭毫不脸红的给自己戴着高帽子,然后举步朝着叶染走去。
直至回京的第四,穆劭和叶染才回了一趟振武侯府报平安,叶染看到要靠人扶着才能走路的叶远山,张嘴就是一句:“死不了吧?!”
吓得一屋子人差点把下巴掉在地上,也就只有华清和霍云鹤是淡定的,毕竟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了。
“你到是盼着老子死,没那么容易!”叶远山气的胡子一吹一吹的,立在一边扶着他的莎薇看着这爷俩的互动,除了无奈也没别的办法。
叶染自在赫连那日之后就没有见过莎薇,现下见她面色红润,便知道她没受什么伤,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那日她一心以为只要他们将妍媸引开,莎薇便能安全脱险,直至后来才知道妍媸狡诈,居然那么炸都没炸死,还能回去给莎薇身上抹毒。
想起来就觉得牙痒痒,没能亲手里了结了妍媸,成了最近一段时间叶染唯一不甘心的事。
莎薇将叶远山扶着坐在椅子上,这才来到叶染身边,上下打量她一番,开口问道:“路上可有遇到什么麻烦?!”
叶染摇摇头,直愣愣的:“没有!”
完她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交到了莎薇的手里:“这是你的9你!”
莎薇低头一看,正是那只作为窈窕红妆令的簪子,她笑着摇摇头将叶染的手推了回去。
“这就是给你的,以后就是你的东西了!”
叶染不解道:“我要这劳什子做什么?!”
那日行宫走水,莎薇被下了药,被掳走的时候毫无反抗之力,知道事情不妙,她刻意将这簪子丢在了现场,就是为了叶染他们找她时能有个依据,再不济也能以此来号令织俐的人,不至于势单力孤的和赫连的人硬碰。
只是她没想到,叶染最后竟能抽调出那么多的人手去寻她。
“以后,织俐就由你统领了,晴桑和晴桦也都给你。”莎薇轻轻拉着叶染的手,目光里除了来自母亲的慈爱,更多的是欣赏。
叶染看了一眼跟在莎薇身后的叶柒,然后还是摇头道:“我有秃鹰队就够了,况且,若是我有想杀的人,必定是要亲自送他上路,这玩意儿,你就留给你闺女吧!”
完,叶染才觉得不妥,想改口却已经来不及,莎薇的眸子里已经有了泪意。
“兔崽子!放的什么屁9不给你母亲赔罪?!”叶远山拍着桌子怒道。
叶染看了看叶远山,又看了看站在莎薇身后的叶柒和抱着叶林的云鬟,烦躁的抓了抓后脑,憋红了脸又看向眼泪眼看就要落下的莎薇。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还不习惯……你……你别哭!”
“阿染,你是不是还没正式给你母亲见过礼?!”一直坐着没话的华清开口了。
叶染蹙着眉看了她一眼:“清姨……”
“怎么了?!”华清嘴角噙着笑,问的很刻意。
“怎么……怎么见礼?”
叶染一开口,在场的好多人都忍不住大笑出声,原本尴尬的场面一下子就打破了。
霍云鹤笑得岔了气直咳嗽,叶远山原本还怒目相对,此刻也一脸的苦笑。
大家都在笑叶染的木讷呆萌,可只有穆劭紧抿着嘴,看着叶染的眼神里满是疼惜。
华清忍着笑轻咳了一声:“生养之恩,必然是要行跪拜的大礼,但是关键是你至今可曾唤过一声母亲?”
叶染咬了咬牙,一掀衣摆,便跪了下去,冲着莎薇的方向便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而后看着莎薇,嘴唇动了动,那两个字几次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莎薇早就已经满脸的泪痕,扶着叶染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不急,慢慢来!我们母女来日方长。”
叶染松了一口气,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她还是头一遭,一张脸还是涨得通红。
“染姐姐!你总算回来了!林儿好想你!”叶林在云鬟怀里朝着叶染探出双手,一副求抱抱的姿势。
叶染本就窘迫的不行,正想找办法脱身,叶林这么一来,对叶染来,真是刚冷就有人送被子。
她上前一把抓起叶林胸前的衣襟,就像拎鸡仔是的把她拎了起来:“嗯,请你吃烤鸡!”
完拎着叶林就往外走,刚走出几步,就看见叶楠和叶拾两个人并排从外面走了进来。
叶拾一见叶染,脸上就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老大!你可算回来了!”着就朝着叶染大步跑了过来,一头平叶染身上,双手环住叶染的腰身。
叶楠远远的看着他们,脸上也是温暖的笑意:“长姐!”
现在叶楠在叶染面前不会想从前那样拘泥于礼数,叶染看着他也顺眼了不少,隔着几步远的距离朝他点零头。
“滚开!鼻涕都擦我身上了!”
叶染用空着的那只手将黏在她身上的叶拾一把提起来丢在一边。
叶拾一屁股坐在地上,却也不恼,一个鲤鱼打挺利落的起来,用袖口擦了擦眼里激动出来的泪花,朝着叶染一个劲的傻笑。
一转头,见穆劭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叶拾刚平复的心情又上来了。
“王爷!”着张开双手,就要往穆劭的身上扑,还没迈开腿,就被叶染伸出脚绊倒在地。
叶拾委屈的看着叶染,叶染则给了他一个冷眼:“你敢抱他试试?!”
“哈哈哈哈哈哈!”
叶拾正憋屈着,从穆劭的身后响起一阵银铃似的笑声,随即一个一席桃红色棉袍的少女走了出来,指着趴在地上的叶拾道:“阿染,你也太霸道了吧!”
叶染抬眼瞪了那少女一眼:“你不霸道,把你哥让给林儿?!”
那少女的脸色立即一变,跺着脚道:“没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