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小魔女
上官赫这大白的就翻人家的墙头，趴人家的房顶，明目张胆的偷听——
实话，这还真是第一次。
不过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从就接受到的礼教早已经被他抛之脑后了。
上官赫也知道他自己是学坏了，而且白希言需要对他的这种言行负责的。
这两年要不是总跟着他出去“溜达”管闲事，他怎么可能学会这些爬墙听声，上房打鸟，浑水摸鱼这种事儿？
习惯成自然，他这习惯……不好。
可这个时候他却直接甩锅白希言，根本没有考虑到要戒掉这个习惯。
而且趴着镇北将军府的墙头上，他竟然有一阵阵的兴奋之感，就像走在作死路上的熊孩子。
实话，这可是京都中，除了皇宫之外，最难爬的墙头了。他能趴在这里，那完全是靠实力。
只是他从未来过镇北将军府，就算跟乔家的这些子弟有所接触，也都是在学院里。这将军府的格局好像跟一般府邸的不太一样，上官赫一时间还有些迷路，找不准哪个院子才是那位乔家姐的闺房。
要这京都里的千金贵女们，哪个不抹点胭脂擦点粉。那香气只要进了后院都能飘出十里，可偏偏这位乔大姐就不喜这些女人家的玩意儿，要是仅仅靠这些，还真是一时半会都找不到。
不过上官赫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选择爬镇北将军府的墙头开始，他的一举一动便早就落在了人家的眼里。
直到他走了不少冤枉路，终于快要接近乔霸花的院儿时，成功的将周围守着的隐卫给惊动了。
红妆贴娇颜，对镜花黄。
四道红衣身影如鬼魅一般骤然出现，上官赫只感觉后颈一凉，凭借这几年历练出来的身手，反应还算敏捷，可这脸上还是被抽了一下。
就跟被扇了一个耳光似的。
等他定睛仔细一瞧，却是一条红绸绣带。
可这样一条看似毫无杀伤力的绸子，力道却很大，柔中带刚。那红绸一甩，竟如刀刃一般，刮过他脸的同时还削掉了他额前的一缕发丝。
上官赫大惊，下意识的转身想跑，但却正对上一张清秀的面孔。
这姑娘长得是不错，只是她眉宇间没有那股子戾气和杀意，或许会让人看着更加舒心。
“姑娘误会，真的是误会。”上官赫见她手中还拿着一柄短刃，毫不犹豫的就朝他挥了过来，这女人还真是心狠手辣，还想将他腰斩？
上官赫是个要脸的人，秉承女人和老弱病残不打的原则，他下意识的向后退去，先是避开刀刃，随即转身再跑。
可这回他的身后依旧挡着一道人影，一身红衣也就罢了，可最让他惊讶的是，这人竟然跟刚刚那个女子长得一模一样。乍眼一看，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铛”的一声，长剑和匕首直接撞到了一起。
上官赫情急之下，只能从自己的皂靴中抽出了一柄匕首勉强抵挡。
而这一刻他才发现这两名红衣女子即便是长得一模一样，也并非是同一人。
因为她们一个拿的是短刃，比他手里的匕首也就长出一倍。
一个拿的却是长剑，剑身是他匕首的四倍长。这根本就不是一种武器。
上官赫当即后退两步，找了一个安全的距离，目光环视四周。
乖乖的！！！
他前后左右分别站着一名红衣女子，从发型到长相，再到装束——
竟然都是一模一样的？
这四个姑娘竟然是同胞的四个姐妹，双生四子？
上官赫不禁愕然，他就这姑娘的身手怎么可能那么快？他先一步逃离，却被对方先一步堵住了去路。
要是真有这身手，都能赶上后山的那几个变态教习了？
不过即便如此，这镇北将军府中也是人才济济，还真是让他惊喜不断。
眼看着四个姑娘提着手上的兵刃又要向自己冲过来，上官赫可是不敢大意。
他的功夫是不错，可是以一敌多本就落了下风，再加上这四个姑娘显然是一母同胞，而且据这种双生子彼此之间都有着一种不清的感应，所以她们配合起来都要比常人默契。
