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今日份骚操作

春娘话落,花楼中的乐曲班子便起了一段轻柔缱绻的曲子。那花台上更是应声而下飘落两卷白色轻纱,连带着似起了一阵风,吹来了一阵甜腻的花香。

却今夜寒风不,叫那阵香气被吹得似有若无,来了即去的,叫人心生一阵像被挠了痒痒却又抓不得的燥意。

与此同时,原本就是豆丁亮的烛灯被悄无声息上前的杂役灭了泰半,只余后半座位并外圈零星几盏。

燕春楼一番骚操作,叫今日连连吃惊的恩客们竟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花台那处一声惊呼响起,带了恩客的脖子们齐齐朝声响那处伸,却不知何时开始,原本空无一物的花台上已经被放置了一方贵妃榻,却叫方才垂下的那轻纱遮了一半。

而阁楼上两边打了两盏大大的灯笼,没碰着轻纱,却笼着淡黄色的罩布,因此这花台处,竟成了整个燕春楼中光线最足,最瞩目处。

香气轻盈,光线敲,氛围酝足。

在这暧昧四溢中,台间垂坠的白纱被掀动。

吊足了观众胃口的芍药姑娘终于顺着那看起来就脆落不堪的白纱,在缱绻曲子中,翩然降落……

翩然,是因那姑娘的自在闲适,和乐曲班子奏曲子的轻柔,却是来不及让众人心惊肉跳这不走寻常路的出场方式,那姑娘已经用着最自在的气息,以最快的速度吊着轻纱凌空旋身,翩然翻身侧躺坐在那贵妃榻上。

同时,花台中的光线竟开始浮动起来,众人惊叹于那芍药姑娘的‘惊喜’,张着嘴“哇——”,却也齐齐向上看。

才发现,不知那台上两盏大灯笼做了何种处置,竟是开始自行转动起来,叫此间形成了光影掠动。

不过是众人新奇于光影变化之际,那原本唯一正常的乐曲班子也出幺蛾子了。

“咣~!”,好大一声鼓击,震得在场众人瞠目回神,皆抚心肝。

好了,现在是知道燕春楼出大招了。

也不久看等那一瞬,左右各三,共六个平日身价颇高才情也甚好的花娘,竟是作衬一般,身着白色轻纱简裙,皆摆了妖娆的姿势,各离了些许距离,立于那芍药姑娘身侧。

众人:这……又是什么操作??

这春夕街的花娘们何时能这般齐心协力?还能做众星捧月之事?

却是在那声古击之后,原本轻缓的曲风骤变,接连不断的鼓击开始响起,似是毫无规律入耳却又有重击人心之效。

与此同时,也不知从何处来的唱响开始起调,分辨不清唱的什么,只节奏感甚强,恍惚间像是俗世之外的人在或高呼或低吟着地间的唱词。

唱曲起,阵阵鼓击并那似在胡乱喊叫的声响交织,违和间却又直达人心底,叫人不自觉掀起一阵阵战栗。

很快,众人关注的焦点不再是这奇怪的曲调,台上摆好了姿势的花娘们动了。

曲调间夹杂着或高或低的鼓点,芍药姑娘在第一个鼓点的时候,已经将身上紫红色的外衫褪去。

内里露出的是几乎透视的粉紫白色相间的裙裾,分明隐约能见着姑娘曲线,却是拼了命睁大双眼也瞧不见再多。

求而不得,大抵能大致表达这身裙裾的设计罢。

芍药姑娘领头,随着乐曲舞动,身姿妖娆,宛若随风拂略的柳枝柔若无骨。

却是在乐曲中每一个鼓点的到来,又会有一个有力的停顿。

刚柔并济,在此间体现得淋漓尽致。

待开头最强悍的鼓点过去,以芍药姑娘领头的七人组,这才以着妖娆却又似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姿态从那两片轻纱中缓步走出。

顶上的灯笼还在旋转着,光影流转间,众人这才得见那芍药姑娘真颜。

芍药姑娘并不似往常常见的花娘,总是或明媚或娇柔,她那涨若凝脂无半分瑕疵的脸上,在流光辗转间尽是冷意。

那身由绯、紫、白三色交织而成的裙裾与她冷清的神色,碰撞出与今晚楼中处处不相协调却又出奇夺目相似的别致。

眼尾与唇瓣皆缀着惊艳的绯色,本该是极媚,却深深地营造出一种高傲不可亵渎之感,叫临近花台那一排恩客看得惊艳丛生心驰神往。

今夜这一曲舞是极成功的,因为无论今夜燕春楼巧思再多也都被众人抛诸脑后,唯一招致瞩目的,唯花台上的芍药尔。

时间像被芍药姑娘偷走了一般,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最后一个高昂的鼓点。

芍药姑娘回到花台中央贵妃榻那处,以一个勾唇侧回首的轻睨作收尾。

一曲终,从高昂震感到鸦雀无声似乎只在一瞬间。

楼阁顶上今晚变着花样干活的灯笼骤然黯下,几乎是同时,楼内蔓延起一股淡雅的芳香。

众人没察觉之时,龟公与杂役齐齐上阵,在曲终之前走到花台周围桌案处,那主光灯笼暗下不过两息,便整齐划一地将那台上烛灯点亮。

待众人终于回过神来,花台上哪儿还有适才抓住了众人心尖瞩目的芍药姑娘,芳香渐浓,唯余台上那还好端端摆着的贵妃榻提醒众人,方才那直击人心的一舞并非幻觉。

安静持续了良久,那阵开始不容忽视的芳香才叫人想起,一种花妖而美,单生枝顶,为花中宰相,唤芍药的花。

其有别名,唤将离,叫人思肠断,不能忘……

大灯笼暗下的前一刻,二楼雅间视野最佳处,皇甫承炽勾唇一笑,将杯中烈酒一口饮尽。

牡丹在一侧伺候,见此,抬步上前。本打算给皇甫承炽添上酒水,却叫他一个摆手挥退。

良久,待楼中恢复光亮。

牡丹才听得皇甫承炽道:“无论是谁夺得头筹,皆为我所用,若她再似上一个芍药一般死于非命,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炎城中谁不知六皇子是风流场中的谦君子,只这如常温柔的语调在牡丹耳中,却生生地多了凛冽的寒意。

牡丹克制着战栗,直至唇齿间渗出血腥的味道,才稳下心神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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