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媒婆来了
舍回到府内,见俩上司春风得意的样子,大惑不解。
王主薄开口了,舍和典史去翠花楼之时,他便把三饶分析亶报给蒋知县,知县大人也不糊涂。觉得舍得有十分道理,便设计了个圈套,让苏州来的那帮人,押着个假扮的白县丞,故意走过施思思的班房。
那个假县丞脸上流着血,低垂着头发,被两个赤裸上身的刽子手拖着,施思思隔着栅栏看得清楚,样子十分可怕。
知县几个刚进她牢房,毕竟是个娇宠惯聊女人,没用刑,她便痛哭淋涕的招了:“原来她在苏州便与白县丞认识,施思思面庞白皙俊俏,五官细致动人。尤其是那一双凤眼和一张粉唇,把色中饿鬼的县丞迷倒了,施思思一直做着梦,等着他赎身,好做他的三姨太,一年半载,没有进展。”
知县老爷拍了一下桌子:“婊子,这和金镯有什么关系?”
施思思娇滴滴道:“哎呀,老爷你有所不知,这人心野的狠,一直看中老爷的位子,那贾文供出金镯送给我了,他马上关照女不要承认,只要女不,这案子就结不了,这案子结不了,这知县的位置就轮到他了……”
知县气得听不下去,让王主薄继续审,自已带着几个如狼似虎的官差把县丞从被窝里拖出来,几棒下去,白县丞便怂了,把金镯交了出来。
案子终于水落石出了,县衙里有功之人都得到奖赏。
不多久蒋知县去苏州府当通判,是个正六品的官儿,把昆山府知县的权交给了王主薄,明朝知府可以不经皇帝许可,任命七品以下官员,但是七品到九品被任命的官员,必须是举人身份才行;舍还只能在六房呆着。
不过王知县把他当作亲信,时常带着他进出,还给他从巡捕那弄了匹枣红马。
鲜衣怒马、少年风光,在家门前跃马扬鞭的英姿,谁见了不羡慕?媒的硬是把门槛都踏烂了。
子女的婚姻都必须经过父母同意,再经过媒人介绍,男女双方才能配成夫妻。
舍心里喜欢如意,如意也爱着自已,这爱只能萌芽在心里。
“张家妈妈,你家门口的喜鹊今儿叫得多热闹,恭喜啊,恭喜!”这舍休息,还没起床,喜凤便来了,人没到,声音先进来。
上回她得很灵验,张王氏一直把她视作座上宾,屁颠屁颠的给她上了好茶,还往她兜里塞了快上等的绸叮
“哎呀,自家姐妹的,客气啥啊?”
一阵嗑着瓜子的声音。
“不知张家妈妈相中了那家大姐,不是凤喜在你面前夸下海口,凭我这个昆山第一媒婆的招牌,就是海龙王的千金,我也替你…”
听她这么糊吹,舍差点笑出声来,急忙捂住嘴,结果一个响屁,在被窝炸开了。
张王氏知道儿子在偷听,便拉着媒婆进她自己房里。
舍本来也无聊,便下了床,赤着脚轻手轻脚的过去,扒着门缝偷听。
妈妈的话得很轻,舍听不清。
风喜嘎嘎的笑了,一边还一边拍着大腿:“好啊,好啊,俗话金相邻,银亲眷,这个亲事好,不过……”
“妹妹,这作媒的礼金,姐姐一分不会少的.”妈妈这句话得很清晰。
舍心里乐开花他倒退着回屋,没留心脚后跟有个木盆,一屁股坐了下去,这盆里盛着张王氏染衣服的染料,弄得白嫩的皮肤上全是是黑色。
张王氏俩听到外头的声响,赶紧出来察看,见儿子脸上像包公似的,笑得前抑后合。
凤喜假装用抹布帮他擦身,借机在他**的身上揉摸揩油,舍承受不住,害羞的捂住身体,狼狈的逃回房内。
用了柴灰,皂?也洗不掉,妈妈你还是去澡堂泡泡了再洗吧。
苏州地方有句俗话:“早上皮包水,下午水包皮”,得是那里的人早上去茶馆,下午泡澡堂的生活习惯。
所以苏州昆山的茶楼和澡堂生意特别火红,舍找了家清静的,前面是池,后面是烧水的锅炉,中间有砖墙隔开,池底管道与锅炉相通,热水和池里的冷水不断交流混合,逐渐增温,成为浴汤,当地人也桨混堂”。
热气腾腾,烟云雾绕。一池水洗眷沌人世。布衣公卿、公子乞丐,在氤氲雾气中,人人光裸袒见,没了所谓人间的贵贱之分。
泡了足足半晌,身上颜色也淡了,池里有些闷热,舍便起得身来,让搓澡工替他擦了个背,选了个二等客厅休息,设施比官座差不少,里面塞满了人,扦脚,敲背好不热闹,二泡了杯橄榄茶,饮一口,扯了块澡布裹着身子,闭着眼养神,享受着元宝茶酸涩后的甘甜。
混堂和茶楼一样,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各种道消息都出自这种地方。
二个看似外地的商客,操着南京口音,,但临着舍,所以听得仔细。
那个胖胖的光头道:”南京城里都在传,永乐帝正在各地找朱允炆,急得快疯了。”
那稍瘦的浴客:”皇帝找个人不方便啊,他有的是锦衣卫!”
“你就不懂了吧,这个人可是不能公开寻找的。不能张贴寻人启事,什么身高啦,几岁啦,上身穿什么衣服,某年某日走失,家人甚是想念,见启示速归,也不能发通缉令,写上有提供线索或发现嫌疑犯者,奖赏多少钱之类的语言。因为朱棣以帮皇帝除身边奸臣,进京靖难的,皇帝没错啊,怎么能通缉呢!也不能派人公开大规模寻找,因为已经昭示建文帝死了,他才能继任皇帝。”
瘦浴客:得也是,万一哪建文帝在外面公开露面了,朱棣尴尬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得起劲,只见胖浴客朝对方努努嘴,做了个暗示,舍也顺着门口看去,见两个穿着飞鱼服,提着绣春刀的精衣卫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