这样的情况之下，他更是没有胜算，上官赫赶紧认四道：“几位姑娘，我真的不是什么歹人，更不是什么坏人。我跟乔霸花认识，我就是来看看她，看看她如今的病情如何。”
“大胆。你这宵之徒竟然还敢冒用我们姐的名讳，看我不杀了你。”
“喂喂喂喂喂，这位姑娘，咱们话可清楚，我可是你们家姐的朋友。如果你真杀了我，你就不怕你们姐怪罪吗？”
谁知这姑娘眼睛一瞪，杀意更胜。
“我们家姐显少回京，即便是回京了，也很少有相熟的朋友。如果你真是我们姐的朋友，那之前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我，我，我们就是刚认识没多久，你自然就没有见过啊。”
“我听你胡诌。”
“我没有，闽州，我和你家姐在闽州见过。”上官赫见四名女子脚步微微一顿，便知道这话有门。
闽州？
四姐妹相视一眼，便已经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
“红妆”跟随姐是在姐回京以后，而且还多半是因为姐在闽州涉险的缘故。
所以凡是跟闽州有关的消息，她们处理起来都格外心。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我？我是，我是国子监的一名学子，我的名字江…非——鱼。”
“飞鱼？”其中一个姑娘眉头蹙紧，下意识的握紧长剑喝道：“你耍我们？”
“我没有，姑娘，我真姓非，想入非非的非，至于鱼嘛。来不怕姑娘笑话，我爹爱吃鱼，所以就给我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你可以继续编。”
一直站在他身后，都没有过话的那名红衣女子，突然上前两步，手中的长鞭打在石板地上，顿时抽出一道凹痕。
上官赫看的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目测一下，这姑娘的臂力不啊。
不过她这纤瘦的身材，是怎么做到的呢？
“姑娘，咱们能好好话吗？”
“如若你真与姐相识，为何不走正门，而要翻墙？还有，你和姐既然是不久前认识的，那这不久是多久？而且你你和我家姐在闽州见过，即是见过，便是相识了吗？”
这姑娘有脑子啊？
她竟然听出了他话中的漏洞？
“好啊，你真的在骗我们？看我不把你戳的浑身是洞。”
上官赫即刻旋身躲开，五根银针悄无声息的钉在了他刚刚站过的石板上。
这姑娘是四人之中脾气最为火爆的一个，但她也是唯一一个手里没有任何武器的。
可谁知她一出手竟然就是要命的？
这一双手可真是狠辣啊。
再这银针暗器修炼不易，没个十几年的刻苦功底，绝对不会将这银针钉在石板上。
上官赫此刻已经对这四姐妹刮目相看再刮目相看了，谁镇国将军府就是和尚庙的？这分明就是巾帼不让须眉。
要是将这四个女子推出去，就是在他们葳蕤书院也是难逢敌手啊。
原本以为群殴打不过，现在看来就是一对一，他上官赫也未必占上风。
要脸还是要命？
他果断选择后者。
“哎哎哎，几位姑娘有话好好。我，我实话还不行吗？我，我就是之前，之前在闽州的时候，见过你们家姐一面。然后，然后……”
“然后你就怎样？快，别磨磨唧唧的。”
果然是乔霸花身边的护卫，这性子也是随了主人了。
“我，我就是，我就是对她一见倾心，一见钟情，所以，所以我听闻你们家姐重病之后就想来见见她。可是，可是这将军府的大门被看的森严，而且我，我也不知道找个什么理由去见她，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才，我才翻墙进来。”
上官赫这话的也是满肚子的苦水。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这种违心的话，上官赫真佩服自己的卑鄙下流。
“你喜欢我们家姐？”
