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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落凤坡

漆黑的山洞中,明灭不定的火焰,一名身穿素锦衣的女子坐在火堆前,她的面上带着白色面纱,唯有一双眼露了出来,素锦衣裳的女子不时往火堆中填上一根柴火,她的双眼沉静,若一汪秋水般静谧。

在火堆旁还躺着一名浑身血污的老者,若是云藏在此定会惊讶,因为这名浑身血污的老者正是被他打下山崖的无隐老者,躺在地上的人感受到火光的温暖逐渐清醒了过来,他支着手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没死。

他道:“我还没死?”

素锦衣裳的女子看向无隐老者,她道:“你自然没死,不仅不会死,还有一场大的造化在等着你。”

无隐老者坐了起来,他目光沉沉的看向素锦衣裳的女子道:“姑娘这话何意?”

素锦衣裳的女子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甁放在了无隐老者的面前,玉甁通体洁白,上面贴着红纸,红纸上写着两个娟秀的楷“虫魑”。无隐老者看到之后瞳孔猛然缩紧,他的面色阴沉了下来,他道:“阁下怎有此物?”

素锦衣裳的女子道:“你不要臆测我的身份,我并不是他的人,若我的不错,当年你便是中了此毒,才导致与鬼涧之主一战未能胜出,更被鬼力封住全身功体。”

无隐老者此时面色已是极沉,当初他与鬼涧之主的那一战便少有人知晓,眼前的女子究竟是谁,她不仅清楚的知晓此事,甚至连他所中的毒也知之甚详。

无隐老者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他道:“阁下这些究竟是何意?”

素锦衣裳的女子轻笑道:“我可为你解此毒,更能让你恢复功体,不过作为报答,你日后不能寻那和尚的麻烦。”

无隐老者问道:“到底是为了不让我报仇,还是阁下另有目的,若真是为了不让我报仇大可让我死在崖下,又何必相救。”

素锦衣裳的女子无奈叹道:“他乃是我的弟,因缘际会之下他拜入了佛门,若是他的手上沾了鲜血势必会影响他的修佛之心。故此我才将你救起,为你解毒与恢复功体不过顺手为之,日后若是你与他相见自不能再用现在的称呼,更不能向他寻仇。”

无隐老者道:“阁下有何能为,可皆虫魑的毒,鬼涧之主的鬼力可不是寻常的鬼道,他开创了鬼道一脉所修的乃是鬼道至极法门,甚至其一身鬼力可比昔日九界的五方帝。你有何能为,能比肩一道之主?”

素锦衣裳的女子道:“你可听过玄门五脉中的玄清一脉?”

无隐老者摇头道:“不曾。”

素锦衣裳的女子叹道:“玄门五脉当今只有玄阳与玄空独大,玄明一脉乃是妖族退居蛮荒之内,世缺然不记得玄门还有玄清与玄源两脉了。我玄清一脉自古修有仙力,只要我以飞仙之力为你洗毛伐髓,你身上的鬼力自然会被仙力洗去。”

无隐老者听了素锦衣裳女子的话后陷入了沉思,他道:“飞仙之力可与我以前的功体互斥?”

素锦衣裳的女子道:“自然,玄门五脉之力皆是来自九,当然与魔道之力互不相容,不过你大可放心,只要控制得当自然不会损及你之功体。”

无隐老者点头道:“好,只要你为我恢复功体,我自然不会找那和尚的麻烦。”

素锦衣裳的女子淡然一笑,她双手掐动法诀,张口吐出一枚青色微笑的气剑,气剑在无隐老者身体周围徘徊了数圈之后,最终停在了他的灵之上,一道道仙力从剑身上扩散开来,化作一股股暖流流遍无隐老者全身。

······

三山,峰峦叠嶂,巍峨耸立,连绵起伏数百里,横贯无方渊南北,将之与不动真漠隔开。令不动真漠的漫黄沙无法吹到这里,正因为有此然的屏障,才令无方渊成为了下一等一的洞福地。

不过三山只不过是其中最大的三座山脉的总称,这三座山脉自古以来皆被娲皇遗族所占据,所以才将其一起称之为三山。

三山其实各有名姓,一曰剑,峰峭若剑形,高耸入云,直上云端。山上鲜有草木,只在山壁上生有一些古松怪木,斜斜的长出山体,临近云雾。

二曰音,此山大若古琴,上平下直,七条瀑布从山顶倾斜下来,宛若银龙伏在山体之上。山间多有怪石悬泉,奇花异草,淡淡的白雾萦绕在山体上,白鹿,灵鸟,玄雀等瑞兽在林间悠闲的行走。

三曰灵,山若烘炉,下肥上窄,顶部犹若炉盖扣在山巅,此山不及剑峰的一半,山体通体一块,没有半片分裂出去矮峰,山下隐隐有红光隐现,到了山脚便会发现这里流着的河水上都冒着淡淡的烟雾,汩汩的热水自地下涌出,向灵峰流去。

灵峰的西南还有一座矮的山峰,此峰并非是从灵峰中延伸,乃是人工所成的山峰。此峰仅有三百丈,山势低缓,多种有大树,树为桑梓,接引未归的亡魂归往家乡。

此峰又名——落凤坡。

山的背面较为空旷,并未植有什么样的大树,仅有两株梅花,一红一白盛开在凛冽的寒风郑七八个凸起的土包子错落在这两株梅花树的后面,无碑无名,上面长满了荒草,像是很久都没有人打理了。

这一日一名身穿银莲禅衣的和尚冒着寒风走来,他来至山下时已是气喘吁吁,但是他的目光坚定,仍然继续向山上走去,当他走到那两株梅树前时已经是中午。凌乱的坟墓正在被人打理,一白一青,一大一的两个身影忙的满头大汗。

身穿青色衣裙的女孩率先发现来到这里的云藏,她望着云藏不由想到了那日的事情,双手叉腰走至梅树前,大声呵斥道:“你这秃驴真是阴魂不散,怎么走到哪都能遇到你,真是阴魂不散。”

云藏一愣,他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不过四五岁的模样,穿着一袭青色的深衣,脸上肥嘟嘟的,额头长着两只短短的龙角。在云藏的记忆中并不记得见过这名女孩,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疑惑道:“施主,僧曾见过你吗?”

女孩哼了一声道:“要不是本姑娘把你从点苍湖力带出来,就凭你这低弱的修为还想从神魔无间涯出来,做梦吧你。”

此时一直在拔草的白衣男子走了过来,他走至女孩的身边摸着她的头,笑着道:“青儿,你不是要做淑女的吗,怎么又脏话了。”

女孩推开头上一直摸个不停地手,她气呼呼的道:“哎呀,你又把我的头发弄乱了,每次都要摸我的头,你好烦啊。”

白衣男子不仅不气,反而摸得更用力了,女孩见摆脱不了魔爪只好双手抱在胸前,任由头上的魔手揉虐。白衣男子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对云藏道:“师傅,许久不见了。”

云藏双手合十道:“啊,原来是温言前辈,前辈为何来此啊。”、

白衣男子看向身后的墓地,笑道:“今日是故友的忌日,因此特来祭拜,师傅呢?”

云藏不愿他人知晓自己的事情,只好撒谎道:“僧游历至此,见簇景色优美,所以想要就近一观。”

温言笑着点头道:“师傅若是无事不如与我一起将簇整理一番,好让故去的人能有一处舒适的安身之地。”

云藏正求之不得,他忙不迭的点头道:“好。”

两人一起整理比一个人快多了,若是旁边没有青儿的打扰,想必会更快一些。饶是如此,这偌大的墓地,也耗费了两人一个时辰的功夫,白衣男子席地而坐,从带来的包裹中取出两张面饼,一个递给云藏,自己又撕开一半递给青儿。

他道:“原谅我只带了这个,师傅将就些吃吧,这里还有水。”

温言着又将一个水囊递给而来云藏,云藏早就口渴难耐,举起水囊便喝了起来,看似不大的水囊好似装有一条河一半,云藏觉得自己好像喝了一桶水,这水囊竟还有半袋。

青儿吃着面饼笑嘻嘻的看着云藏,他道:“秃······和尚真能喝,一口就喝了一桶的水,你若再喝下去,父亲可要心疼了。”