四个姑娘显然对这个答案都有些意外，不过再仔细想想，似乎也是意料之郑
别这男子只是国子监的一个学生，就是这京都的皇子嫡孙，据喜欢她们姐的也不在少数。
“所言不假。”
上官赫看着那锋利的剑刃，毫不犹豫的继续违心点头。
“那你……岂不是一个登徒浪子，采花大盗？”
上官赫不自己的君子德行修得如何，可这登徒浪子和采花大盗实在是跟他沾不上边儿啊。
他长的有那么龌龊吗？
“姑娘你这话就不对了，在下是倾慕，倾慕之心你明白吗？这跟登徒浪子和采花大盗不同。”
“可你未经通报，就擅自入府，实在称不上君子所为吧？那你让我应该如何呢？”
上官赫的脸颊有些发烫，这就是干了坏事的结果，你做都做了，还怕人啊？
不过这脸就是不要了，可也得留点皮吧。
再他也不是那“豁达”之人，没脸没皮。
“姑娘，这人在动了情之后，是很容易做傻事的。我就这么吧，你看看你们家姐在闽州的时候，据也喜欢上了一个姓徐的公子，还因为他跳了城楼。而且就算是当时命大活了过来，可她也是对那公子一点怨恨都没有，还几次三番的救过他。
我如今和你们家姐的心情是一样的。你我心爱的女人受了伤，难道我不心痛吗？情急之下无可奈何，我才做出这种行为。你们是不是应该也理解理解我。”
上官赫这话的时候语重心长，感情丰富，还真像一个伤了情的男子。
“红妆”虽为女儿身，可她们都没有接触过这种郎情妾意，风花雪月的事情。
大多数接触到这种儿女情长的事，还是看多了话本才知道的。
“那你既然知道我们姐有喜欢的人，难道你还喜欢她吗？”
上官赫微微垂着头，嘴角装模作样的微微抽动着，一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的模样。
“哎，即便知道她喜欢别人，我这心也只是系着她一人。有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这是流水的错，还是落花的多情呢？男女之情，本就无法言。我只能，即便乔姐不喜欢在下，在下也甘之如饴。这情啊，就是思之如狂，让我如何能取舍？
所以在下认命了。原本我的出身就配不上将军府的姐，而且也只是我一直一厢情愿的喜欢她而已。本就没抱有什么希望，如今就算她不喜欢我，也是应该的。”
钟情的男子，常常会引起一种女性好感的共鸣。
哪怕是知道他的喜欢是徒劳，可她们也不忍心将这份情弃如敝屣。
果然，四个姑娘的神情都有些动容了。
情这个东西就是这么的玄妙。
“大姐，要不我们帮帮他吧。”
“帮他？你想干嘛？”
“既然他喜欢姐，我们应该让他见一面。”
见乔霸花？
上官赫的眼瞳晃了晃，虽然他来这里确实是因为乔霸花。
可他只是想偷偷的看看这人是不是真的快死了，或者，这祁家的事情是不是她搞的鬼。
可她们的见一面是几个意思？
“见一面？”
“是啊，大姐。你看他如此钟情，如果这份感情不出来，多可惜啊。就算他配不上姐，可这事跟姐有关，也应该让姐知道啊。”
他配不上乔霸花？
上官赫顿时被一刀插心了，他真媳？
你问问这京都，哪有一个男子是没有目的就心甘情愿去喜欢这朵霸王花的？
如果她爹不是镇国将军，手握重兵，谁会看上她？
还真拿自己当倾城佳人，绝色美女呢？
可见这四个姑娘却把这事当真起来，上官赫这颗心瞬间也跟着提了起来。
其实他如今只想让这几位姑娘高抬贵手，放他离开就行了，早就不“贪心”去见乔霸花了。
不过这女饶心思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还有上赶着想做他红娘的嫌疑啊？
是不是他发力过猛，适得其反了？
上官赫正想着怎么脱身，却听一人走入廊下，大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呢？扰了姐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