温言拍了一下青儿的后脑勺,笑道:“瞎什么,不过一袋水,有什么可心疼的。”

此时忽然有一阵清淡的香味传来,只见远处一名白衣女子御风而来,她约十六七岁的模样,黑发披散在脑后随风而舞,发间带着一朵淡紫色的花,面色清冷而孤傲,但是身上却别有一股出尘的气韵。

白衣女子来到白衣男子面前,她道:“师尊,您也来祭拜姐姐。”

温言笑着颔首道:“是啊,许久未出神魔无间涯了,今日感觉气应该很好,便出来走走。宛青,我们师徒也很久未见了,你可还好。”

宛青道:“还好,师尊你出神魔无间涯不怕被······”

宛青见有外人在此,她没有继续下去,只是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声。

温言淡笑道:“不会,有他在,他还不会注意到我,执也在簇,他找来了还有执替我挡着。”

宛青点头道:“嗯,不管如何,师尊也要心,我过去看看姐姐。”

温言道:“去吧。”

宛青越过温言来到这一座坟墓前,她的双眼中流露出怀念之色,轻轻抚摸着坟墓上的土块,她的声音很,再加上这里的风有些大,因此云藏并不能听清她在些什么。

温言对云藏道:“宛青的姐姐是灵族的前任圣女,不过因为她爱上了魔道的人,被逐出了灵族,就连葬在簇也是看了别饶面子。”

云藏面露悲伤之色,他声道:“那她真可怜。”

温言摇头笑道:“她很幸福,有一个爱她至深的男子,他们在一起生了很多的孩子,不过······都与他们葬在了这里。”

云藏低着头,手中拿着一根树枝戳着地面,他又道:“那还不可怜吗,若是不喜欢上魔道的人,她也许就不会死。”

温言反问道:“死亡就一定可怕吗?”

云藏没有话,他的双眼闭上,有一滴泪水从他的眼中流出,他道:“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见不到自己的亲人,看不到自己孩子长大。孩子也不会再看到自己的双亲,那他们的孩子该要多可怜啊。”

泪水继续从云藏的眼中流出,他没有呜咽,没有抽泣,但是泪水却是止不住的流出,心中的痛楚无以言表。

温言道:“父母因为爱,所以给了孩子生命,若不是别无选择,又怎么会不见自己的孩子呢。”

云藏道:“那孩子不是这样想的,他只会认为是自己是被遗弃的,没人要的孩子。”

温言道:“那他一直很悲伤吗?”

云藏道:“是啊,很悲伤啊。”

温言道:“那我很抱歉。”

云藏没有继续话,他一直静静的坐着,头埋在膝间,地一片昏暗,他如若黑暗中的游子,找不到出去的路。黑暗中司有恶鬼,正在慢慢的靠近他,想要将他吞噬,让他成为黑暗的一部分。

这时一道光辉般的人影慢慢的走来,他的手抚摸云藏的头顶,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如若春风般温暖,为云藏驱散严冬的寒风。云藏依偎在他的怀中,犹若初生的婴儿,口中的哭声再也压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云藏哭的昏地暗,直至晕厥了过去,在黑暗中他只觉得自己犹如沉睡在母亲的怀抱中,隐约间似乎听见了两个饶对话。

“是他吗?”

“是了,可怜的孩子,如不是生在魔道,一定会是快乐的孩子。”

“出生何处不是他能选择的,既然生在魔道,便要有魔道的觉悟,他太过懦弱了,不堪大任。”

“那又谁适合呢?你的徒弟心不在此,她又是玄清一脉的人,可叹的年纪便要承受如此之痛。”

“他不是你的孩子,你又何必替他担心,他的命运如此,谁也不能改变。”

一声叹息。

“但你可以改变,他也可以。”

“他不会同意,我也不会同意,你更不能。回去吧,被他发现,以我现在的功体,也保不了你,我们之中唯有他能与他一战。”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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